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失望归失望,她倒是开了一番眼界,那栋建筑里先进的电子设备,简直和电影上一模一样,这里一定是这个犯毒组织进行对外运作与联络的地方,说它是整个组织里的心脏地带也不为过。
事实上,这些电子设备,可是跟苏联解体时KGB的科技水准不相上下,一组同时具有拦截电话,电子传真和监听当地航管通讯等任务的精密讯号扫描装置,两部!BM大型电脑主机,不仅使毒枭的反情报工作达到近乎百分百的滴水不漏,更有系统地追踪分析毒品市场流向,使毒枭们将现代的电子科技变成助纣为虐的神兵利器,简直如同握有撒旦的绝世权杖。
法柔愈想愈害怕,正想着还是早点离开,谁知一回过头,原先站在门口的警卫已拿枪指着她,冲着她便用西班牙语说话。
“我知道,我下来就是了……”法柔慢慢蹲低身子,准备跳下木箱,其中一个人却不耐地伸手想将她扯下来,这时,有人握住那名警卫的肩膀制止了他。
“洛昂?”法柔见到他反而更加紧张,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儿自箱子上摔下来,洛昂大跨一步上前接住她,顺理成章地将她抱了起来。
用西班牙语和警卫们交代几句之后,他不动声色地为她平息这场可能会使她遭到全面禁足的风波。
“快放我下来!”法柔尴尬地在他怀中挣扎。
“这可不行。”洛昂振振有辞地,“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人,怎能不表现得亲密点?”
待两名警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洛昂才放下她,却不打算让她走。
“你到那里做什么?豪瑟没告诉你不能接近那栋屋子吗?”
法柔默不作声,心里想着该怎么应付似乎来意不善的洛昂。
“在找出口吗?”洛昂不改他爱嘲弄人的习惯,“可惜这里戒备森严地让人插翅难飞,怎么?豪瑟的魅力还不足以征服你?让你安安份份地待在这里吗?”
“我是在找雷茨!”法柔辩解,“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原来你要找那小子,”洛昂一脸轻松地,“早说嘛!我带你去见他就是。“
“真的?”法柔不太相信,洛昂那么痛快答应让她去见雷茨,反而令她疑心大起。
“去不去在你;”洛昂摊了摊手,“反正我今天心情好,不过下次我还会不会这么好说话,我就不能保证了。”
“好。”她当下便做了决定,“我跟你去。”
洛昂领着她回主屋,第三层楼,也是这栋老式建筑的最高层中一个僻静角落。
那是一个很幽深的房间,法柔一面叫着雷茨的名字,一面往里头走,背后突然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回过头的法柔,这才发现自己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雷茨呢?……”她发颤着声音问,“你骗我的是不是?雷茨根本不在这里?”
“是呀!”洛昂仍旧一脸蛮不在乎的样子, “不这么说,你怎会乖乖跟我来?”
“你,你想做什么?……”她慢慢退到窗边。
“做什么?这还用问?”洛昂瘦削的脸上泛起冷冷笑容,“难道就只有豪瑟可以碰你?”
说着,他一把攫住法柔的双臂,粗暴地强吻她。
“不——”法柔使尽力气在他铁箍般的箝制里挣扎,他的碰触是如此令她反感厌恶,一种在豪瑟怀中从未感受到的羞辱感,正排山倒海而来地侵袭着她。
“我告诉你;”洛昂将她的臂膀捏得都发疼,“只要是豪瑟•朗格所拥有的,我都要夺过来,包括你!”
“我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我只属于我自己!”法柔软弱地反驳。
“哼!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已经成为豪瑟唯一的弱点,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打击他的弱点!”洛昂揪起她的领口,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他知道他现在最在乎的女人被我得了手,会气得发疯吧?”
洛死毫不留情地扯开法柔的上衣,将她一把推倒在地毯上,开始除去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时她恍惚听到窗外有人喊她的名字,是中文,她知道豪瑟来了,她安静下来,让洛昂误以为自己已放弃反抗的念头。
“对嘛!这才乖——”
就在洛昂稍稍放松箝制的当口,法柔顿时敏捷地脱身冲向窗口,心里只想着,必须让豪瑟知道她在这里。
“豪瑟!……”她朝着窗外喊着,却没有人影。
突然豪瑟自廊檐下一闪现身,法柔如见救星。 “跳下来!”他张开双臂对她喊,“我会接住你,相信我!”
是的,相信他。站上窗口的法柔闭上眼睛,无论如何她愿意相信他,在此刻。
“辛西亚!”洛昂冲到窗边要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法柔纵身跃入风里,相信豪瑟的安定心情,仿佛赋予她一双翅膀,让她可以投入他张开的双臂里,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刻。
“没事了。”豪瑟脱下外套为她穿上,噙着眼泪的法柔不敢说话,怕一开口满腹的委屈都会爆发出来。
她从不曾感觉自己如此羞辱委屈过,更奇怪的,看到豪瑟竟让她这么心安,明明,他是始作桶者!为什么在那危急的瞬间,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他身边?他应该是和洛昂一样的啊,可是,可是……她真的糊涂了。
明白她余悸未平的豪瑟也不再多说,让法柔搭住他的肩,背起她走回去。
伏在他背上的法柔不自觉得搂紧了他的脖子,她没想到他的背竟是这样的温暖,充满莫名的安全感,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会依赖他,对这个仇人种种情绪化的反应其。
实是各种变相的依赖——可是他,他是豪瑟。朗格,做过那么多坏事,双手沾满着血腥的豪瑟朗格,她怎么可以对他有丝毫的动心?首先,她就不能原谅自己……
法柔不愿再想了,也不愿开口说任何一句话,那只会破坏这难得的温暖气氛,她明明知道不能沈溺其中,却又想静静享有这一刻,就算只有一分钟、一秒钟都好,就这样不要打扰她吧!
豪瑟却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背着你这样走,好像回刭了我在南京的那时候……”
“南京?”法柔喃喃地覆述,这和他会讲中文一定有关系吧?其实她很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过去,但法柔开不了口,豪瑟也不往下说了。
其实,在这样难得的气氛中,他也忘情了,才会不经意地冒出那句话,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过去,更别提在南京城的那段年少记忆,可是和法柔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常常想起这个城市;南京的天空,南京的古城,南京的空气,他才发现记忆竟是如此鲜明,也才正视到这是他生命里无论如何都抛弃不了的一部份,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了的一个空白,他终于与现实面对面,这一切,全是因为法柔。
“不准你再乱跑了,这样太危险,你到底要找什么?”
把法柔放到床上,豪瑟微带斥责地问她。
“我要见雷茨,我只是想确定他平安无事,洛昂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豪瑟必须承认法柔不是在找寻逃离这的路线令他稍稍感到安慰,他决定让她达成愿望。“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会再去试第一次,塞二次的吧?”他有些无奈,“好,我让你们见一面,可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再鲁莽行事,尤其不能再接近洛昂,知道了吗?”
法柔点头,能见到雷茨,她也没有理由不安份,除非自己有天大的胆子去独立计划那根本不可能成功的逃亡。
豪瑟很满意似地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法柔乖乖地没闪没躲没推开他,他有些讶异,心中涓涓流过一股暖流。
“你今天喊了我的名字,这是第一次;”虽然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可是他很高兴,且是出自内心的喜悦,他很想再听一次,不用什么强迫,交换的手段,他希望听到来自法柔的呼唤。
“再喊我一次,好吗?”
法柔看着他,显然他此刻的体贴温柔今她迷惑。
“这是命令吗?”她反问。
法柔的反应简直可以狠狠刺伤他,可是他不愿放弃。
“不是命令,我希望是你自愿的。”
转过脸去,她的沉默给了他回答。藩篱没有消失,恨意无法化解,若只想着一时半刻的迷惑温柔就能消弭一切,岂不是太天真了?
她很庆幸自己的悬崖勒马,即使刺伤他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虽然是得到这样的回应,豪瑟仍然下定决心。
已经到该离去的时候,没有什么需要再去顾忌犹豫的了。
第五章
“下个月初宴会的邀请函差不多该寄出去了,”接过杆弟递来的球杆,戈美兹在小白球后方比划着,一面向身旁的豪瑟问话,“对了,你去联络纽约的小哥狄怎么样了?他来不来?”
“他最近有件官司很麻烦,可能暂时脱不了身,总会派个人过来打招呼,邀请函还是照样寄发出去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