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熊女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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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通通不许跟来!”最后他索性下达命令,落得清闲。

  通过休息室侧厅,从回廊走进另一头屏风后的盥洗室,才要推开门,宗方圣佑却听到门后传来奇妙的声响。

  那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混和着女人不悦的尖锐呼喊。

  为了在台湾发展指挥台籍员工和客户沟通,宗方圣佑也学了利落标准的中文,甚至台语也能朗朗上口,听人家说中文对他而言一点也不费力。

  “啊,你干嘛这么粗鲁呀?弄得人家好痛!就不能轻一点吗?谁要你这么用力的呀!害我被你撞得骨头都快散掉了啦——”

  “什么?不行了?都做到一半了你敢给我说不行?别忘了是你好说歹说引诱我来的!是个男人就别在这节骨眼上把女人一个人丢下!”

  “没力气?我告诉你,要是你现在敢说不干,回去我绝对要你好看!”

  “够了!别赖在我身上不起来!”

  他原没有偷窥别人私密的嗜好,可那道甜腻女声,却意外挑起宗方圣佑的好奇心,只是听着听着,他却不由得皱起眉头。

  该死!

  这里可是公众场合,这对男女他们到底在男盥洗室里做什么好事?

  *******************************

  “咕噜噜……”不知何时起,就听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微弱抗议声,最后熊海玛咽了咽口水,又饿又累的停下动作。

  当熊海玛花了快十四个钟头、一面紧咬着笔型手电筒,好在黑暗中勉强维持眼前的照明,一面努力伸展手脚、趴伏着身子,在狭小冗长的空间匍匐前进时,心中不免担忧的开始想着:

  这样下去,在宴会结束前,她当真能采访到传说中,白凰院饭店的总经理,宗方圣佑吗?

  当总编交代下,要她采访当今最炙手可热的企业新贵宗方圣佑,这件工作时,海玛就已经怀疑,这是主编打算故意刁难她、要让她知难而退自动辞职走路的邪恶计划,

  她也不过是一用电脑写新闻稿就当机,去冲洗照片就曝光,叫她影印就使机器卡纸,让她泡茶就摔破杯子,要她打扫就用扫把撞倒刚巧来视察的董事长而已……

  只是偶尔偶尔会出点小棰,总编又何必故意这么借机欺负她?

  对了……一定是因为上次她接电话时,不小心向对方泄漏总编告假去喝花酒的关系,才会让总编对她挟有私怨……

  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通电话是总编夫人打来查勤的……也不过就是被罚跪算盘几个钟头,总编也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怪她多嘴?可谁让他要在外头风流呀……

  别提海玛还只是个刚从专科毕业、进“二周刊”杂志社见习没多久的小记者,就连他们社内最资深的前辈、出了名的八卦记者陈念桦,耗尽两年时间辛苦的追着宗方圣佑却徒劳无功。

  顶多也只拿到了宗方家所饲养的六只狼狗咬人的齿痕照——还是在陈念桦被送去急诊前从自个儿身上拍下的……

  所以海玛怎么左瞧右看,都觉得采访这位几乎快让大家质疑,到底是否真有其人的神秘男子,对她而言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但,一来她舍不得放弃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二来有志者事竟成,没试过以前又怎么知道她不行?

  再说她的搭档摄影师也保证陪她一起冒险,这一想她也安心多了。

  唉,海玛不这么安慰自己,她可能连试试看的勇气都没有。

  人嘛,总是要怀抱希望走下去,这是总编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也挑明说了给她一个月为期限,要是再采访不成就滚回家去吃自己。她不拼了命去做也不成。

  所以当听闻白凰院饭店,邀集各方名流士绅举行豪华晚宴、并且宗方圣佑将以主办人的身份出面致词时。

  连同海玛在内的各家传播业者,都将这宴会视为绝妙良机,为了争夺访问宗方圣佑的机会,展开前所未见的喋血攻防战。

  因为白凰院饭店方面,除了在一个月前,由发言人召集新闻界发表一篇简单短讯外,一概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访问。

  就连会场布置与菜色也被视为饭店最高机密,半分也不曾外泄,以至于各家记者只能各凭本事抢新闻。

  就见到这一个月来,不仅有不少记者想扮演客人混进饭店,此外举凡在饭店周围一百公尺徘徊不去的观光游客、送披萨的小弟、扛着快递的送货员、路口卖黑轮烤肉的摊贩……

  甚至是邮差邮筒、电线杆和资源回收站,乃至于饭店门前那一整排突然出现的行道树,几乎清一色都是记者们的伪装,守在一旁蠢蠢欲动,打算在宗方圣佑一露面之时立刻冲上前。

  可就算这些精心巧妆的记者们,没被宗方圣佑的随行保镖识破而予以驱离,但为了减少竞争对手,记者们彼此还互相排挤,轮番向饭店服务人员密告他社记者行踪,来个借刀杀人。

  最后的结果,便是到了宴会举行的那一天前,钩心斗角的记者们全数阵亡,一个也没潜入成功。

  这场混战唯一的残存者,就是熊海玛与她的摄影师搭档彭霖。

  说她是残存者其实不太对,因为海玛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加入战局,战事就宣告结束。

  说实在的,总编对她还不太坏,为了这次的任务,总编用心良苦地特别为她找了一条秘密通道,将从线民手中,花大钱买来的饭店水电空调管线配置图交给她。

  告诉她冒点险,从大楼外头的通风孑L钻进去,慢慢往上爬,最后就能到达位于六十九层楼的饭店宴会厅。

  于是昨天夜里,就见海玛偷偷摸摸的带着搭档,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硬是挤进了饭店大楼背后,消防栓旁那不起眼的通风孔,开始了她艰钜异常的任务。

  “小海……”从通风孑L的另一端,传来那道似乎已经快累垮的气虚男声。“还要多久啊……”

  “就快了,应该马上就好。”海玛不耐的回答与三个钟头前一字不差的答案。

  带彭霖来似乎是个愚蠢的主意,别说他体格壮硕,有几次险些卡在通风孔里动弹不得。

  当他们好不容易爬过一段段管道,出了通风子L遇到了交接处旋转的大型风扇之时,每每他又差点被卷进风扇里变成五花绞肉,现实比电影还刺激,看得海玛心惊胆战的。

  但是他们都已经不知爬了多远的距离,总不能现在把搭档给赶回去,于是海玛只能认命的继续与他一同前进。不过一想到等会要用什么方法离开,就更令人伤脑筋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钻一次通风孔。

  “有音乐声和人声……应该快——到了!”

  海玛清楚记得,按照那张配置图来看,最适合的出口,应该是位于宴会厅旁的男厕所,于是当她循着优美音乐,往前爬到某扇通风孔铁栅低头一看,不免惊喜确认地点头。“就是这里没错!”—而且他们的运气还真是出奇的好,这个时候刚巧男厕所居然都没任何人在,半点声响动静也没有。

  “太好了,终于可以进入宴会吃东西……不,是采访宗方圣佑了!”一时险些饿昏头的海玛,反常的迅速柝掉锁着的铁窗与滤网,小心翼翼地从位于天花板的通风孔出口跳下地面。

  “彭霖,快一点,别拖拖拉拉的!”

  海玛都已经想好要提出的问题,是关于白凰院饭店这次要在高雄另设的分馆、土地取得是否涉及不正当的胁迫手段,相信这样的问题,应该能写出一篇关于政商勾结的耸动新闻稿。

  反正她就先假装成宴会的宾客,打算不着痕迹地亲近宗方圣佑;能套出多少消息是多少。

  喘了几口气,海玛一面迅速拿出预先缠在腰间的简便套装、开始换掉身上这套已经沾了不少灰尘的脏衣服,一面对着头顶上的气窗大喊:

  “快一点,彭霖!我就不等你罗!我先去会场了——啊!”

  话未完,海玛惨叫出声,只因在她刚脱下套头毛衣、正将租来的丝绒礼服外套穿到一半时,才准备拉整衣裳,彭霖就刚巧这么从天而降,将她撞倒在地,不偏不倚的整个人压在她身卜。

  天哪!她的脊椎八成断了啦—一

  海玛疼得龇牙裂嘴,欲哭无泪的决定等她回报社以后,—定要想办法跟彭霖拆伙。如果她还能站起来的话……

  “啊,你干嘛这么粗鲁呀?弄得人家好痛!就不能轻一点吗?谁要你这么用力的呀!害我被你撞得骨头都快散掉了啦一一”

  就像重达一百多公斤的新纪录贡品猪公坐在她腰上,没被压扁已算她走运。

  “呼、呼、呼……”刚刚失足踏空,摔得头晕眼花,疲累得几乎说不出话的彭霖,撑着仅存的气力断续道:

  “小、小、小海……你、你、你自己去打听消息……好不好啊……我……不行了……”彭霖蚊蚋低语,气若游丝,仿佛他再多说一句便会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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