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看到我这副落魄的模样,你很高兴?”章翌逼问着管昕蕙,一步一步地,将她逼到墙边。
雷震威想上前去帮忙,可章翌的眼神凌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
“是,你只想看我的笑话。怎么样,好笑吗?你高兴了?”他咄咄逼人的气势,让管昕蕙又懦弱了,她何时才能不怕他?
“没有,翌,请你听我说。”
“我真大意,海上明明没有你的尸体,却自以为是的以为你死了,你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报复我对你的无情。我的确小看你了。”他截断了管昕蕙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任何的言语、字眼都无法形容眼下他的心情,他的心是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愤怒,她不该骗他。
既然没死,就该乖乖回来、回到他的羽翼。
这份认知让他忘记了,她若回来,他会怎么对她?
还是像从前一样吗?事情能有多大的改变?
“翌,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
“够了,什么都别说,我无法原谅一个欺骗我的人。现在我很高兴,因为我可以停止对你的愧疚了。”说完,章翌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他说,他停止了对她的愧疚?
这句话让管昕蕙的脑子停止了转动,愧疚……
原来,为她流下的眼泪,只是愧疚,没有别的。
她懂了,她终于懂了,那无关钱的问题、更无关于雷震威派出的女人魅力不够,而是……纯粹的愧疚,对她坠机落海而生的愧疚,没有别的情感,再没有……
“昕蕙。”雷震威看出管昕蕙的不对劲,但并不知道是章翌的那一句愧疚伤害了她,“你怎么了?”
“不要管我。”她的声音十分激动,抬起凄绝的双眸,幽幽地说:“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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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爱,我竟误会了。”
“昕蕙……”
“我不该回来的!”她脑子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念头。
离开——才是她最好的退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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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章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空,又是一个繁星点点的夜。
外头的天色已暗,他却坚持不点灯,让自己在黑夜之中孤立,不愿回头看清屋内的一切;经过管昕蕙精心摆设的四周,会让她的影子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要想起,他告诉过自己,他对她的想念,到今天为止。
不该是这样的啊!他再次叹息。
在他吃过她所做的海鲜面之后,她的手艺引起了他的怀疑,虽然是相貌相同的双胞胎姐妹,可煮出来的东西有可能也是一样的吗?所以几乎是立刻地,他赶到管氏去求证。
沿路上,他的心情是狂喜、是激荡的,却也有着愤怒。尤其当他听见了她说这场双胞胎的游戏时,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在玩弄自己,还有她的动机是什么?
是了,动机。
她是挟带着报复回来的,对他的种种,根本不是真心。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让他像只落荒而逃的狗,亟欲找个地方喘气,亟欲为自己受的伤害找一个疗伤的地方,是以当时他说了什么话,自己完全不清楚。
只记得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没有喜悦,只有苍白。
门铃声响起,这么晚了,他知道门外的人可能是谁。
他不想开门,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尤其自己在她面前曾露出脆弱的一面后,他简直没有办法去面对她。
“章翌,我知道你在家,出来开门!”
闻声,他有些失望。
“你来干什么?”蹙着眉,章翌不悦地将门打开。
雷震远大咧咧的侧身进入章翌的房子。
他冷冷地问雷震远:“是有人要你来当说客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嗯,房子布置的不错嘛!我不知道昕蕙这么贤慧,早知道她这么能干,我就抢先一步跟她结婚了。”他打量着屋子里里外外。
章翌听了他的话,眉心深锁。
“只可惜她的心里只有你。唉!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喔!”他故意叹了好大一口气,然后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示威吗?向我示威昕蕙回到你哪里去了?”
“她是回到我哪儿去没错,不,该说她回到自己的地方。”
“你代我恭喜她。”他咬着牙回道,误以为雷震威的家就是管昕蕙未来的家。
“恭喜?是啊!你的确要恭喜她,因为她又将实践她的愿望——明天,她又要飞了。”
闻言,章翌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她明天又要上飞机执勤了。”
“该死!你还让她上去,你不怕她……”他说不出那个死字,那个字……太凄凉。
“没办法,是她自己要求的。”
“你为什么不拒绝她?你是公司最有权力的人。”
“不,你忘了,她仍是管氏企业的千金……”
“别跟我提权势。”他脸上写着不悦。
“你不是最喜欢钱和权势的吗?”
以前,或许,现在,不。
“而且,你不也这么希望的吗?”
“胡说,我哪里有希望。”
“你的表现就像希望她死了一样,不是吗?”雷震远说道:“我以为你巴不得她死,因为知道她活着,你好像一点也不高兴。”
不,她没死,他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可……该死,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明天她要上飞机了,F1174班次,等她跑过一次之后,很快地又会有第二次,你要见她最好快点。”雷震远站了起来,准备告辞。他的话已经带到了,接下来章翌会怎么做,就看他有多宽宏大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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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累啊!
管昕蕙坐在休息区,这段航程比想像中的累。
因为她太久没坐飞机了,竟然产生晕机的感觉,或许是那次摔飞机留下的后遗症吧?
她知道自己若不克服,将来连飞机都不能开了,所以她虽然身体不适,却必须忍耐着。
而且这一飞,要一个月后才会回到台湾,那个时候,章翌应该气消了吧?
或者他根本不会原谅她,他对她只有愧疚,他不原谅她是正常的。
想着想着,管昕蕙忍不住地哭了起来,但不敢发出声音。
服务铃响了。
管昕蕙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整整服装,再次看了镜子,没问题之后,她才推门走了出去。
“先生,请问您要什么?”她行了九十度鞠躬礼,客气的问。
“你。”
这个声音异常熟悉,她忍不住将头抬了起来。
“翌,是你……”眼中满是惊讶,她是不是看错了?章翌竟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温柔。
“没错,是我。”他的话依旧少得可怜,让她无法判断他为何会在飞机上。
也许只是巧合吧?她想。
心中那抹深刻的痛,让她不敢妄想。
“你有什么事?”
“这不像你,昕蕙。你一向柔柔弱弱的。”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他是来重复很久以前曾经有过的对白,那么她是不能想太多的。
“你应该有更好的去处。”
他还来?还在重复这个游戏。
她不想玩了,转身就要走,却被章翌一把拉到怀里。“这里是你最好的去处。”
“你放开我。”
“不放,这辈子都不放了。”
她只能愣愣地看着章翌,她的呆愣给了他一个亲吻她的好机会。
“你放开我,唔……”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
“补偿我?”
“昕蕙,听我说,过去我对你太残忍了,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好吗?”
“补偿,又是补偿,我不要补偿。”
“要的,一定要,让我带着补偿你的心爱你,我永远会为了补偿不够而追着你。你记得吗?我曾告诉你,我会让你当最幸福的新娘。”
“你那时说的不是真心话。”管昕蕙提醒他,那个时候她还没死,她知道他的脑子全是新台币。
“现在是了。我对你,永远真心。”他握着管昕蕙的柔荑,“再给我一次机会证明。不过,我要告诉你,我现在没钱了,你要有吃苦一辈子的打算。”
“为什么?”
“为了证明我和你在一起无关任何利益,我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过户给雷震威了。”
“你说的是真的?”没必要为了她改变这么多吧?他的作为让她讶然。
“当然是真的,是他告诉我,你又上飞机了,为了惩罚他答应让你上飞机,我要让他忙死,没时间多管闲事。”
“你怕我上飞机。”
“当然,一个人咀嚼痛苦的滋味,这辈子我不要再受了。该死,我干嘛跟你说这么多。”章翌低咒了声,蓦然脸红。
堂堂一个大男人在小女子面前坦诚脆弱,那是很丢脸的事。
“昕蕙,别再离开我了!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