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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声叮嘱其实是多余的,因为余庆家已经不能再伤害任何人了。

  阿观走到余庆家的身侧就发现到,那呈现角度奇异的颈子是颈骨折断的结果,颈骨折断的人,他还没听过有存活的。

  他轻轻的将那具已无生命迹象的尸体翻了过来,看到一对心有未甘的眼睛,弹簧刀还握在他手里,刀上带着未干的血迹。

  血……血迹?血迹是从哪儿来的?

  阿观身子微微一颤,爬起身子就往楼上冲。还没冲上楼就听到唐思亚焦急的声音急促的喊着:“月伦!你醒醒啊!月伦!”

  “我……会……不会……死……”石月伦瘫软在唐思亚的怀里,脸上的颜色跟白纸没有差别。

  “不会的,你不会死!月伦,你振作点,你说过要跟我举行婚礼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唐思亚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石月伦的脸上、胸前跟手臂上。

  “救护车,大家别顾着发愣,赶快叫救护车啊!”阿观镇定的指挥大伙。

  众人早已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呆了,根本忘记该叫救护车跟报警。

  唐思亚紧紧抱着石月伦,他的双眼泛满泪水,口中喃喃念着:“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但,鲜红色的液体自石月伦背后汩汩地涌出,她的生命力似乎正逐渐地消逝。

  “思……亚……我……”

  石月伦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更是像纸张一般地白。突然的,她的头一偏,昏了过去。

  “月伦!你醒醒!醒醒呀!”

  唐思亚抱着已经昏迷的石月伦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是血迹早已染红了地上。

  救护车很快的来到出事现场。

  “思亚,救护车来了,月伦一定会平安度过难关的。”

  阿观安慰着已经乱了分寸的唐思亚,他帮忙救护人员将石月伦抬上救护车,唐思亚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鸣着警笛声直奔医院。唐思亚紧紧握住已经毫无血色,也已失去知觉石月伦的手,口中不停的祈祷着——

  “你不能出差错,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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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月伦紧急被推入手术房,唐思亚焦急地坐在手术室外头等待着,不一会儿,阿观以及匆忙接到消息的唐家二老也都陆续赶到。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伤在哪里呀?”唐母拉着唐思亚的双手急切的问着,她可不希望她未来的儿媳妇有个什么差错。

  “我也不知道月伦是不是能够安全脱离危险,妈,我好担心,我很怕我会失去月伦……”

  唐思亚将手指插入发中,声音微带哽咽?

  “不会的,思亚,月伦不像是个短命的女孩,她不会有事,她会逃过这一关的,别担心。”唐母虽然嘴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非常地忧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唐思亚在手术室外头不断地走来走去,还不时的探头往里头看,希望能得到好消息。

  终于,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了,穿着无尘衣的护士走了出来。

  “请问谁是石月伦的家属?”

  唐思亚毫不思考地回道:“我就是!”

  “因为病人大量失血,血库备血不足,需要家属捐血。”

  “我的血可以捐给月伦!”唐思亚一面说着一面将衣袖卷起。

  “我们需要的是B型的血,先生,你是B型吗?”护士问着。

  “我……我不是。”唐思亚丧气的说。

  “我是B型。”阿观立刻站向前去。

  “那太好了。”护士高兴的说。

  “我也是。”

  “刚好我也是。”

  张鹏跟高维也将袖子挽得高高的。

  “阿观、屠夫、大鸟,谢谢你们!”

  唐思亚有点激动的握着三个死党的肩膀。

  “月伦也是我们的朋友,她现在需要一点点的血,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阿观拍拍唐思亚肩膀。

  “我还等着喝你跟石月伦的喜酒,唐思亚,到时候可别将我们三个踢到一旁去,知道没有?”大鸟刻意说得很轻松,希望这样能够让唐思亚的心情安定一点。

  “你们跟我来。”

  护士领着三个人来到手术室旁边的一个房间,三个人各自躺上病床。

  没多久鲜红的液体从他们的手臂上,顺着小管子一滴一滴的滑入血包里,那可是石月伦等着救命的。

  天色渐渐的亮了,经过了漫长的等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再度的被推开,医护人员推着推床走出手术室,石月伦一动也不动的躺在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医生,月伦她……她还好吗?”唐思亚焦急地抓住主治医生的手,焦急地问着情况。

  “暂时还算稳定,不过,她的伤口又长又深,得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这两天是关键期。”

  “好,谢谢您,医生。”唐思亚感激的道。

  病房里,石月伦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手上、身上插满管子,一旁的生理监视器滴滴滴地响着。

  唐思亚看着插满管子的石月伦,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捅了一刀般的疼痛难当。

  他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他宁愿能够代替石月伦挨那么一刀。

  “月伦,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唐思亚轻轻地抚着她如丝的头发,轻轻的碰触她苍白的脸颊。

  “你可不能抛下我,你知道吗?月伦,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无法控制的爱上你,我梦见你是我最美丽的新娘,我一定要让梦境变成真的。”唐思亚捧起她的手轻轻地吻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她的手上。

  “你说过,台湾的戏剧是一片草莽未辟,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所热爱的舞台剧还等着你去拨种、耕耘呢!”他轻轻地吻着石月伦的脸颊、眉毛、鼻子跟嘴唇,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思亚,你让月伦好好的休养,这里有医生跟护士的照顾,我相信月伦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唐母安慰着。

  “唐妈妈说的对,你也一整夜没有合眼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月伦一定会没事的。”阿观的手在唐思亚肩膀上一按。

  “我要留在这里陪月伦。”唐思亚摇摇头。

  “这怎么可以呢?这里是加护病房,你怎么可以待在这儿?”唐母的话刚刚落下,就看到护士往他们这边走来。

  “对不起,探病时间已经过了,你们得离开。”

  唐思亚虽然舍不得离开石月伦的病床,但是,余庆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他只好礼貌性的拜托护士好好照顾石月伦,而后就赶回剧团,处理善后。

  第十章

  石月伦在昏睡了两天以后,逐渐清醒过来。

  单独在纽约待了四年,“报喜不报忧”已经成为她的习惯,所以这次她被余庆家威胁、恐吓,甚至于被攻击而住院的事,她都瞒着父母。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历史了,所以,更没必要去提起它,因此,她的家人都没有到医院来探望她。

  刚住进医院的那几天,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的神志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大概是止痛剂的关系吧!药效退了之后,背上那道伤口便毫不留情的啃噬着她的神经,往往疼得她冷汗直流。

  这几天来,或许是惊吓过后的反应,长期紧张后又遽然松弛,还有余庆家死亡对她所造成的冲击,她睡得非常不安稳,不断地受到恶梦的侵扰,清醒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伤口所带来的剧烈疼痛而暴躁易怒,再不然就是沉入那些冲击所带来的思绪,变得沉默而安静。

  这种沉默让唐思亚感到不安跟紧张,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些奇怪的疑虑开始冒出来吞噬着他的思绪,然而,他并不敢找她问个明白,因为她还太虚弱、太苍白。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加倍的对她好、更加用心的照顾她,同时也乐观的期望着,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能够有胜过余庆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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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石月伦终于可以出院了。

  由于唐母的坚持,石月伦出院后暂时先住在唐家。

  唐母的理由是——背上带了那么长一道伤口,你该怎么生活?其他不谈,光是洗澡换衣服都有问题!

  石月伦必须承认唐母所说的话十分有道理,毕竟,大热天的,一天不洗澡可是会要人命的!

  住进唐家的日子,使她享受到多年都未曾有过的宠溺。为了养伤,她大半时间都是趴在床上的,有精神的时候就看点书,没精神的时候就听听音乐,不过大多的时候,她都是趴在那边发呆。

  伤口逐渐愈合之后,她的神志也渐渐清朗起来,过往的岁月开始一幕一幕的在她脑海中重现。

  这样的回忆对她来说,不可否认的,是带着痛苦的,但是她清楚地明白,她不得不这么做,余庆国在她的记忆中埋藏得太久了,她该以崭新的心情跟眼光重新检视他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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