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破军<古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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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命盘?」她愣住。

  「是的,妳的命盘。」殷仲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乎可说是得意。「谁让妳生来就是注定当我小妾的命,就算我想拒绝,上天恐怕也不会允许吧!」更何况他对她的兴趣出奇的浓厚,浓到都快夜夜春梦了。

  「胡说!」这是她所听过最荒谬的事。「我不可能当任何人的小妾,我以后要出家,皈依佛门……」

  「出家?」这意外的字眼让殷仲威先是小愣了一下,后仰头大笑。

  「哈哈哈……」他甚至笑到掉泪,石破军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好笑。

  「殷公子--」

  「妳不要说笑话了。」殷仲威突然毫无预警地抓住石破军的手臂,把她的脸拉近。「夫妻宫属『淫奔大行』格局的人,跟人谈什么出家?去骗别人吧!」他不信。

  「你怎么知道我的夫妻宫有紫破?」石破军闻言倒抽一口气。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殷仲威答道。「我不但知道妳的夫妻宫有紫破,同时还知道『淫奔大行』是怎么回事,妳要不要听?」

  「我不要--」

  「所谓『淫奔大行』,其实就是指妳的性格。」他残酷的解释道。「夫妻宫有紫破的女子,外表端庄娴淑,但内心其实拥有一般人没有的热情。这股热情就像毒蛊,不时在妳内心蠢动。就算妳受再多礼教,研读再多佛法,依然无法压抑它滋长。不为什么,只因为那是妳的天性,与生俱来的性格。妳注定热情、注定在男人的怀里颤抖绽放,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妳不可能出家的原因!」

  老实说殷仲威说得还算客气了,真正的「淫奔大行」格局,并不止于此。凡是夫妻宫坐紫破的女人,不在乎名分地位,只在乎自身肉体的欢愉。为了追求所爱,要她一辈子做小妾她都甘心,所以她爹亲才会自小要她学习佛法,为的就是不让她走入这样的命运。

  受看不见的命理摆布,说起来很可悲,但真实的情形似乎又是如此。石破军虽无法苟同殷仲威那套歪理,但从以前到现在,前来提亲的人都必定强调只能纳她为妾,真的是很讽刺。

  「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出家。」不必问他为何如此熟悉她的事,他必定做过一番调查。

  「在我还没得到妳前,休想。」殷仲威表明他的立场。

  「你为什么非要我不可?」她不懂。「就算我的夫妻宫有紫破好了,这又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最大的好处是我可以因此而变得更富有。」更别提她诱人的身体。

  「这话什么意思?」她完全听不懂。

  「看来妳还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殷仲威摇头。「这也难怪,要不是太虚道长提点,我也无法相信会有这回事。」

  她还是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我明白告诉妳好了。」殷仲威决定全盘托出。「妳夫妻宫中的紫破只是小意思,我一点都不在乎它。我真正在乎的是妳的本命,妳是天生的福星,谁能拥有妳,就能成就一番事业。而我,刚好很欠缺像妳这样的福星,妳能助我一臂之力,助我早日成为天下首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妳,懂了吧?」

  命理这事向来很玄,但玄到像他所说的那样就太荒谬了,他压根儿是个疯子。

  「你已是天下首富。」石破军的表情满是难以置信。

  「还差一点。」殷仲威没她那么确定。「还有应天赵氏一门在跟我争这个位置,只要得妳,我便能稳坐江山。」

  「你真贪心。」姑且不论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光是他的野心,已是令人大开眼界。

  「应该说是贪婪。」他修正她的话,让它更贴近真实状况。

  石破军霎时无话可说,对于一个如此贪婪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何况她根本不相信有这种事。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会答应。」石破军的决心并没有因他这番话而改变,反而更加坚定。

  殷仲威的眼睛因此而迅速瞇起。

  「妳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要逼我动手。」他已完全失去耐心。

  「殷公子--」

  「妳以为被人跟踪,差点被土匪抢劫就叫恐怖吗?!错!这些都只是小把戏罢了,真正可怕的事还在后头。」他低狺撂话。

  「妳想跟我要倔强?可以!我陪妳玩。」接着他随手一弹,将手中的签诗弹回她身上,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

  「看清楚签上『自身』那一栏写了些什么。」他残酷的阴笑道。「也许妳以为只要按照上头的指示,就能避过此劫。但我可以告诉妳,我不是一个能够让妳提防的人,好好记住。」

  话毕,殷仲威旋即转身离开大殿。而她身上的签诗,也在这一刻掉落在地上,对照殷仲威的话。

  第三十九号签;曹操遣弥衡投黄祖。

  「自身」那一个栏位上只写了简单的两个字--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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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号签;曹操遣弥衡投黄祖,是为一支下签。

  就和所有签诗一样,这支签的由来也有个典故。相传东汉末年,曹操为了扩张势力,争取荆州地区,好西入巴蜀,南下江东,便派名士弥衡去担任招安的工作。弥衡原本对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径就十分不齿,不肯乖乖听话前去招安便罢,反倒当着曹操的面,大肆批评曹操及身边的猛将。

  曹操闻言震怒不已,当场罚他当个早朝时击鼓的小吏,他却故意在庙堂之上,裸身击鼓,于是曹操喝令左右,强押他去荆州招降。

  想当然耳,一身逆骨的弥衡不会真的招降,一再地出言不逊。而荆州剌史刘表,则是打发弥衡去江夏找黄祖,借黄祖的刀杀掉弥衡,省得自己背了个杀名士的罪名。

  正所谓借刀杀人。

  刘表借黄祖的手杀掉弥衡,曹操又借刘表的手,解决掉头痛人物,这就是这支签的由来。

  懂得相机行事,才能远灾避祸。若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不考虑后果,下场必会很惨。

  攒起眉头,看着手中的签诗,石破军的心头满是挥不去的阴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妳想跟我耍倔强?可以!我陪妳玩。

  她想起进香当日,殷仲威撂下的狠话。

  妳以为被人跟踪,差点被土匪抢劫就叫恐怖吗?错!这些都只是小把戏罢了,真正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他是这么说的。

  也许妳以为只要按照上头的指示,就能避过此劫。但我可以告诉妳,我不是一个能够让妳提防的人,好好记住。

  好好记住。

  这四个字,从那天回来后她就不曾忘掉,累积到今日已成恐惧。她不怕自身的安危,只怕她的固执会害到她爹,直到今天她都还不敢告诉他老人家,她遇见殷仲威的事。

  强烈的不安感,像是一块重石压在她心头,而石破军是对的。在她忧心如焚,镇日惴惴不安的同时,殷府却相反的热闹。

  「殷公子,没想到您的想法竟和咱们一样,都想除掉石评事,真是教人意外。」

  美轮美奂的偏厅中,歌舞升平。

  前端有美艳的舞伎在跳舞,两旁有乐手在奏乐,厅堂前端坐满了朝廷诸臣,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皇上在宴会。

  「一点都不意外,吴大人。」殷仲威呵呵笑。「在下和诸位大人一样,都对石大人好管闲事的个性感到不耐烦,他实在是个阻碍。」

  「殷公子,您这话说得地道。」一旁的江大人接口。「石普航仗着他在大理寺那不大不小的缺,插手推掉咱们刑部不少案子,同僚们还因此而被降职。」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大人,不只你们刑部,咱们太医院也不好过啊!」又有一位大人站出来抱怨。「上回孙院判,不过是在帐上多报了些花销,就被石评事抓出来,安了个贪渎的罪名,差点害我也受连累。」

  「可不是嘛!现在哪个府院不浮报,就他石普航一个人清高。」

  「听说连他的上司,都不满意他。」

  「那是必然,本来天下太平,他就硬要捅马蜂窝,搞得大伙儿鸡飞狗跳。」

  「一个从六品的小官,竟也敢与咱们对抗,真是不要命了!」

  在座的朝官们个个来头不小,少说也三品以上。对他们来说,去批评小他们好几个官阶的石普航,认真说起来,还真委屈了他们的嘴巴呢!

  面对满堂的议论声,殷仲威只是微笑。石普航任职于大理寺,专司复审刑部审过的案件,是为平反刑案的机构。

  只不过,这官场呢,说起来就是这么惹人嫌。光会当官,不会做人,是无法在这官场中站立的,如今石普航不就站得摇摇摆摆?

  「殷公子,您说这件事,该怎么使力才好?」

  殷仲威虽乃一介平民,但势力大到诸位朝臣都得鞠躬弯腰,听从他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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