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偷生?”她冷笑着。“当你们的妓女吗?”如果她允许自己堕落,还不是沦落到阴暗下囚的身分?“说不定我太消极了,至少该来个玉石俱焚才是。”她盯着他,毫不保留地流露出她的冷峻绝情。
不,他无法将“死”想像在她身上。是他的,就他保有,他不允许她死。泉涌的思绪已令他血脉贲张,而她指责的一言一语又字字窜人他的耳际……沙尔的耐性绷至极点。
他冲动地揪起她的领口,偌大的巴掌挥至空中钟瑞挑衅的眼神直逼着他,不闪不躲,更不用说有丝毫怯意。
沙尔眼睛冒火,鼻孔几乎要喷出烟。老天怎么会创造出这种该杀的女人?!在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下手。他的手一掌曾打到一个男人掉了牙齿和血吞,那么打到她身上呢?
在僵凝的几秒溜过后,他狠狠将她仍到地上。在她尚未起身之时,一条腕粗的麻绳又快又俐落地缠上她的手脚,片刻就将她困得像端午的粽子。
“沙尔!”闻声而来的朝勒孟及周宾都吓到了。他们从没见过他失探至此。
周宾回头张望,发现班纳图克有些的手下也好奇也往这儿探头探脑,其中也包括孙娇娘在内。
糟糕!这个字眼同时闪过沙尔三人脑中。瞧孙娇娘等待兴奋的眼光,显然早把一切尽收眼底。如果整个处理不好,她在班纳图克面前乱嚼舌根,他们的计划不仅会全盘泡汤,甚至还会有招致灭口的可能。
连平日冷沉的沙尔亦脸色遽变。
“发生什么事?”刚刚的一阵骚动,使班纳图克也探出营外。
这下糟了!沙尔及周宾、朝勒孟三人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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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娇娘得意洋洋地骑在马上,手中嗜血的马鞭似有随时挥下的可能,以满足自己的临发兴致。她一双恶毒的眼直相着蹒跺走在前面,肩挑水担的钟瑞。
“走快一点,你腿断啦?!”她就知道这俄国婊子早晚有一天会落入她手中。
说来也真巧,若不是她想驱散一下撤夜狂饮所留下的味道,她也不会跑到帐外吹风,继而发现那个贱人鬼鬼祟祟摸了出来。孙娇娘当下就知道她打着逃跑的念头。这个发现不仅没让孙娇娘慌张,相反的,她还兴奋异常。因为这么一来她不但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射杀钟瑞,还更可确保自己在班纳图克面前的地位,多美的一石二鸟的机会啊!
可惜的是,在她打算回自己帐棚内拿枪时,另一道出乎意料之外的身影也出现了。孙娇娘呆呆地看沙尔出其不意地拎走那个女人,还显然怕旁人的撞见——嗯,这就有点费人猜疑了。凡是打着逃离念头的囚犯及女人,下场不是处以皮肉之刑以为痛惩,就索性了结对方的性命,免留更多麻烦——这是这个营地中的铁则,没有人能避免。
而“鬼眼”沙尔在想什么?他为何要包庇这个女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是跟全部的人做对啊?
思及沙尔宁愿冒险的背后原因,孙娇娘很快炉火众生。
沙尔该不会对那个臭脸的贱人有兴趣,打算一直留在身边吧?不成!这样她岂不是没有机会勾引他月手?
于是马上缠到班纳图克身边,反钟瑞夜逃的经过加油添醋地描述了一遍。她得意地听着班纳图克下令要沙尔把钟瑞交出来,给孙娇娘好好调教三天。
三天!哼,你等着看好了,三在就可以把你整得叫爷叫爹叫娘叫奶奶的!
结果,钟瑞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孙娇娘享受着胜利的快感。马走得很慢,一步一蹄跟在钟瑞后方。忍着肩膀承受的重量,钟瑞吞下每一分疼痛,再次挺直了腰杆。
孙娇娘碍眼地盯着她骄傲的身影,气闷不过地跳下马,鞭子“唰”地划破了她裤子的布料,钟瑞立即应声双膝跪倒在地。
绿眸回首怒视,孙娇娘一时间竟有一丝胆寒;旋即傲慢地抬起下巴。
“站起来。”
贝齿一咬,钟瑞仍依令慢慢站了起来,直视的眼光像要透视孙娇娘。
“穿着鞋子还会摔倒?穿在你脚上还真是浪费了。”孙娇娘睨道。 “把它给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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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没想到她还活着。”清冷的男声在陷入半昏状态的钟瑞耳边响起。
什么浑话!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跳起来,给说这句话的人一个耳刮子。可是说也奇怪,她无论使多大的劲——甭说是赏耳刮子了——连胳膊也抬不起来。
“阿宾,她的腿……有没有救?”这个听来浓浓,重重的声音,好像是那个叫朝勒孟的……她努力分辨,同时一股刀割火烧般的灸疼划过全身,逼出她一串沙哑的呻吟。
“金创药、热水、白布条。”周宾一连串吩咐。“她的冻伤太厉害了,见血见肉,我没有太大把握……你醒了?”
钟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眼皮,朦朦胧胧地张望。 “他……呢?”
“你是说沙尔吗?”周宾竟听懂了她没头没尾的问话。 “要我去叫他吗?”
“不要……”她不会想见那个冷血的恶魔,是他将自己害得这么惨。这三日来,她在孙娇娘的“监督下”,赤足走过雪地到江边挑水;来来回回饱受鞭子及寒气的折磨,换来两条伤痕累累、皮绽肉裂的腿及一堆冷嘲热讽。她钟瑞向来对恩乃泉涌以报、对仇则复之极尽。这笔帐,她记下了。
草药敷贴伤口的那一刻,疼痛感立即袭来,钟瑞硬是咬着牙关挺下,不让呻吟脱出喉咙。从小到大她什么没遇过?眼睛一闭、牙关一咬,不就都过去?这班盗匪休想得逞见她投降。
“必须挑开她伤口看看,有没有脏东西感染……”
另一道尖细的刺痛使她全身肌肉揪紧,她无声地张开了嘴,背脊往上弓张,狂乱地想甩掉那种刺痛。
“抓住她。”一双大手随着坚定的命令袭至,按住她扭动的身体。沙尔从她身后环住她的上半身,让她的头紧紧靠在自己肩头。周宾及朝勒孟分别定住她左右足踝,这才得以顺利继续检查。
这女人骨子恁硬,挺到连痛都不叫喊出声。沙尔缓缓巡望好的下半身一眼,表情阴暗下来。
孙娇娘可真的把她折腾得够惨了!原本白纤轻盈的足踝红肿得有原先二倍大,浮着一条条犀利的鞭痕……他忍不住用力扳开她自虐的唇瓣,心痛地发现上面不但留了清晰苍白的齿痕,还微微渗出血丝。
周宾将针尖一挑,点破一团暗稠的血团。
沙尔毫不犹豫地将手凑近她的嘴边,钟瑞忍不住疼痛,一张唇,牙齿毫不客气便咬了下去,深深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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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尔!”朝勒孟倒抽一口气,周宾也愣住了。
“继续。”沙尔催促着。这一点小疼小痛算什么,比她三日来所受的,微不足道。
是夜。
“不要碰我……不要……不要碰我……”
“瑞?”沙尔马上清醒过来。为了提供她足够的暖度,他是搂着她同睡在皮裘之中。经过大半储备的努力,在他怀中半温半凉的人儿总算逐渐顺升了体温,令他放下心中大石。
他极具占有性地搂着她,捧覆着她浑圆的胸;刚健的男性躯体后头和细滑玲珑的女性曲线紧贴,完美相契。
“娘,你在哪里?”凤眼刷地睁开,对沙尔视而不见。“为什么那个伯伯要欺负我?不要!苏蒂不会叫了——不要!”她推开皮裘,整个人重心倾斜,跌下了睡榻;拖着腿,双肘胼着地往外爬。
他及时横腰环抱起她,无比温柔地将她重新安回裘被之下。
“娘?”她直觉地抓住他的手,感受掌心传送过来的体热,整个情绪逐渐缓下来,眼皮亦逐渐合拢。
“嗯。”内心这种酸酸甜甜的暖流是什么?不停地在心中发酵、滋长,他不自觉地放柔眼神。
“陪我。”赤红的眉毛舒展来开,在昏热的中增添一抹稚气。“帮我赶走坏人……”
当晚,他撤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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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阙家那个牧场吗?”灯微人静,男女交欢的娇喘呻吟显得特别清楚。云停雨止,孙娇娘像只撒娇的波斯猫,温驯地靠在班纳图克身上。
“那可是大鱼一条。哇,听说他们在屋子下弄了 个地窑,里面藏的全是金银珠宝。如果把那些弄到手,那一辈子就吃喝不尽了。”呵呵,她已经开始想像起自己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富贵样。
“呵呵呵呵!”这笔生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班纳图克都是渔翁,暴收双头利!杀人放火干个淋漓痛快后,还会有人付钱来谢谢你,佐川今天临走前就已经先预付了一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