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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无垠的天空被朝露洗涤出蔚蓝澄亮的色彩。由狄森民领着头,阿九尽职地在旁担任守卫的工作,浩浩荡荡在东前行。
一直跑在前头的狗儿渐渐缓下速度,老狄森民立即警觉到它的异状,举高手臂示意整支队伍停下来。
然后,一阵天摇地动的蹄声从彼端隆隆踏起,几乎是在同一时,一群人马在起伏的平线出现,来势汹汹——“是强盗!”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叫喊,队伍顿时慌了阵脚。
“强盗?”
“强盗!!”
“掉头!”老狄森民高高勒举马头,仓皇地下达有力的命令。
其实不需要等到他吩咐,几个吓坏的年轻人早就拨足先逃。老狄森民并不怪他们,这些初出茅芦的小毛头可能一辈子也没想过会在光天化日下遇抢。他不禁有些后悔在临阵出发前没先给他们一番琢磨。这些富家子弟就仗着家中有几文钱,买办一些货物,就跟着他这个老马上了路。一路上不但抱怨连天,还嫌东嫌西。哎,现在的年轻人十个有九个是娇贵得像什么似的,如果他们不逃,他才会觉得奇怪。
商队掉回头冲不到三尺,他们赫然发现后方也被包抄,活生生地断去逃路。
“老一辈啊!”昨日带头轻薄钟瑞的年轻人——她已知道他名叫刘旺日——开始鬼嚎起来。“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刘家大少爷居然会在这种不毛这地——”
人还没死就替自己找棺材。钟瑞懒得去理他的哭爹喊娘。她往老狄森民靠去,一言不发地一把拿下他手中的猎枪、启动枪膛,迅速检查里面填塞的火药。
老狄森民先是讶然地瞥她一眼,随即被她泰然稳确的动作定下心。她可以的!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准备!”
上膛的“咔嚓”一声,奇异地撼慑住每个人的神经,一时间鸦雀无声。
然后惊心动魄的枪声响起!你来我往、忽左忽右,震裂天与地的交界。
胜负很快便决定出来,商队这边苟延残喘,根本像是待中的枪靶。事情发生过于猝然,而结果——“啊!”老狄森民被一道夹劲来的冲力撞失平衡,竟就由马背上摔滚下地,像激水冲石般裂溅出四溢的血花。
“不!”在彼端的钟瑞那女娃是在较偏的角落,狄森民耳边前进的马蹄声的确愈逼愈近了。“逃,逃哇!”兵乱马嘶中,他竭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大喊。“赶快,确愈逼愈近了。”“逃,逃哇!”兵乱马嘶中,他竭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大喊。 “赶快逃——”
“不!”钟瑞又欲前进,一记从她耳鬓边擦过的子弹令她骤改心思;连跨下之驹也不安的扬嘶昂首,举蹄掉头就往回冲,动物的求生本能比人类高上许多。
一咬牙,她硬是又将马首调缰。“啊——”几乎在同时她发出吃痛的呻吟,螓首微偏一旁,身子落在雪地上,散出了一头梳藏在帽内的秀发。
其实不需要等到他吩咐,几个吓坏的年轻人早就拨足先逃。老狄森民并不怪他们,这些初出茅芦的小毛头可能一辈子也没想过会在光天化日下遇抢。他不禁有些后悔在临阵出发前没先给他们一番琢磨。这些富家子弟就仗着家中有几文钱,买办一些货物,就跟着他这个老马上了路。一路上不但抱怨连天,还嫌东嫌西。哎,现在的年轻人十个有九个是娇贵得像什么似的,如果他们不逃,他才会觉得奇怪。
商队掉回头冲不到三尺,他们赫然发现后方也被包抄,活生生地断去逃路。
“老一辈啊!”昨日带头轻薄钟瑞的年轻人——她已知道他名叫刘旺日——开始鬼嚎起来。“我死定了!我死定了!我刘家大少爷居然会在这种不毛这地——”
人还没死就替自己找棺材。钟瑞懒得去理他的哭爹喊娘。她往老狄森民靠去,一言不发地一把拿下他手中的猎枪、启动枪膛,迅速检查里面填塞的火药。
老狄森民先是讶然地瞥她一眼,随即被她泰然稳确的动作定下心。她可以的!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准备!”
上膛的“咔嚓”一声,奇异地撼慑住每个人的神经,一时间鸦雀无声。
然后惊心动魄的枪声响起!你来我往、忽左忽右,震裂天与地的交界。
胜负很快便决定出来,商队这边苟延残喘,根本像是待中的枪靶。事情发生过于猝然,而结果——“啊!”老狄森民被一道夹劲来的冲力撞失平衡,竟就由马背上摔滚下地,像激水冲石般裂溅出四溢的血花。
“不!”在彼端的钟瑞那女娃是在较偏的角落,狄森民耳边前进的马蹄声的确愈逼愈近了。“逃,逃哇!”兵乱马嘶中,他竭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大喊。“赶快,确愈逼愈近了。”“逃,逃哇!”兵乱马嘶中,他竭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大喊。“赶快逃——”
“不!”钟瑞又欲前进,一记从她耳鬓边擦过的子弹令她骤改心思;连跨下之驹也不安的扬嘶昂首,举蹄掉头就往回冲,动物的求生本能比人类高上许多。
一咬牙,她硬是又将马首调缰。“啊——”几乎在同时她发出吃痛的呻吟,螓首微偏一旁,身子落在雪地上,散出了一头梳藏在帽内的秀发。
第二章
“是个女的!”
“喂!”那边有个女人。“
“女人?”
此起彼落的惊叹号几乎半她淹没,钟瑞知道她已成为这群强盗的目标,他们投过来淫秽而兴奋的眼神令她作呕。
“快,把她抓起来。”
她发出愤怒的低咆,开始更不留情地对付朝她涌近的男人!不,她决不会让这群禽兽欺压她,她会让事情尚未开始前就让它结束。
“啊!”又一名想欺近她的强盗发出惨号。“我的手啊——”他无法忍受那种枪弹所造成烧灼似的痛楚,直挺挺地由马背上栽坠下来。
“把她的手打掉。”
“反正老子只是玩她身体,少一只手差不了多少。”
“射她!快,射她”!
数颗子弹击向马蹄踏落的地面,使得原本就不安的马儿嘶鸣人立起来。钟瑞冷不防有此一道,骤然摔落。幸好积雪甚厚,减轻了坠地时的痛楚感。
才勉强支起身,她就突然被人从腰环提,身体凌空腾起;转瞬间,她已跌人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走开。”一道低沉冷然的命令让那些伸过来的“怪手”倏然停住,显示这是一个说话极有分量的人。
由于钟瑞整个人贴在后面那片结关的肉墙上,那条健壮的手臂又从前面扣住她的腰枝,她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孔……哼!她才不想知道他长什么样,蛇和鼠都一窝子亲。
“你干么?你想独自占有这个女人吗?”一名长满粗黑胡渣、体大如熊的大汉叫道,混浊的眼神露出恶毒的光芒。
“这女人是大家的。”另一名强盗也心有不平地叫道。
“是啊!”
开玩笑!他们从来没有尝过洋妞的滋味,如今岂能让这块肥肉从嘴边溜掉?许多虎视眈眈持眼神全集中在钟瑞身上。
“我要这个女人。”随着这句声明,她陡然地感到压迫得喘不过气——因为他的手臂用力收紧,她却毫不反抗这个男人的力气。
“你要这个女人?”众人仿佛听到什么大笑话,放肆的笑声由四面八方的响起。“鬼才相信列,大伙都晓得你不近女色,搞不好你连怎么抱女人都不知道……”那人未完的话语冻在嘴边,钟瑞便看见那人噤若蝉地打个抖,见鬼似的不敢再说下去。
“……喂,你是说真的,你确定你自己‘要’这个女人?”询问的人特别加重某字语气,没有人会误会他的言下之意。
钟瑞浑身一僵。
七岁以来,第一次,她完全失去思考应变的能力。
“是。”他的回答干脆简单,毫无转圜余地。
“那么你要当场玩给我们看,我们才会甘心。”
多下流的提议,钟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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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家商队如瓦破砖地剩下不到十个人,钟瑞远远就看到老狄森民和其余的人手脚被缚,像奴俘一样被人吆喝,往另一方向走去。
“走吧。”钟瑞尚在出神游想,却被男人拉着就走。
这个人,脸上的线条似乎都是冰块雕逐出来的。不谈他的剑眉薄唇,及如刀刻出般的下颔;任何人第一个不会注意到的,就是他那双眼睛——一只眼睛是纯黑的夜泽,另一只眼睛却是透明的银,散出水晶般的折光;令人心底发寒,不敢直视。
“鬼眼”?钟瑞震骇莫名。据说,凡是长着这么一双眼珠的人都是恶鬼投胎转世。“鬼眼”是极不祥的人物,北大荒绝大部分人都相信,“鬼眼”走到哪里,灾祸便会跟随到哪里……钟瑞有些错愕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