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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半小时之后,唐思亚已经将唐大汪带到石月伦住处的门口。
石月伦开了门,迎接他们一人一狗进到自己的屋子。
唐大汪一进门就四处乱转,闻闻嗅嗅,显然对这新环境好奇极了。
“我的天呀!”唐思亚的眼睛瞪得老大,“听说女生很会整理家务,显然我的资讯来源一定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我房间很乱?”石月伦横眉竖目,“只不过是被子没有叠、几件衣服没有归位、桌上的卷宗讲义多堆了几天……”
说到这里,连她自己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你瞪什么眼?唐思亚,你不知道我这种女人生错年代了吗?我应该晚个二、三十年出生,那时候会做家事的机器人,就会像电子锅一样的普遍了!”
“在机器人出现之前,我看我只好训练唐大汪帮你叠被子了。”唐思亚苦着脸说,“不过,讲义卷宗它可无法代劳,我们唐大汪虽然聪明,可是没有高竿到认得英文字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说,中文字它就认得了吗?”石月伦一面将散放在沙发上的衣服收起来,一面说:“有你这么天才的主人,我可是一点都不怀疑!”
他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委婉的讽刺。
“别的字我是不知道,不过你要是在墙壁上贴张纸条,上面写‘唐大汪是只大笨狗’,它一定会抗议的!”
唐大汪喉咙里咕咕作响,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似乎真的听懂了唐思亚所说的那几个字。
石月伦蹲下身子,对着唐大汪伸出了双手。
“唐大汪,不要理那个一天到晚污辱你的主人。”她笑着说,大狗立刻奔入她的怀里,对着她的脸乱舔一通。
唐思亚看着她和狗玩,眉间露出了异常温柔的神色。
他四处张望着房里的布置摆设。其实她的房间布置得很有自己的味道,只不过是后来疏于整理罢了。
她的床单是棕褐色里夹着暗黄色的印花棉布,床前是一张几何图形的地毯,十足的尼泊尔式。
窗帘和床单是同一色系,只是明亮了许多,跟那木质的拼花地板搭配得十分协调。
原木颜色的化妆台上乱七八糟地堆了些保养品、化妆品,墙上则是贴了些非常艺术的海报——全都是黑白的。
书桌和书架上那几个零散的摆饰品,则透露出女主人那女性而柔细的内在。
这个地方需要一些绿色的东西,唐思亚想着,目光转向床头,床边地上随手丢下来的几本书告诉了他,她一定常常坐在床边看书。他应该为她在床边多装个吊灯,要去找那种用木头及橘黄色的毛边纸做成的不规则长方形灯罩,然后……
巡视完毕,他轻轻地拍了拍大狗的头,“月伦,我先回去了,唐大汪,你要乖,知道吗?”
“汪——”大狗似乎听得懂唐思亚的话。
“对了,我把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都留给你。”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名片和笔来写号码,“要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尽量打电话过来,多晚都没有关系。”
“不会吵到你父母吗?”
她也拿了张纸,一面抄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一面问。
“不会,这电话是我房间里的。”他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缓步走到门口,想了一想,又回过头来,自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你。”
“嗯?”石月伦有点不解的看着唐思亚,“要给我的?”
“嗯,你还是将手机带在身边,万一有紧急状况,就可以立刻通知我,这样我也比较安心点。”
“谢谢你,唐思亚。”石月伦戚激地望着他。
唐思亚笑着说:“我非常尊敬你,石大导演。”他半真半假地说:“所以,在机器人还未普及之前,照顾你的工作,只好由我代替了。”
石月伦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真会找机会消遗我!”
“看到你笑开的脸,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唐思亚走了许久以后,石月伦还坐在床上发呆。
今天,唐思亚就像是旋风一样地卷进了她的生活里,将本来厚重的乌云吹散了大半……正把大头伏在她腿上打盹的唐大汪就是证明。
她伸手顺着唐大汪油亮的毛皮,听着大狗偶尔发出的呼噜声,只觉得一股甜蜜自心灵深处不断的泛开来,就像是……就像是黎明前,那一直要照透云层的阳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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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是平静而顺遂的,唐思亚每天晚上来接她回去,他所送的手机,完全派不上用场。
即使她对这种不定期会收到的匿名信件,已经有相当的心理准备,但,当那信当真再次出现的时候,仍让她觉得恶心极了。
这一次,匿名信是隔了一星期才来的。李苑明和上回一样,等到排戏完毕之后,才告诉石月伦这件事。
“这封信的措词比较激烈了,他说他等着向你讨债。”
信在范学尧和唐思亚的手中分别停留一会儿,唯一不看信的只有石月伦。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朋友都在尽力保护她,但是,她还是觉得心头很沉重,沉重得她连呼吸都觉得艰困。
“信的内容还是用电脑打出来的。”唐思亚不悦地拧着眉说:“信封上的字又跟上次有所不同,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写的……这小子该不会假装不认得字,随便抓个乐于当童子军的小朋友帮他写信封吧?”
“很有可能。”范学尧拿出上一封信跟这一封比对,“真看不出这个小子还是个智慧型的罪犯!哼!难道天底下只有他一个是聪明的吗?”
他一面说,一面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信封纸袋,从里头抽出了几张照片,“资料是今天早上才送到的,我本来觉得能不用就不要用,想不到这小子真的不知道死活,一心一意要玩真的!”
石月伦从范学尧手中取过照片。那几张照片显然都是放大处理过的,有大头照,也有生活照,但都是青涩的学生模样,想必是从学校的毕业纪念册上拷贝来的吧?
照片上的男孩长得瘦瘦高高,五官称得上是清秀的,虽然他跟哥哥长得不是非常像,但是眉宇间依然有几分相似。
石月伦心中一痛,无言地将照片推到了一旁,唐思亚立即将它们接了过去。
“从照片认人本来就不是很准,何况,这些少说也是七、八年前的照片了,出入只怕会更大。
更讨厌的是,这小子几乎没有什么特征……真是要命!他为什么不在脸颊上长颗大肉痣呢?”唐思亚蹙起眉头沉思着,“没办法再找到更新的照片了吗,范兄?”
“我还在试。”范学尧吐了口气,“不过照片也只是个参考而已,不能作准的。容貌要变形本来就不是难事,留点胡子、戴个太阳眼镜,再变个发型什么的,看起来就非常不同了,更何况我们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那没关系,有总比没有的好。”唐思亚乐观地说,“至少我们知道这小子大概的容貌,要过滤的范围变小了很多了。你说是不是,月伦?”
石月伦无奈地苦笑着。
她有时候真是服了他那种“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儿顶着”的乐观,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唐思亚这种凡事都只往光明面去看的性格,真的消去了不少她心中的乌云。
“好了,讨论到此为止。”唐思亚拍拍手,站了起来,“战鼓已经响起了!各位同志准备应战,大家继续努力,好早点逮到那小子吧!”
鼓励完毕,他带着石月伦离开摄影工作室,下了楼,来到他停车的地方。
“不要担心,我跟你保证,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月伦。”他很有自信的说:“那小子以为你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实际上你却有一群朋友保护着你,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在采取行动的时候灰头土脸了!”
“啊?”石月伦回过神来,听到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噢,我不是担心啦!真的。你们已经将我应该担心的部分都担心光了!”
“这才对嘛!”唐思亚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小东西。“给你的,有了这东西,你就更用不着怕那小子了。”
“这是什么?”石月伦困惑地问。
“防身用的喷雾瓦斯跟哨子。”唐思亚解释着,抓着石月伦的手教她如何使用。
“这种东西能不用当然是再好不过,但是,有备无患总是比较安心一些。知道你身上带着这些东西,至少我可以放心一点。”
“思亚……”石月伦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只好用自我解嘲来淡化自己激动的情绪:“你存心把我打扮成日本忍者吗?手机、安全帽、喷雾器再加上哨子,还有没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