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科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有些沙哑,充满了不舍之情。“我想还是送你回家吧。”
“嗯。”媚兰哼哼着,几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科尔的头稍稍向后抬了一下,好让自己看清她。雾蒙蒙的碧眼抬起来看他,那里有同样摄住他的那种心醉神迷。他的身体紧绷起来,心里更是波浪汹涌。但他还勉强记得,自己曾发过誓要利用这个周末来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并要让她知道自己向她要的不只是肉欲上的关系。他的双臂把她接得更紧,使她紧紧地贴着自己,他心里呻吟着,双眼紧闭,竭力地控制住自己。
尚能自已的媚兰感觉到了科十把自己紧紧拥住,也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上坚硬的肌肉。他俩的接触对他的影响与对她的是同样的巨大,这一点他们不可能不意识到。她嘴边浮起一丝女人满意的微笑,心里不由有些高兴,因为她使他产生的激情与他使自己产生的同样强烈。然而她脑子里总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相互吸引是很危险的,而且不要费多大力气它就会像火一样熊熊地燃烧起来,她将失去控制。这个想法使她清醒了一些,而这时紧拥着她的坚硬双臂也放松了,科尔松开了她,她没有反对。
碧眼抬起看他时,那里也已没有先前的心神痴迷,有的却是绿宝石般眸子深处的审慎和警惕。虽然他不喜欢看到,可是他却无法使她不对他们俩之间的欲火感到危险。他伸手搭住她肩膀,把她靠到自己身边。
“要是我还不送你回家,灰姑娘,”他低低说着,微笑地看着她的大大的碧眼,“明天你就会睡一天,我最后的二十四小时也没法与你共度了。”
“我不会睡一天的。”媚兰一面反驳着,一面和他一起离开小酒馆,向汽车走去。
“不会吗?”科尔低头看着她。月光洒在她脸上,重重地显出她双眼下面的由于疲劳而出现的青斑,他马上好奇地想这几天夜里她是否和他一样怎么也睡不着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每晚需要十小时的睡眠,要不然第二天脾气就会不太好,我可不希望你明天冲我咆哮。”
“我才不会呢,”媚兰反驳着,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帮她关好门,绕过车身坐在方向盘后。她暗自感到满意 因为他还记得她不睡足八小时第二天就没精神。“别再说了,我并不一定要睡足十小时,八小时就够了。”
“嗯。”科尔边朝她笑着边把车倒出停车场。“我记得是十小时。就算你不会咆哮,你至少得承认脾气会不好吧。”
“我承认是脾气会有点不好。她承认了。“可也不是大糟。”
驾车的路上他都在开着玩笑。后来他们到了她家车道、他送她上了人行道,这时他们再也无法继续东拉西扯,而对两人之间不断进出的火花熟视无睹了,两人陷入紧张的沉默中。
科尔开了门,媚兰走过门坎,转过身来面对他,一切和前晚一样。但是这一回,媚兰伸出手
掌,他把钥匙用放在她展开的手上,又伸于从她脸上拂走一丝乱发,轻轻放在她耳后。
“媚兰,”他眼看着自己手的动作,轻声说,“我不愿意离开你。”
她本来打算要礼貌地感谢他,握握手道晚安的。可此刻他的声音如此动人,尔后那声音变成了沙哑的低语;他粗糙的手指帮她把头发拨到肩后,回过来又捧住了她的脸,她感觉那手指在微微颤抖。然后他的目光和她的又相汇在一起,在蓝色的深处,她看到同样深刻,同样折磨人的渴望,她的心疼了。
于是,很自然的,似乎从来就如此的,她走进他的怀抱,把脸迎向他。
“媚兰,”他低念着,从内心深处感到了宽慰。他的嘴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的唇,没有多想,没有踌躇。什么也不需要、因为前两个小时在舞池的相依相依已经拨旺了被封住的火焰,现在两个人都已被烧得快要爆炸了。
科尔感觉到媚兰心里也同林像火一样燃烧着,他用于紧搂住她,吻着地的四张开了。她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项,双脚踏起,身体紧紧依偎着他。科尔感到她两条大腿间的凹处紧贴着他,他呻吟着,把她抱高一些,一只手绕过她的腿,紧紧地放在她的臀部上,同时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发令似地磨地响应,舌头和身体一样如饥似渴地相互缠绵,依偎着。
他强迫自己的嘴离开,好让她喘口气,他的双唇绯红火热,接着去亲吻她细腻发热的双颊,美丽的眼帘和睫毛。
“宝贝儿,”他吻着她耳根柔软的在联,喘着说,”让我进屋吧,让我去,求你。”
媚兰听到他沙哑的充满欲望的请求,几乎要屈服了。她的欲望在心里欢叫,上升,要求她的释放好让它们冲上九霄。
“科尔,”她喘息着 闭上眼睛任凭他的唇在她耳后敏感之处炽热地、饥渴地吻着吻着,而心里忍受着朝她袭来的阵阵甜蜜的痛苦。她知道他会给她带来无限满足 她的身体也渴望着,但是,她不能让自己这样做、“我不能……我们不可以。”
科尔听出她的反抗中只有一点点坚决。他好下容易抬起了头,放眼望住她。她柔软的双唇被他吻得微微肿起,湿湿的,看着自己的那双绿眸深处闪着挡不住的火焰,他几乎被摧毁了。她看上去心甘情愿而且正欲情奔放。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他抱她起来去她的卧室,她不会反抗,但他也突然想到,他想从她那里得到的远比这多得多。
于是,他使足了全部力量,强迫自已放开她。
“你说得对,”他好不容易才又恢复平静。低头把嘴轻轻挨着她的唇,最后亲吻她一次。“我明天早上给你打电话。”
他往后退着,纱门慢慢地关上。
“锁好门。”他的声音沙哑,蓝眸里闪动着被压抑着的情火。他抬起手,伸出一只手掌放在纱门上,她慢慢地也把自己的手伸出隔着门放在他的手上面。
“晚安,”她轻声说,他的回答则是英俊脸上闪过的一丝微笑。然后她静静地把门关上。
她把脸靠在清凉的门边,听着他的脚步声响过门廊,下了台阶,然后是雷鸟的低声鸣响,直到车捐了弯,声音消失在大街上。
媚兰,媚兰 你在干什么呀、她抬起眼光看见墙上镜子里自己的影子,痛苦地承认,如果科尔稍稍再主动一些,自己觉不知会不会答应了他。
我一是想要他。都是因为从前,因为那些快乐,我地过都忘了他对我的伤害又是多深吗?
她深叹了口气,离开门边。上楼走向卧室,她能安然无恙地过了这个周末吗,她的心还能保持原样吗?
第二天 ,尔八点就起床了。他逼着自己直到家里的老爷钟敲过十下后才给媚兰打电话。
“嗯,喂。”她闭着眼 摸摸索索地拿起听筒,清晨她的声音鼻音浓浓的。
“早上好,公主!”科尔微笑着说,他的声音和笑意同样清晰地传过听筒。
“早上好,”媚兰一只眼睁开一条缝,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只旧式的发条闹钟。“几点了?”
“十点了”他笑着,想象着她温暖、蓬乱、睡意正浓的样子。”该起床了。”
“不,”她嘟哝着,把话筒拿近耳朵,又倒进枕头里。“不想起。”
“那好吧,”他赞同地道“我马上来和你一起,在床上呆上一整天,我正求之不得。
“不!”眼睛终于睁大了,媚兰一下直直地坐了起来。
“不?”听去他好像满失望的,可她听得见他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咯咯笑声。
“太糟了。哎。”他大声叹着气。“那好吧 你赶紧起床,要是我到的时候你还没起,那我就上床去找你。”
“别真的带睡衣来。”她仍旧睡意蒙胧地警告他。
“亲爱的,我不穿睡衣。”
“噢。”
电话里一片寂静。
“你几点来?” 媚兰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坚决、轻快起来。
“你半个小时洗洗穿好衣服够了吗?”
“半小时行了,”她肯定地答道,心里在厉声告诉自己拼了命也得收拾好,作好准备。
“好极了, 我三十分钟后来接你。”
“好的,再见。”媚兰嘟哝着说完,放下听筒,又倒在床上,眯缝着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唉,”她自语道,“我讨厌有些人大清早就眼睛发亮,精神百倍!”
她极不情愿地爬下床,跌跌撞撞地进了盥洗室。
整整三十分钟后门铃响了,这时她已洗完澡,穿上白裤子和绿色的相衬衣,化好妆,下楼来了。
她打开重重的橡木门,毫无表情地前科尔宽大的身体看了一眼。
看着那双耷拉着的眼睛,科尔乐了,显然她还没醒过来呢。媚兰身上有些东西,不是一点也没变的,她仍然不是个清早起来就精神抖擞的人。他什么也没说,打开纱门,轻轻地牵她出来,又把门关好,扶起她的胳膊,挽着她下了台阶,再让她坐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