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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可能。”项阳点点头。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樊 问。

  “你去赵山西,查清夏家的底,和有无‘影无’的下落。”缓步至窗边,项阳的视线飘至窗外的弦月。“而我则依约去趟马来西亚,见见纪老头,一个月后,我们在上海齐园的老毛见。”

  “好吧!看来目前也只有如此了。”看了项阳一眼,樊 在室内踱步,忽然他眸光一转,紧接着说:“你真打算娶纪家小姐吗?”

  他记得几个星期前,鲁诫发给他的电子邮件中,确实提过此事。

  以他对项阳的了解,要他为一件宝物,而答应娶一个不是他属意、且不见得会欣赏的女子为妻,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你不觉得我老大不小了,是该结婚生子了吗?”项阳讪讪一笑,口中道出的疑问句,似乎另有隐喻。

  不知怎么,他敏锐脑中闪过的却是乐上弦的身影,那样有趣的女子,就算相处一辈子,也不会觉得无聊或厌倦吧!

  “除非日头打西方出来,否则你是不会娶纪雒德的孙女!”樊 嗤哼了声,语气极为肯定。

  项阳要什么女子没有?!

  所以,打死他也不相信,项阳真会如纪家之约,去娶那傀儡女子。

  “这可难说喽!”信步走回书桌旁,项阳在皮椅坐下,他嘴角的笑意丝毫未敛,看着樊 不认同的脸色,他倒是一派轻松悠闲,仿佛事不关己。

  时间分秒的经过,两人互相对望,直到岑寂的空气中传来樊 沉沉的叹息声。

  “她长得很美吗?”樊 倏地问道。

  项阳若真想娶纪家小姐,那依他所想的惟一理由,可能是对方长得美若天仙,抑或是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吧!

  项阳看着他,耸肩一笑,不给只字片语。

  樊 一向厌恶极了项阳那得意的笑纹,他欲开口再追问,却被推门走入室内的鲁诫给打断了。“主人。”顾不及一旁的樊 ,他直接走到项阳身旁,交头耳语。

  樊 挑起一眉看向主仆二人。

  随着鲁诫每道出一句话,项阳的眉结不自觉的拢紧,直到鲁诫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嘴角的笑纹已完全消失。

  “怎么了?”樊 投来好奇眸光,什么事能让向来镇静的项阳脸色骤变。

  “医院那边传回消息,乐芮过世了。”项阳的眸光出奇的暗沉。

  一思及乐芮的逝世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他竟有些心慌。

  而思及了乐上弦可能因此而心伤难过,他的心就莫名的揪紧,恨不得能马上在她身旁搂着她、安慰她。

  “这么说,解开两件宝物秘密的线索断了。”叹出一口气,樊 看着项阳,浓眉也跟着锁紧。

  “鲁诫,准备好车辆,我要去趟乐家。”项阳边走边交代,烦躁地耙梳过一头短发,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他要见她、他必须见她,而且是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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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乐上弦出现在竹篱矮墙前的柳树下,睁着一对哭得红肿的眼儿站在他面前时,项阳无法否认心中有着浓浓的歉意。

  虽然乐芮的死并非他直接加害,但也与他脱不了干系,都是因他出现在乐家,才导致一切冲突发生,而使身体本就急遽转坏的乐芮旧疾复发、与世长辞。

  “你来做什么?”猫哭耗子的家伙。哭红的眼儿含着浓浓恨意,乐上弦瞪着数步外,快速朝屋子走来的项阳。

  对于爷爷的死,她心里充斥着愧疚。

  爷爷是她害死的,若不是她不懂事的出言顶撞,爷爷也不会因气愤过度而吐血住院,使得近年来渐形虚弱的身体,一病不起。

  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要归咎于眼前的男子!

  若不是他的出现、若不是他设计了她去偷画、若不是他害她将偷画的事说溜了嘴,今日躺在病床上的就不会是爷爷冰寒的尸体。

  她恨死他了!

  是因为他,才让她失去了至亲的爷爷!

  “乐乐。”项阳直唤乐上弦的小名,大步走向她。

  他明了此时不管他说任何话,她都可能听不下去,但仍极不喜欢由她那对水韵眸中所看见的恨意,他不喜欢她因此事而恨他。

  毕竟他是那么的喜欢她,甚至在乎她、爱她!

  “乐乐。”又唤了一声,项阳的身影已然贴近。

  “你还我一个爷爷!”她哭喊着,顾不得背上未痊愈的伤,先是抬腿扫出一旋踢,而后抡起拳头直攻项阳胸口。

  没退缩、没挥拳抵挡,项阳硬是吃下了那一脚,壮挺的身躯因旋踢落下的重重力道,而被逼退了两步。

  “主人。”鲁诫见状,欲上前抵开乐上弦紧接着会落于项阳胸口的拳头。

  “退下。”项阳回首,凝眸一瞪,鲁诫只好依言退了数步。

  站定身躯,项阳并无闪身,如预期紧接着那拳头也应声落于他坚硬的胸膛,结实的左臂上一道细长伤痕因这拳头的力道,重新淌出了血珠,血渍很快渗出灰色衬衫,濡染出一片红晕。

  看着血渍,乐上弦怔愣住,她想起了那伤痕——项阳手臂上流着血的伤痕,是她的杰作。

  她依稀记得,爷爷生气鞭打她的那夜,她哭着转身奔出家门、跑出了树林,在山径上巧遇项阳,与他大动手脚,而后他的手臂被她的软剑所伤。

  那一夜,她知道他细心的照顾着她,甚至帮她的伤口上了药,如今她背上的伤在使力时虽还会疼,但伤口早已结痂。

  相较之下,项阳臂上的伤,如今却还会淌出血珠,足见她软剑的锋利,和下手时不留情的力道。那夜,若以他的身手,她根本场不了他!

  而当时他就如今日一样,不闪不躲,任着她挥剑相向。

  乐上弦看着项阳手臂上的血渍,晶莹黑瞳泛出了泪光。

  她不明白他为何不躲开?

  没理会手臂上的伤、沁出的血渍,项阳一对浓黑锐眸直勾勾的盯着乐上弦,不闪不退的身影就定在她眼前。

  “也许是因我的出现,才让你失去一位亲人。但人死如灯灭,我无法将人还给你,可是,我会代替他照顾你一辈子。”他的双臂忽然拥紧她,将她拉入怀中。

  完全不顾自己手臂上沁血的伤,他紧紧地拥住她,将她的小脸按于硬硕胸口上,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充塞于他的心口,扯痛了他的灵魂。

  他对她许下了承诺,这是以往他连做梦也不曾想过的事。

  他对着一个女子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乐上弦眨着眼儿,潋滟瞳眸中的泪晕泛开,纤柔的身子失律地颤抖,深埋于项阳胸口的巧挺小鼻,清楚地吸入一抹熟悉的男性气息。

  是她喜欢的气息!

  紧接着她脑中闪过一道男性身影,那男子口中含着水,薄唇轻轻点吻着怀中的女子,一口一口的将水喂入那女子口中。

  身子又窜过一阵颤栗,机灵的大脑清楚的告诉她,受伤那一夜的吻非假象、不是做梦,而那男子正是项阳。

  “不!”刹那间,她寻回了知觉,使尽了全身气力推开他。

  她不能喜欢他,也不该喜欢他!无助的小脸上充斥着惊愕与矛盾。

  “我恨你、讨厌你!”她道出谎言,纤柔的身子直往后退,下一秒钟转身迅速地奔回了屋内。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项阳深拢的眉结久久无法平舒。

  一旁的鲁诫动也不动,他静静地将这幕看入眼中,没想到主人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日。

  哎!看来他的主人是深陷了,而且极有可能在短期内,他就会多出一位女主人。

  不过,这就得看主人的本事了!

  毕竟横亘于两人之间的除了宝物外,又多了一条人命呀!

  秋风轻柔吹起,扬动了树梢、带起了莲池塘中的涟漪、一旁的柳枝摇曳。

  回廊尽头的另一身影,也同时将这幕情景看入眼底。

  他踩着稳健步伐,一步步走出廊道、越过庭院、推开竹篱、来到林间,脚步停在项阳与鲁诫面前。

  “项先生,我能私下跟你谈谈吗?”与那日初见相较,程七的语中多了分礼节。

  项阳看着眼前的程七,缓缓点头。

  “主人。”鲁诫担心,对于程七复杂的背景,他不得不提防。

  项阳不语,只是轻轻扬手,要鲁诫退出树林,到外头的车上等他。

  鲁诫不敢违意,虽心有顾忌,还是转身离去。转眼间,林阴里只剩项阳与程七两人。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呀!”先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程七莫名其妙的道出这一句话。

  项阳没有回应,锐利眸光审视着眼前的人。

  “老爷若还活着,见到这一幕,一定能走得更安心。”程七的目光先是看着项阳,然后飞快扫过林间,接着示意项阳跟着他走。

  老爷死前曾交代,若到必要时,可以用两宝物的秘密来换取,求助于项阳保护两个小姐的生命。

  如今看来,老爷多虑了。就算没有解开宝物的秘密,项阳也一样不会让小小姐的生命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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