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何田田听了脸色有点发白,「真的假的?」
不留活口吗?那就是等于杀人啰?天啊!笑海哥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当然是真的,妳别被他帅气可亲的外表给欺骗,知道吗?像我那亲爱的妹妹爱爱就是傻,才会打小就喜欢他,还为他未婚生子,最后还笨得嫁给他当老婆,现在又替他怀了一个儿子,啧,我真为爱爱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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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幸福酒吧很幸福,大家给足了何田田面子,携家带眷的全挤进了幸福酒吧,夏绿艳大气的手一挥,让幸福酒吧暂停营业一晚,傍晚来来去去的人潮却末少过,全都是风笑海帮里的弟兄,就为了老大一句话,全跑过来当今晚大厨何田田的帮手,简直比五星级饭店还要热闹。
一向小看男人厨艺的何田田,从头到尾只是瞪大了眼,洗洗切切全落不到她手上,看那些大男人忙里忙外张罗着,她只负责煮菜的最后一道程序--把菜放进锅里炒成一盘可以见人的菜。
糖醋排骨、红烧狮子头、清蒸黄鱼、蚂蚁上树、韭菜煎饼、胡椒炸虾、客家小炒、炒地瓜叶、八角卤肉锅、酸菜肚片汤……一一被众兄弟们端上桌,何田田手里只端着最后一道菜--辣萝卜干,上菜的位置刚好在风笑海和顾惜风的中间,不知怎地,她的手抖得不象话,盘子里的辣萝卜干差一点全被倒出来。
风笑海不明所以的拾起头来看了何田田一眼,她心一惊,手一滑,眼看盘子就要从手中飞出去,正要惊呼出声,一只大手迅速的定住她慌乱无措又抖个不停的手,另一手接过那个差一点就要飞去亲吻地板的盘子,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住了盘子里的辣萝卜干。
「谢……谢。」她惊魂未定,连说话都有些轻颤,而被顾惜风握住的那只小手更加抖个不停。
顾惜风微皱着眉,把菜放好,却没有马上松开那只显然还抖得乱七八糟的手,「妳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时分了心……」说着,何田田悄悄抬眼瞧向风笑海,见风笑海刚好看向她,她一个轻喘,又觉呼吸困难。
「搞什么?」风笑海不悦的挑高一道飞扬的浓眉,「妳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怎么回事?」
噗--
秦醉阳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窃笑得几乎要得内伤。
「大哥,你是不是对田田说了什么?」挺着一个大肚子的秦左爱怀里还抱着儿子翔翔,压低嗓音问秦醉阳。
「我能说什么?」
「要不田田怎么会吓成这样?」
「我只不过是把妳老公的丰功伟业说了一些给她听而已。」秦醉阳无辜的眨眨眼,伸手夹了一道菜给身边的老婆方旋雨,「小雨儿,多吃一点,这样我们以后的儿子才会比笑海的儿子底子好,打起架来才不会被笑海的儿子笑,知道吗?」
方旋雨失笑的看着秦醉阳,美丽的小脸羞红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儿子?」
还打架哩,真是!以后她要是不把孩子看紧一点,一定会跟他学会油嘴滑舌的功夫,然后到处去骗女生!
第四章
她不太对劲,不,是很不对劲。
管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顾惜风拉着何田田走出了幸福酒吧。夜风徐徐,却吹不散她脸上那抹不太正常的红韵,握在掌心里的柔荑还在抖,而且冰冰凉凉的,像是刚刚从冷冻库里出来。
「妳病了。」
病?何田田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没有啦,我没生病,真的,我今天好开心,刚刚在厨房无聊时喝了一点酒,所以现在全身热热的,你以为我发烧啊?」原来,他是因为这样才突然把她给拉出来。
心里,有一点窃喜,一点欢欣,一点飞扬。
可是,她的头有点沉,视线有点模糊,顾惜风冷峻的脸也依稀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他的大手有点固执的探向她的额头,再探向她的颈项,何田田下意识地一缩,心差一点跳出来。
她额头与颈间的温热让顾惜风不由得皱眉,不由分说的再次拉起她的手,拖着她便往停车的地方走。
「上车。」他打开车门,用手挡在车门顶端以免她撞到头,才轻轻地将她推进车里。
「顾惜风,今天我是主人,怎么可以这样不说一声就离开?我--」
「我会跟他们说。」
「可是--」
「妳最好给我闭嘴。」他在生气,很生气,坐上驾驶座后,将车门砰地一声甩上,像在跟谁赌气似的。
车子开得飞快,但还算沉稳,在何田田鼓起勇气想开口问他要带她上哪儿去时,她看到了医院急诊室的招牌亮晃晃的立在路的尽头。
「我真的没事,顾惜风。」这个男人可以跟她一起去的地方就只有诊所或医院吗?唉。
「下车。」
她乖乖下车,跟他进了急诊室。
护士替她量体温,高烧三十九度半,难怪她之前忽冷忽热的,唇还会忍不住直打颤。
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护士替她打了一剂退烧针,当针头插进血管的当下,她痛得忍不住皱起眉、别开眼,身体紧绷得像是要上法场的死刑犯,觉得胃整个缩了起来。
一只大手突地包覆住她冰冷的掌心,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她微微睁开了眼,虽然冷汗直冒,却还是给了顾惜风一个虚弱的笑容。
「谢谢。」
他挑了挑眉,没答话,等护士打完针,他安静的坐在病床边陪着她。
「眼睛闭上睡一觉。」
「在这里……我睡不着,可以出院吗?我只不过发个烧而已,不想待在这里占别人的病床。」
顾惜风看着她,耳边听到急诊室里吵吵嚷嚷的声音,鼻尖闻到的是浓浓的消毒药水味,连他这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坐在这里都觉得全身不舒服,更别提让病人好好休息睡觉了。
「等我一下。」
他起身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手里拿着一个药袋,见病床上的何田田闭着眼,他也没叫醒她,伸出手臂拦腰将她给抱起--
这一动,惊醒了何田田,她蓦地张开眸子,见到抱她的人是顾惜风,她眼皮一沉,一句话也没说的又继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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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一直睡睡醒醒,打了退烧针后,她的高烧是马上退了,可过不了两个小时,顾惜风发现她又浑身发热起来,连忙伸手拍拍她的脸,唤她起来吃了一包退烧药。
时间又过了两个小时,她的高烧依然没退,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的,偶尔还会不住地打着颤。
顾惜风不断喂她喝热开水,拿家里的棉被一条条裹住她的身子让她冒汗,看那缩成一团的纤细身影是那般虚弱且惹人怜惜,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心里有一个角落隐隐地感到害怕与恐惧。
虽然知道何田田和怜雪不一样,何田田只是感冒而已,不会像怜雪一样死去,但,看着她不住打颤,难受得直皱眉的模样,他的心就像突然被丢到大海中,虚虚净浮的觉得不踏实。
上半身倚向前,他隔着棉被将她拥在怀里。她的长发有些汗湿,枕着他的胸膛,她耳边依稀还可以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顾惜风,我会不会死?」她全身痛得像是骨头全被拆解开来,她知道自己又发烧了,而且烧一直退不下来,她觉得好热又好冷,明明很累很累,却似乎睡不太着,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连她都有点搞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梦境……
只知道,有人不停的在灌她喝水,喝得她都想吐了。
顾惜风皱眉。该死的!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妳当然不会。」
「真的吗?可是我发烧好像退不下来……」
「等天亮了,我再带妳去看医生。」急诊室的医生大部分都是实习医生,真要诊断出什么正确的病情,还是得上门诊比较妥当。
「可是我不要再打针了。」好痛。
「打一针,妳会比较舒服。」
好像是吧……可她仍是忍不住皱眉。
「可是打针很痛。」
「妳不要像小孩子一样。」
「我偏要像小孩子,当小孩子多好,要怎么撒赖都可以,喜欢什么就说,爸爸妈妈都会替我办到,好幸福……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刚刚在想,就这样死了会不会比较好……」
「何田田!」顾惜风怒火上冲,双手捧起她冒着汗的虚弱小脸,「我不准妳再提死字!听到没有?」
他好凶,瞪着她的眼睛像要窜出火苗似的。
可是,她好喜欢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担心她的样子。他讨厌她说出不吉利的话,因为他在乎,是吧?
好快乐……
因为,他终究还是有点在乎她的。
「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所以之前才会不跟我说一声就不告而别……」她的泪珠再也忍不住的一颗颗滚落他的掌心,「那天早上我追到公车站,刚好看见你上了车,我只好开车一路追着那辆公车跑,公车在乡间的路上开得好快,我差一点就追上了,要不是突然有一台车迎面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