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守在新房内的丫环秀秀显得左右为难,她也知道整个晚上只有她和夫人在数蚊子,新房里除了嗡嗡蚊声外,一点声响都没有,可是,夫人也不该自己动手掀头巾啊!
那不是会不吉利吗?
她又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万一将军怪罪下来,她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就在她为自己担心的时候,赵采薇已经奔到桌边,拿起小点心就吃,桂圆、红枣……塞满了嘴,就在她要进攻花生的时候,秀秀连忙抢下。
“夫人,这些要等将军回来才能一起吃……”
“人家饿了嘛!”赵采薇嘟着一张嘴儿撒娇道:“要不你也一起吃,这样总不会阻止我了吧?”
她天真的以为,秀秀之所以一直阻止她,是她也饿了,所以她好心招她作伴。
秀秀一听,脑袋摇晃得有如波浪鼓似的,“不……不可以!”
“来嘛!没关系的。”赵采薇小手一拉,将秀秀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吃!有事我负责。”
“夫人,拜托您别折腾秀秀了,还是快回床上坐好吧!”
“等我吃完再说。”
不吃!?那多可惜啊!
这些小碟子的点心虽然好吃,可是都只有一点点,要是她不想吃,那就给她好了。
赵采薇拿起放在眼前的花生和莲子,继续吃了起来。
就在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房门突然被用力的踢了开来,走进房的是那个她有些怕、又有些喜欢的夫君。
“夫君,你来啦!”赵采薇连忙站起身,热情的招呼,看不出狂猛的阴霾气息正罩在她头顶。
但秀秀不同,她是一个下人,懂得看主子的脸色。
这个时候,夫人竟然还同将军说笑!她不禁替夫人捏了把冷汗。
“夫人,快回来坐好吧!”她出声提醒。
“哦,对了!”赵采薇奔至床边坐下,一把将红巾罩在头上,然后讨好的说:“夫君,快来掀我的头巾吧!”
闻言,怒火炽盛的岳皓暐冷哼了声!不肩她的装模作样。
他可不是来看她表演的!他上前一把掀起了她的红盖头,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迎向他的怒气,“我问你,是你下令给总管,要他将秀秀调来你这儿的?”
“我?我没有啊!”她进新房后,秀秀就在这儿了啊!
而且,整个下午也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房里,她连总管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下令给他?
“你还想骗我,秀秀,还有你,你居然没有守在老夫人身边!你知不知道,天塌下来都没有我娘重要,你竟然为了一个祸水怠忽职守!”
秀秀一听,连忙跪下,“将军,奴婢是听总管的安排来伺候夫人的啊!难道说老夫人怎么了?”
“等等,你说谁是祸水?”赵采薇不解地问。她还不明白自己在岳皓暐心中的地位和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她看喙的余地。
岳皓暐的俊脸转向她,“不正是在说你吗?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贵客,秀秀不会过来服侍你,我娘更不会因为少人服侍而摔伤!”
“什么!?你娘受伤了!”
“什么!?老夫人受伤了!”
赵采薇和秀秀同时出声,秀秀反应较快,连忙奔了出去,留下赵采薇独自承受岳皓暐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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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有皇上做靠山,要是激怒了我,我照样将你休掉!”
岳皓暐的脸孔依旧俊美,如她初见他那时一般刚毅俊朗,但当他深邃黑亮的眸子不再闪着平静时,就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休掉……”赵采薇口里喃喃重复着,她的夫君在他们新婚的第一天就说出这样的话,她……
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看向桌上凌乱的食盘和食物残渣……是她把桌上的点心吃光,所以他以为她是好吃懒做的人?
是她在他还没来的时候,将红盖头掀开,夺了他的权利,所以他不高兴?
是她和秀秀守在房里,让秀秀不能去照顾他娘,所以是她间接害他娘跌倒?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去照顾他娘,直到她好起来,这么做,他就不会休掉她了吧?
“你不能休掉我,我这就去照顾你娘!”话落,她下床奔至门口。
“站住!”岳皓暐叫住她。
“我有允你出这房门一步吗?我有允你这个祸水去照顾我娘吗?”他摆出高傲的姿态,他要她知道,这个家是他在作主,她在这将军府是没有说话的份的。
“那……那我能做什么?”
娘说要听夫君的,而她答应了,所以他说什么,她都会依的。
“哼!我不敢奢望一个公主能做什么,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要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采薇听他这样说,似乎非常瞧不起她,她赶紧道:“不,我能挑、能提,不信我现在就去挑水给你看。”
瞧他娶的是什么样的公主?
意气用事、说大话,还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没有大脑、看不懂人家的脸色!
“不必了,我没兴趣看你表演,你给我听仔细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离开房门一步,记住,再给我惹麻烦,我就送你一纸休书!”
说罢,岳皓暐便甩袖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赵采薇则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想着自己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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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的颜色布满了天空,初春的早晨除了有沁了露珠的绿叶加以点缀,早起的鸟儿枝头调嗓外,所有的人都还在睡梦中。
但是,护国将军府有不同的规矩。
因为将军每日必须早朝,所以奴仆们总是特别早起,男仆忙送水、打扫庭院、劈些;女仆则忙着生火、做早膳。虽然府里昨儿个才多了位夫人,但那并没有改变什么。
甫新婚的岳皓暐可没领受皇上给的婚假,成婚隔日仍坚持要上朝。黑幕才退去,他便起床了。
昨晚他在娘亲隔壁房睡下,将新房让给了公主,也可以说,日后都是这样了。
“娘,这么早您要去哪儿?腰不舒服,怎么不躺着呢?”刚出房门,岳皓暐便看到娘亲歪着身子,一步步辛苦的走着。
“唉!腰犯疼睡不着,想起来走走,看看能不能舒服点,顺道去向公主请安。”岳老夫人抚着腰的右侧缓缓的说。
“请什么安?这是谁下的规矩?”他皱起眉头问。
“皓,昨晚何总管就跟娘说了,说这宫里头的规矩不比咱们寻常人家,礼不可废啊!”
“何总管!?”他愤恨不已。这何总管究竟是什么意思?
昨天公主初来乍到的,他便安排所有的仆人往她那儿去,还告诉娘要去向她请安?
敢情这个总管已完全受命于她这个公主,全然不把聘他的主子放在眼里?
还是,这个公主有三头六臂,能让何总管畏惧成这副模样?看来他必须召来何总管问个清楚。
“好了,咱们也别耽搁,你也该上朝去了,我这就去向公主请安。”岳老夫人困难的欲继续往前走。
“娘,您不需要去,如果请安真是这般重要,她是您的媳妇,您是她的长辈,也该是她来向您请安才是。”岳皓暐从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自然不需要她惺惺作态的过来请安。
“公主是何等的尊贵,她来请安,娘受不起啊!”
“那就别管请安的事了,孩儿扶您回房休息。”
岳皓暐厌恶赵采薇的理由又添了一桩。
“这……要是传到皇上那儿去……”岳老夫人担心地道。皇室总是有那么一套规矩,她既已明白,就该尽心去做。
“她敢?除非她想被我休离!”
岳皓暐告诉自己,休了赵采薇是迟早的事。
“休离!?”岳老夫人震惊不已。在岳家可没有这样的例子哪!更何况,公主才嫁过来,皓就已考虑休妻之事,这……未免太过荒唐!
“这可是大事啊!弄个不好是要被杀头的,你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杀头?哼!娶此恶妇,我岳皓暐又比死好到哪里去?”他不答反问。
岳老夫人无奈的摇摇头。希望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只在婚礼当时匆匆见过公主一面,公主的面容虽然被红巾遮住,但从她婀娜的身段和有礼的举止看来,并不像皓口里所说的恶妇,再说,皓也只和公主相处不到一天的时间,怎可如此妄下断语?
但眼下也只有先等她见过公主之后再说了。
“皓,不是娘爱唠叼,既是有缘结为夫妻,就不要轻言分离。”
见他久久不答,岳老夫人也不好勉强,“好吧!扶我回房,请安的事迟些时候再说。”
若公主派人来请,她再起身去见吧!
目前,也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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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想被我休离!
娶此恶妇,我岳皓暐又比死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