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让我代蜜意受过吧!是我没尽到做兄长的责任,蜜意才会犯错,您要打就打我吧!”
“这事与你无关,你无须袒护她,我若再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不知道反省!”沈溪很清楚每次蜜意闯祸惹事,浓情总是护着她,甚至代她受过而无怨言。他很欣慰他们之间如此手足情深。
“爹……”浓情还待开口,沈溪便插口道:“你不须再多言,这次我一定要处罚她。”他语意不容置疑。
他抓起她,朝她可爱的小屁股猛打下去。
他才打她第一下时,她即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沈溪见状虽不予理会,但下手已轻多了!他打完后,蜜意非但无暂歇的现象,反而越哭越大声。
他顿感头疼,他下手的劲道,自己心里有数,她哭得这般伤心,无非是想令他感到内疚,遂不管她,径自走出厅堂;眼不见为净。
浓情瞧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心疼地奔过去搂住她,柔声安慰她。他一向就见不得她掉眼泪,每回她哭时,他的心就似让人揪着般难受。
经过他不停的细声安抚,她终于收住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哀声道:“好疼哦!”
他不舍地对她说:“我帮你涂些凉膏就不疼了。”
他牵着她的小手,走进她的房间,让她俯躺在床上,示意她将衣袂脱掉,露出她被打得红红的小屁股,他在她可爱的小屁股上搽上一种粉粉的药膏,凉凉的,消除她不少的疼痛感。
她将衣袂穿好,双手勾住他的颈子:“还是浓情最疼我,爹都不疼我。”
“不是这样的,其实爹也很疼你,只是你打碎了祖父生前最喜爱的花瓶,所以他才气得打你。”
她嘟起小嘴:“是吗?”
“当然是,只要你乖些,爹疼你都来不及,怎会舍得打你呢?”浓情轻声细语道。
“嗯!以后我一定乖乖的,不再惹爹生气。”蜜意信誓旦旦地道。不过浓情挺怀疑此话的可信度。
他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她破涕为笑地在他脸颊亲吻一下;一向就没有什么事能令她烦恼太久,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因为她不容易记取过往的教训,所以仍是常惹得沈溪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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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忘忧谷东面的一座山,山上有一处断崖,在断崖上立着两个人,约莫十四岁左右。
“蜜意,你确定此处真有那种草药吗?”浓情与蜜意已在此找了一上午,就是不见她说的那种草药。
“是娘告诉我,在此可找到红朱草,她说两年前曾在此见过,应该不会错的!”
烈阳酷热的照着大地,她已被晒得有些眼花,汗水也正自她额际渗出,但为了张大婶的病,她不得不强自坚持下去,无论如何,一定得寻到红朱草。
浓情瞧着已被烈阳晒得双颊红晕的蜜意,心疼不舍地道:“不如你先回去歇着,我在此地继续找,找到之后,我立刻拿回去给你。”
“我不要紧,两个人找,总强过一个人找,找着的机会也大些。”
她才说完,转过身即看见脚下断崖边的石缝里,一株红得似火的植物,心中一喜,立即蹲下,弯身伸手欲采,不料因采摘时用力不当,她整个人跌向断崖。
站在蜜意身后的浓情,见状登时抓住她的手,但事出突然,他来不及站稳,身形踉跄被蜜意的重量往下带,在他的身子将离开断崖边时,他迅速的以一记倒挂金钩的脚法,钩住断崖突出之处,才略稳住往下掉的情形。
他的手仍牢牢抓住蜜意的手,蜜意此时虽惊恐万分,却也心知若浓情再不松手,他们俩势必一起跌落断崖深处;一人死总比两人死划算。
“浓情,你快松手!”她冷静地道,平日她已带给他太多麻烦,此刻生死当口,她不愿再拖累他,只求来生再与他做兄妹。
“不成,这个时候我怎可松手?”他语意坚决,同时更牢牢抓紧她。
“你若不松手,只怕我俩都会跌下去,那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草药,谁送去给张大婶呢?你将我手里的红朱草取走后,就立即松手。”她将头往上仰,不敢露出丝毫惊惧。
“我绝不会松手,张大婶的病,娘一定会再想办法替她医治。此刻,生,我们一起生;死,我们一道死。”他万分果决道。
“浓情,你不要这么顽固,倘若咱们俩都死了,爹娘肯定会很伤心痛苦,如若只有我一人死,他们至少不会太过悲痛;我求你,看在爹娘份上快松手吧!”她哀求地道。
“不!”他低呼。
断崖突出之处,终于撑不了他俩的重量,陡地脱落,他们倏地往下掉落,浓情仍紧抓着她的手,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原本在蜜意之后,立即变至她之前;即便要死,他仍不愿让她受到太大的伤害。
一个闷响,浓情被崖壁间斜横出的树挡住下坠的身子,蜜意瞬即也跌落在他身上,他张开双臂抱住她。
蜜意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瞧见在她身下的浓情安然无恙,不禁欣喜的猛捧他的脸颊亲吻。
浓情虽喜她如此,但此时此地,似乎不太适合。
“蜜意,若你想亲,回去后我定当让你亲个够,现下咱们该合计合计如何脱困才是。”他轻声道。
蜜意闻言才惊觉到原来他们竟身处在半空中,她原以为他们已到了崖底;透过树枝,往下瞧见了深不可测的崖底,身子一阵寒颤。心想倘若真跌下去,必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太可怕了!
浓情感到她身子起了寒颤,将她搂紧,柔声对她道:
“别害怕,咱们一定能上去的。”
蜜意紧紧搂住他,碰触到他怀中的硬物,她稍一抬身,将他怀中的硬物取出,是一对匕首。
浓情瞧见蜜意自他怀中取出的一对匕首,忽地灵机一动。
“蜜意,你现在慢慢起身,往树根处靠近崖壁的地方行去。”他语意颇为兴奋。
“做什么?”她疑惑地望着他。
“我们可以用这两支匕首,插入崖壁,慢慢攀爬上去。”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道。
“这两支匕首,插得进崖壁吗?”她挺怀疑地注视此对青铜色的匕首。
“这对匕首是江长老昨日送给我的,据说可以削铁成泥,我们试试。”
“好。”她缓缓起身过去。
浓情也随她身后过来,幸而此树树头颇大,才能容得他们两人站立;他拿着匕首,试着插入崖壁,果不期然,成功的插入崖壁。
他再试试双手各持一支匕首,轮替的将匕首一上一下插入崖壁,为了减轻匕首的负担,他身子往上攀爬时,每上一步,他便立即寻找坚固的落脚点,如此手脚并用的轻易爬了一段崖壁。
爬了一段崖壁,他又往下折回蜜意身边。
“你怎不继续往上爬?”她瞧见他又回到她身旁,纳闷地问。
“我来背你一道上去。”
“你承受不住我的重量,还是你先上去,我在此处等你找人来救我。”她急忙道。
“你相信我,我可以背你一道上去的,我不能留你一人孤单在此,万一你不小心失足跌下去,那怎生是好!来,爬到我背上。”他半蹲着身子,等她上来。
“我会拖累你的,还是你先上去吧!”她知道他不放心她,但在这紧要关口,她断然不愿连累他。
“你若不让我负你上去,才真是拖累我,我边攀爬还要分心担忧你的安危,如何能安然爬至崖顶呢?”他将腰间束带解下,绕过蜜意身后,将她与他牢牢绾住着。
蜜意听他语气中的不容置疑,知他心意已决,她素知一旦他决定某事,任谁也无法使他更改,便不再多言,伏在他背上。
他双手各持一支匕首,插入崖壁,照方才试过的法子,一步步小心慎重的往上攀爬。
如此过了许久,已快接近崖顶。
陡然间,脚下所踏之处,土石松动,整个身子重心往下掉,他的双手死命握往匕首,垂直划过崖壁,直至他的脚下又踏到崖璧间突出的土石才停止。
汗水早已在他体内各处窜出,他的双手也被汗水濡湿,险些快握不住匕首,呼吸之间已显喘促,如今全凭一股不肯屈服的毅力支撑,才不至于往下掉落。
略做休息,他才又奋力的一步一步更谨慎的往上攀爬,终于他的手已攀上崖顶,他脚下一蹬,纵身一跃,又重站回崖顶。
蜜意在他努力攀爬过程中,全然不敢出声,唯恐分了他的注意力,她惊恐万分的强咬着牙,噤若寒蝉。
到了崖顶,他稍一喘息,将系住他与蜜意的腰间束带解下,他转过身面对蜜意,以一种逃出生天的喜悦凝望住她,并将她搂入怀中。
没想到她却大哭出声,隐忍住的泪水顿时倾泻而下,将他胸前的衣襟沾湿。
“蜜意,怎么了?”他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