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她不是你拐来的?”看那名女娃儿不过才十三、四岁,却生得一副娇艳可人的模样,要不是被骗,又怎会跟着儿子回家呢?
“爹,您相信孩儿一次,这回孩子真的没抢。你们说是不是啊?”钟子承朝身后的随从打暗号,要他们作证。
“是啊!这位姑娘瞧少爷英姿勃发、器宇非凡,自动向少爷搭讪……”
程如茵摇头。事情才不是这样的,她的清誉怎容他们胡说呢?
方才在外头,她见没人帮她,她才心灰意冷的由他们带回;现在见到这名老伯好像还明事理,她就不得不求救了。
“老伯,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们在大街上将我强行带回。”她指向钟子承,又说道,“他还说没有人敢跟丞相府作对。”
钟上廉一听,脸色转为铁青,拧着儿子的耳朵,“好哇!你这个孽子又想骗我!还打着丞相府的招牌兴风作浪,看来我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会改过的。”
“爹呀,痛、很痛啊!”钟子承直呼痛。
“不痛我还教训个屁!今天我非得好好惩治你不可,跟我到祠堂去……”
啥!又要在祖先面前教训他?钟子承急中生智道:“爹呀,万万不可。孩儿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妹妹……”
“自己好色还敢找理由?”钟上廉没打算相信儿子的胡言乱语。
“是真的。爹,您不是舍不得妹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孩儿这才给您弄来一个姑娘家,代妹妹出嫁嘛!”
这一席话果然顺利的引起钟上廉的注意。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人代嫁,可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又学不来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正的有钱人家又不卖女儿,所以他才打消找人代嫁的主意。
“爹,您瞧她那身雪纱衣就知道她出身不凡,还有那娇艳的美貌,送去佳木斯和亲也不会让栖兰丢脸。”钟子承献计,心底想着要是爹收留了她,他也才有机会一亲芳泽。
钟上廉略微思索,还是觉得不妥。“要是人家的父母登门要人……”
“爹,孩儿在街上遇到她的时候,她身边又没婢女什么的,没有人会知道她在我们这儿的;再说,人在我们丞相府里,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嗯。”钟上廉点头。儿子说得不错,既然人在他们的手上,就只能任他们处置了。
“好,就相信你说的。”钟上廉回头命令他们将程如茵放下,“小姑娘,你就暂时在丞相府作客,算是老夫教子不当,向你陪罪。老夫保证这个孽子不会碰你一根寒毛。”
程如茵愕然,开口就要拒绝。
钟上廉马上打断她,“小姑娘,你不会不给老夫面子吧?”
“不、不会。”程如茵现在只想快快回家,她是偷溜出来的,怎好留在这里作客呢?
“就这么说定了。”钟上廉唤了几个婢女上前,领她至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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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自西端缓缓落下,留下了缕缕金黄色的光芒,很快地,灰黑色的帘幕随即拉上。
阿碧提着灯笼,沿着花园小径,来到小姐的闺房。
叩!叩!
她敲了敲门,“小姐,晚膳时候到了。”她是来唤小姐到饭厅用膳的。
整个下午都没见到小姐出闺房一步,她以为她是在午憩,也没来吵她。可是现在都掌灯了,还不见小姐,她只好来请小姐出房门。
过了半晌,里头仍没半点声响。
“敢情小姐是病了?那可不好,还是进去瞧瞧。”阿碧推开房门,目光扫向床榻。
“咦,人呢?”四周又梭巡一遍,还是不见小姐人影。猛地,阿碧一惊,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小姐不见了,快来人呀!”阿碧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扯开喉咙大喊,引来不少的仆人,就连程老爷子都惊动了。
“阿碧,怎么回事?”程霖低喝道。
“刚刚我进小姐房间,想请小姐出来用膳,可是却没见到小姐的人影。”阿碧慌张的说着。
“最后一次见着小姐是什么时候?”程霖很快的冷静下来,思索所有会发生的状况。
“是……是午膳的时候,小姐说她要一个人静静,叫我下去忙,不用守在她身边。”
颜青华一听,马上揪紧程霖的衣袖,“老爷,你说茵茵会不会让人给捉走?”
“不可能,想我威龙镖局的威名,谁敢轻捻虎须?”程霖马上否定妻子的说法。
“可是,好端端的,茵茵怎么会不见了呢?”在这个家里头,大概只有颜青华是真心对待女儿的吧!
好歹女儿也是她辛苦怀胎十月所生的,她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娃儿,就认为她是赔钱货,而对她不好。对她来说,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都是她的骨血。
“你们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给我去找!”想到一百万两银子有可能飞了,程霖的口气不佳。
他不指望茵茵光宗耀祖了,有银子拿比什么都重要!茵茵要失踪不见,最起码也得等他先拿到银子再说。
“是。”一群仆人们马上提着灯笼,在偌大的镖局里四处搜寻着。
可惜,任他们怎么找也都找不到,而程霖的一百万两银子也真的长了翅膀,愈飞愈远……
程如茵也在丞相府的“安排”之下,化身为“钟玉琴”,献给佳木斯的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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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木斯
天籁般的琴音隐约由“彩霓楼”的上方传出,若有似无、嫩如黄莺的女音也伴随乐音歌唱。
“哎呀,这位公子您好久没来啦!”几名姑娘守在门口,看见有人由楼前走过,莫不挥着手中的帕子,娇俏清丽的容颜似含苞待放的花朵,待赏花人有心的摘取。
没错,这儿就是佳木斯王都里唯一经过官府许可经营的花楼,名唤彩霓楼。这里头共有四十余名姑娘,五名大嬷嬷以及数十名的保镖打手。内有三层三檐的楼阁,若将人工造景的部分算进去的话,建地一共占了这条街的三分之二,算是规模庞大的建筑,想来也是砸下不少银子所打造出来的花街王国。
大地才刚蒙上灰黑的色彩,一辆金龙滚边的马车由东侧而来,直驰至彩霓楼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布帘被掀开二位有着俊美绝伦相貌的年轻男子下了马车。
嬷嬷、姑娘们一见有贵客到,连忙上前欢迎。“这位公子,进来嘛……”
鹰隼般的双眸带着令人不解的寒意扫向一群美娇娘,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有什么招术留住他。
“公子,进来嘛!”一名大胆的花娘上前拉住他的手,半拉半扯的将他带离马车边。
“是呀!公子您器宇轩昂、卓尔不凡,是姑娘们的最爱哩!”嬷嬷们世故,一见是有钱公子哥儿,什么好话全都倾吐而出。
老套!他厌恶的皱起眉头,要不是为了气皇兄,他根本就不允许这些恶心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味道。
“公子,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咱们这些姑娘您不满意?要是不满意,你心里面请,上好的姑娘在里头等您呢!”说来说去,就是要他进去里面。罢了!他是来寻乐子的,若是如此能教皇兄把皇位收回去的话,他可以按捺住恶心的感觉接受这些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
“好,我就进去瞧瞧,老扬你可别骗我,否则……”
“怎会骗您呢?快请、快请。”嬷嬷陪笑道。
另一名嬷嬷见状,马上朝厅内喊:“牡丹、玫瑰、芙蓉、水仙、百合……快出来伺候贵客。”
“来了。”不消多时,十几名的姑娘就将他团团围住,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香气十分呛鼻。
皱了皱眉,他看也不看来人的花容月貌。
“拿酒来吧!”
“公子,光喝酒多无趣,不如咱们来划酒拳,若咱们输了,就任公子您处置;若您输了,可要赏咱们,您说好是不好?”水仙大胆的在他身边坐下,其余的姐妹也跟着找到位子就坐。
“哦?”他挑高了眉,不信地道,“你们都任我处置?”
“公子,还不一定是咱们姐妹输呢!”芙蓉也搭上他的眉,纤纤玉指抚弄着他的脸颊,惹来他的一阵厌恶感。
他讨厌人碰他,更讨厌碰他的“女人”。
他大掌挥去芙蓉的纤指,“别碰我的脸。”
“哎呀!爷,开开玩笑嘛!”
“是啊!爷,芙蓉可是咱们楼里最冰清玉洁的姑娘,难得她真心想碰您呢!”玫瑰酸溜溜的说。
“别碰我!”他已怒气腾腾,若有人再敢持虎须,定不轻饶。
“好嘛、好嘛,爷,您来了这么久,还没说您贵姓呢?”
“玄禺。”他没打算隐瞒皇子的身份,事实上,这件事若是传回宫中,正是他所乐见的。
“啊……”几名姑娘本来还坐在椅子上的,一听到这个尊贵的名号,马上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