“是吗?好喝就好!”
“要不要我也如法炮制一下?”娘居然装傻!
“不用、不用!我和你爹已经很恩爱,那种东西就不需要了,元姬──”颜若云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她走到阮元姬的身旁。“这是娘待别为你准备的玉镯,你戴戴看。”
“谢谢娘!”阮元姬高兴的拿著玉镯,没想到婆婆会送她这么好的东西。
果真被阮元姬说中了,娘真的有准备见面礼。
“娘!你这东西哪儿来的?”上官敬璘指著玉镯惊问。
“当然是买的,难不成是捡来的吗?”颜若云又兴高采烈的对阮元姬道:“元姬啊,咱们上官家已经三代单传,你和璘儿可要多多努力做人,好让上官家开枝散叶,才对得起列祖列宗。”
“呸呸呸!什么开枝散叶!”话题一岔开,上官敬璘就忘了追究玉镯的事。“我赚钱得跟人家斤斤计较,而你们只晓得将银子左手进右手出,只怕还没开枝散叶,大家就先饿死了!”听到娘要他多生几个孩子,他就气得想吐血。
阮元姬觉得自己很幸运,现下多了个娘疼她,看来嫁人也不是坏事。
“娘,我也很喜欢小孩,看到那些活泼好动的小孩,就会想到我小时候。”
上官敬璘这才发觉自己完全被冷落在一旁。
娘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们是母女呢。
娘开口闭日都是上官家,好像他若不努力“生产”,就愧对上官家的列祖列宗,会变成千古罪人。
上官俊慎看妻子待媳妇比儿子好,于是他便靠近上官敬璘的身边安慰他。
“璘儿,你娘好不容易有了媳妇,你可别眼红。”
“这有什么好眼红的?我又不是长不大的孩子!”上官敬璘反驳。
“璘儿,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颜若云原本和阮元姬谈得非常愉快,一看见儿子的脸色不佳,所以就关心一下他。
“你的火气大了点,是不是昨晚真的睡不好?”
“相公好像有做恶梦。”阮元姬适时的插话。
仿佛不想让这件事被提起,上官敬璘微恼的瞪了阮元姬一眼,而阮元姬则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
“是不是梦到被人脱裤子的事?”颜若云一针见血地说。
“才不是!”上官敬璘马上怒声驳斥。
看他的反应如此激烈,颜若云知道自己猜中了。
唉,没想到事隔多年,璘儿还是难以忘怀,其实这也难怪,谁教他从小就倍受呵护,众人对他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当年他们来到这镇上时,璘儿很快就认识当地的小孩子,还跟他们做朋友,不过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便经常做恶梦。长大后,璘儿的情况改善许多,不过他偶尔还是会做恶梦,大多都跟那件事有关。
既然他爱面子不肯承认,她也就不再逼问,反正心知肚明就好了。
上官敬璘心中万分后悔。
早知道就不要陪阮元姬来拜见爹娘,娘现下居然扯到他最忌讳的事,娘分明就认定他又做了同样的恶梦。
阮元姬没忽略掉上官敬璘像是被踩中痛处的表情。
原来他做的恶梦就是被人脱裤子,她还以为是梦到恶鬼之类的恶梦……被人脱裤子有什么好怕被人知道的,竟然还因此常做恶梦?
“相公都长这么大了,还会因为这种梦而吓醒?”阮元姬觉得不敢置信。
“元姬,这你就不知道了!”一说起这件事,颜若云可是兴致勃勃。“璘儿他小时候受了刺激,所以这个梦就变成他心中的一块疙瘩……”
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颜若云纳闷的问:“元姬,怎么了?”
“娘,相公他的脸好像抽筋了……”
“抽筋?没关系,待会儿就好了。”颜若云当然知道上官敬璘在气什么,自己是他的娘亲,就不信儿子能拿她如何。
气死人了!她们婆媳俩连成一气,这地方他怎么待得下去?
“我没空陪三姑六婆说笑,家里现在多了张嘴吃饭,万一不小心开了枝、散了叶,还得养活好几个人,我可没时间闲著,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出门干活儿了,哼!”上官敬璘没好气的说完,随即便踩著气愤的步伐离去。
“说话就说话,干嘛还夹枪带棍的。”颜若云嘀咕著。
“是啊,相公说的我还真听不懂呢!什么开了枝、散了叶,难道相公有种树吗?”
毫无心机的阮元姬当然听不懂上官敬璘拐弯抹角的话。
“璘儿,记得把玉镯的五十两银子跟人算清啊!”颜若云朗声说道。
颜若云差点忘了这件事,她哪有五十两买玉镯?当然是先跟人赊帐啰!
突地砰的一声,好似有重物落地,大概是有人摔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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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娘哪来的银子买玉镯?原来是用赊的。
娘也不想想是谁每天辛苦的在赚钱,她随便做人情给别人,到头来还不是由他付帐,唉……害他刚才摔了一大跤。
正快步行走的上官敬璘直觉身后有异,他蓦地止步。
奇怪!从刚才开始就好像有道目光紧盯著他,莫非有人跟踪他……
上官敬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在跟踪他。
然而,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跟踪他的人竟是他刚过门的妻子阮元姬。她正因行踪被发现而尴尬的挥手傻笑,那模样还挺可爱的……不行!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才刚出门,你就跟著出来,还不回家里做你该做的事!”
上官敬璘满脑子都是他征妻告示上所写的条件,所以他认为阮元姬应该在家里扮演好她的角色。说明白一点,就是佣人、煮饭婆、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之类的角色。
“我娘还病著,身旁没人可以照料她,所以我要回去照顾我娘。”阮元姬说得埋所当然,好像她本该回去照顾娘亲,毋需告知他,当然也不用经过他同意。
阮家就只剩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而且看她很有孝心,所以他也不能不近人隋。
“那快去快回!”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没有啊!”他都已经答应让她回娘家,哪有忘了什么?
相公真是笨耶!这种小事还要她明讲,让她不禁想赏他一记白眼。
“既然我已经成为你的妻子,你是不是应该给……”阮元姬大剌剌地伸出手,挑了下眉、眼中噙著笑意,直瞅著他。
她的意图很明显,他应该看得懂吧?虽然她很不想伸手要钱,不过他既然已是她的相公,这种事是理所当然。
好熟悉的感觉啊……
上官敬璘的背脊莫名地窜上一股寒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上官敬璘还想装傻。
“我说我娘还病著啊!”阮元姬没好气地说,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我知道你娘病著,我不也准你回家探望她了吗?”
“可是,我身上只有几文钱,不够买一帖药。”真是的!一定要逼她说出来吗?
果然,那种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我娘不是给你一只玉镯?你把它拿去卖也值几两银子。”
相公竟敢打玉镯的主意!
阮元姬马上用手护著玉镯。“这是婆婆给我的,就算我饿死了,也不会拿去变卖。”
总之,她就是要跟他拿银子就对了,唉……就说嘛!娶妻有什么好的。
“五文拿去!”上官敬璘给得十分不情愿。幸好她是独生女,没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
“大夫说我娘要用好一点的药材……”这点钱怎么够!
“十文。”上官敬璘依依不舍的再拿出十文放到她手中。
阮元姬还是觉得不满意。“调养身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娘总得多吃几帖补药……”
“知道啦!三两,行了吧?”他的脸很臭,嘴巴嘟得高高的,像是吊了三斤猪肉。
“亲爱的相公,谢谢!”阮元姬开开心心地拿著三两银子离去。
亲爱的相公?这句话居然足以盖过失去银子的痛?
算了!自己已经娶了她,奉养岳母他也有责任,所以没什么好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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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农舍的庭院中冒出呛鼻的浓烟,火源的不远处蹲著一个小姑娘,她似乎是因为呛人的浓烟而闭上眼,不断挥舞著一把破扇子。
等浓烟转淡之后她才稍稍睁开眼,睫毛上下眨动著,试图眨去眼睛的干涩感。
阮元姬非常专注的盯著眼前所熬煮的药,她好不容易有银子买上等药材,不能糟蹋了。
虽然她没有一技之长,所幸嫁了一个可以供她银两的相公,让她不用为了娘的药钱而烦恼。
跟相公要银子时,他那副吃瘪样想起来就好笑,不过他给银子倒给得很干脆。原本她以为相公若死都不肯给银子的话,那她就非得耍些小手段了。
阮元姬将煎好的药汁小心翼翼的倒到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