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事之后,她已好久不曾直视男人的眼睛了,他却强迫她去做她不愿做的事,她该怎么办?
心思颇乱,她浑然未觉热水器并没有点燃,瓦斯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空间……
“管昕灵,你给我把门打开。”
霍地,他的声音闯入了她的世界,吓得她环抱着胸,躲到角落里。
“你在搞什么鬼?”龙少云气急败坏的声音破门而来。
看到她躲在墙边怯怯地看着他,不知怎地,他竟然松了口气。
“你在搞什么鬼,把瓦斯味弄得满间都是。”
“什么?”她眨着眼,不懂地看着他。
“你要自杀别拖着我,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死。”她竟然真的打算以死解脱,用死来回应他对管家的报复?
没那么容易,他不允许她死,她的意图既被他识破,他就不会这么容易让她得逞。
老天若能什么事都成全她的话!那岂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的暴怒让他忽略了他的真心,看到她惧怕的眼神,他误会她有死的决心。
“想死?没这么容易!”他咬着牙,把热水器关上,并把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
她坐着发愣,思绪拉回被强暴那天,自己也是光着身子……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只大手贴近她,想拉起她,哪知她尖叫一声,身子扑向他,“不要、不要啊!”
他微微一愣,毫无防备地被她一撞,两人坐倒在地。
“你干什么?”
“不要……少云哥哥救我、救我……啊!”她又哭又叫地挣扎着,那是好久不会有过的激烈反应,但他熟悉那代表的意义。
她想到那件事了。
龙少云蹙着眉,本要推开她,可她的可怜模样宛如一朵凋零的玫瑰,像是生命即将逝去……
他心生不忍,他知道她的弱点,却从不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就是因为这太沉痛,连他都感受得到那痛楚;所以,他选择用另一个方式折磨她,哪知,折磨她等于折磨自己。
“少云哥哥救我。”管昕灵低喃着,脑子尚未清醒。
算了,今晚就放过她吧!
他的心容许他对她好一点,但,仅止于今晚。
今晚的她,已经够脆弱的了。
他伸出大掌,拍拍她的背,就像从前那般,“好了,别怕,有我在。”
仅止是这样一句安慰,竟能安抚她。她不再尖叫,只是啜泣,半趴在他的身上,品尝着怀中想念的滋味。
“少云哥哥……”
“嗯。”他的声音轻柔,若他愿意,其实他可以是温柔的男子。
可,报仇的心旋在他心上太久了,让他学不会温柔,今晚这个突来的温柔,只是个意外。
“少云哥哥,你不会离开我吧?”她不确定的声音从他的怀里飘出来,带着不安的情绪,她紧揪着他的衣服。
“不会……”那是不可能的事。后半段的话被他吞回肚子里,他没有说下去。他不会给她任何的承诺,否则,岂不是对不起龙家上上下下的人。
“谢谢你肯安慰我。”她已经转醒,脑中的混乱已经理出头绪,她谢谢他善意的谎言。
然而短暂的温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无数次的对峙……
“你这个傻瓜,竟然想以死来解脱?”
“我没有要死。”和平是那么的短暂,只有在她脆弱的时候,他才会对她好一点。
“没有要死?可事实证明你有,而且还想拖着我。”
“其实,活着是比死还痛苦……”
坚持活下去的困难,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个中滋味。
他推开她,站了起来。
“在你眼中,我永远都只是爱耍手段的人吗?”
龙少云停下脚步,恨恨地说:“你是管家的人,会不会耍手段,还用得着问我吗?”
在他心中,她是管家的人,她无论怎么做,都唤不回他的亲人,所以也永远得不到他真心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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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小姐,下午三点高业集团的谭副总指定你把合约书送过去。”
“送去他的公司吗?”管昕灵抬起头来,看着交代她事情的公关部主任席安妮。
“不,送到他家去。”
“可不可以不要去?”她开口拒绝。
“早上有两场约你都不去,我已经派小邓和小玲去了,现在公关部没有别的人手了。”
她公事公办的模样让管昕灵不敢再开口拒绝。
确责,她今天才调到这个部门,就把所有的差事都拒绝了,再拒绝下去,恐怕公司的人又有话好说了。
“好吧,我去就是了。你把地址给我吧!”
哪知,席安妮睨着一双奇怪的眼神看她,“你会不知道吗?你不是和谭副总很熟?”
“什么?”
“他会指明你,不就表示你的功夫了得?”关于管昕灵的传言,她早就耳熟能详了,她可是公关部主任,打听消息的功力是一流的!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认识也可以上床啊!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佩服你。”她故意说得难听。
管昕灵气不过,当下甩了她一个耳光,“不许你胡说。”
“你打我?敢做还怕人家说吗?”她不甘示弱地也甩了她一个耳光,“当真是世风日下,做贼的喊捉贼啊!”两个女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她没做这种事,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她争的是一个理字,她凭什么处处刁难她?
“你胡说,我要你道歉!”她瞪视着她。
“我为什么要道歉?”席安妮故意引来更多的人注意,她大吼大嚷着,“打人啊!打人啊!”
“你住口、住口。”管昕灵胡乱的槌打着她,她的力量连打死一只蟑螂都不够,可席安妮却装作受了重伤一样,引来旁人侧目。
“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还怕人说吗?有本事就不要靠男人!”席安妮不顾形象的叫着,她的头发松乱,衣服也不整齐,简直像个疯婆子。
管昕灵半倒在她的身上哭着、打着,她不道歉,她绝不放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饱含怒气的声音传来,管昕灵突地被人拉了起来。
席安妮拍拍身上的灰尘,恶人先告状,“总裁,管昕灵不服从我的安排,还动手打我。”
“你胡说……”她亟欲替自己辩解。
“本来就是,我只是要你送资料去谭副总那儿,你就打我,还说我胡说。”席安妮口气张狂。
“是你先污蔑我!”她是先动手没错,那也是因为她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实话。”
“够了。”龙少云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吩咐其他人带席安妮去医务中心,她临走前还狠狠地瞪她一眼。
“你别走,我要你道歉。”管昕灵不知道龙少云的怒火已到沸点,她只想席安妮还她一个清白。
“住口,你还要再闹下去吗?”
“你说我在闹?”他不知道她受的侮辱,还轻易地判了她的罪,竟如此黑白不分?
“在我看来,你就是在闹。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吗?还是抗议我把你调到这里来?”
“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他不懂她、不明白她,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竟一点儿也不知道她,这才是最让她痛心的。
“你是怎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动手打人就是不对。我该怎么惩罚你,你自己说。”
“龙总裁,你还需要惩罚我吗?当你把我推下万丈深渊时,你就已经折磨过我了。”她低喃着,压抑着心碎的声音。
回过身子,捡起地上的合约书,“我送合约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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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需要惩罚我吗?当你把我推下万丈深渊时,你就已经折磨过我了……
稍晚,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耳畔不时地响起她的低语。他知道她不是说给他听的,但那悲哀的声调,似在泣诉着他的无情。
他做错了什么吗?
不,他没有错,他只是报复。
他自诩已经对她够好的了。让她衣食无虞、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身为他的仇人,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可惜该死的心,却直泛疼。为她流下的泪、为她凄楚的表情、为她的一切。
该死!他咒了声,他不能再去想她,他所要做的是如何把曾属于龙云企业的产业取回,而不是在这儿想那些没有意义的事。
然愈是不去想她,她的身影愈是清晰,”幕幕过去的、现在的……
她们为什么在公司里争执?她为何坚持要席安妮道歉?她说了什么让昕灵那么生气?
他靠着椅背,想厘清她的用意为何,难道真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我不过是要你去谭副总那儿送资料,你就打我……
席安妮理直气壮的表情浮现在他眼前。
我送合约书过去了……
她的不安清楚地写在脸上。
谭副总?
他霍地站起,她说她要去谭副总那儿?
那只大色狼,男女老少遍吃的传闻早就在业界流传了,连他都知道,身为公关部主任的席安妮更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