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隐约的颤悸在两人之间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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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强吻了。
回到家躲进自己的小房间,棉棉仿佛全身虚脱般的坐倒在地板上。
小脸上有一种隐抑的悲痛,及强自按捺的忧伤,这不是她期待中的亲吻,可是她居然可耻地抗拒不了段豪成,任由他湿热的吻窜进她口腔,触动她心灵深处的某一根神经。
直到现在,她似乎仍可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令她莫名的慌乱。他激狂的吻吞噬了她所有反抗的意念,直到泪水无法抑制地由眼角滚落。
「……我的棉棉……你真美。」他喃呢著她的名字,舔去她的泪水,怀抱中的她是如此纤细,仿佛他一用力就会揑碎。「别哭,我知道我把你逼得太紧、太快了,但我怕你会被任雍年抢走,所以急著在你的唇上烙下印记。你是我的,千万别变心喔!否则……」
否则怎样?
他以额贴额,逼她无处躲藏,目光火热且咄咄逼人。
她根本不爱他,又何来变心之说?
「别让我跟任雍年因为你而反目成仇。」他嗓音粗嗄地低语。
这指控像鞭子般抽得她发疼。
「你想太多了。」她软弱地低语,胸口紧闷得几乎无法呼吸。「我说了,我不想当灰姑娘,你听不明白吗?」
车子停在巷子口,她想下车逃开,段豪成快一步的箍住她的腰,将她娇软的身子重新拉回到他的怀抱里。「你不是灰姑娘,你是我想爱的女孩。」
她瑟缩了一下,望进那对寒潭似的眸子,只觉得胃里又一阵抽搐。「可是,我没有办法爱你啊!」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我发誓,我会让你爱上我!」段豪成看她一眼。这是承诺,而非赌气。「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课。」
於是,她脚步微颤地回到家。
於是,她沉浸在无尽的烦忧里。
没有被帅哥告白的惊喜,没有被爱的喜悦,只有不知如何让对方死心的烦恼。
她不明白,不过去一趟H大,穿著朴素的高中制服,既不招蜂,也不引蝶,怎么就为自己惹来一个大麻烦?
手上的新手机告诉她,这是事实不是梦。
怎么办?这么贵的东西根本不是她买得起的,幸亏大哥从不进她的房间,否则都没地方藏了。虽然段豪成叫她不用担心,电话费帐单会寄到他手上,但问题不在这里好不好?而是她根本不想要啊!
明天再跑一趟H大拿去还他……
一段悦耳的音乐打断她的思路,手机响了。
她好犹豫,唯一知道号码的人是他。
「喂。」实在很怕不接的话,他会直接杀上门来。
「你平安到家了?」
「是。」
「棉棉,你怕我吗?」
「……」他到现在才知道?
「为什么?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只是太喜欢你了。」
她没有办法坦然道出自己曾受过的伤害,一回遭蛇咬二回下趱草,只能沉默。
「棉棉,我……算了,见面再聊,你记得要吃药。」段豪成匆匆收线。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漂亮的眼眸滑落。
有多久了?没人这么关心她,提醒她记得吃药,可是这个人为何偏偏是段豪成?一个她绝对无法接受的类型的男生。
棉棉擦去眼泪,拿了衣物去浴室梳洗,然後吃药,这时哥哥庄承融才回家。
「哥。」
「嗯。」英俊挺拔的外貌遗传自父亲,但冷漠的个性则是他自己的。
棉棉见他回来又马上钻进书房,显然又把工作带回家做,不禁有些歉疚。因为要多养她一个人,才会这么辛苦吧!
「哥,你要吃广东粥吗?」她站在书房门口问。
「你买的?」替电脑开机,庄承融回头看她一眼。
「你要吃吗?」
「好,谢谢!」他还是面对电脑自在些。
棉棉也不介意,把广东粥用微波炉加热後端来给他。
「哥,你需要每天加班吗?」
「设计电脑游戏软体,常常会忘了时间。」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才……」
「你不要胡思乱想,去睡觉吧!」
没有感情基础的异母兄妹因故住在一起,实在亲热不起来,反倒像室友。
棉棉回房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眼中满是哀伤与失落。她多希望回家有个人可以谈谈心,告诉他她今天发生的事情,请他帮忙拿个王意。
强烈的孤寂感几乎要将她淹没,脆弱的芳心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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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後急急招计程车坐到H大,问人「学生会在哪」後,棉棉直接来到学生会,心想若是段豪成不在最好,拜托学生会的人将手机和昨日的医药费转交给段豪成,相信以他自傲的个性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学生会全体成员都在,为校庆的事开会。
她的出现,赢得所有的注目礼。
「棉棉,你怎么来了?」主持会议的任雍年又惊又喜。
棉棉窘立当场。
「当然是来找我的。」段豪成欣喜的来到棉棉身边,占有性的揽住她的香肩,示威似的向任雍年及众人道:「我女朋友来找我,不行吗?」
一室哗然。
有人惊诧愕然,有人窃喜在心,有人愤怒尖叫,有人吹口哨欢呼。
因为,尽管身边莺莺燕燕从不间断,段豪成却从未公开承认过谁是他的女朋友。
直到现在,对象是昨日下午偶遇的庄棉棉。
马语秾失声尖叫道:「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朋友?昨天不是任雍年抱走她……」她指著棉棉的鼻子,表情写满高傲与不屑。「你还是个高中生,就已经是个厉害的狐狸精,一天之内不仅勾走了任雍年,连豪成都中了你的迷魂大法。我求你教我,你是怎么办到的?」
棉棉脸色煞白,香肩颤抖。
段豪成立刻为心上人出气。「马语秾,你在发什么神经?你凭什么对著棉棉大呼小叫?我喜欢她,所以追求她,碍著了你吗?」
「没错,就是碍著我,你明明知道……」
「……」
棉棉感到脑中嗡嗡作响,一步一步退到学生会门外,将脸埋在手掌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掌心依然被泪水沾湿。
「棉棉!」任雍年追出来,幽然叹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棉棉放下手,哽咽道:「昨天在诊所里,你和任凰一前一後的走了,然後……他突然出现,付了医药费,还有……」她拿出手机和一千元钞票,哀求道:「任大哥,拜托你把这些还给他,我今天就是来拒绝他的,拜托你——」她转身跑走了。
「棉棉!」任雍年怕她出事,想追上去却教人一把捉住。
段豪成质问道:「棉棉呢?任雍年,我可警告你,你昨天把她一个人丢在病床上,已经失去追求她的资格。从今以後,她只属於我!」
「豪成,你太霸道了,只会吓跑她。」任雍年把手机和一千元交到他手上,正色道:「棉棉还你的,你该明白意思。」他追著棉棉而去。昨天一离开诊所他就後悔了,而今更加懊恼。
段豪成瞪著手上的东西,勃然大怒。「该死的!她竟敢这样拒绝我!」他非捉到她,狠狠地修理她不可。
学生会会长和副会长相继离去,这会议还开得下去吗?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蓦然爆出一声洪亮笑声,陈亮君哈哈笑道:「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昨天预计要在餐厅开学生会议,因为庄大美人身体微恙而开不成,今天会长和副会长又为了庄大美人而开会开一半溜走,啧啧啧!这样的女性魅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男生点头附和,女生则在心里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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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棉棉希望自己可以像小龙女一样,一辈子躲在古墓里悠然自得的活著,不要出来面对纷纷扰扰的人与事。
她常觉得自己生错了时代。
这时代的女性对自我的要求与男性无异,外表要光鲜亮丽,内在要独立自主、精明干练、自信洒脱。
而她除了空有美丽的躯壳,其他统统欠缺。
所以当有人侮辱她,她只会哭,只想逃走躲起来疗伤。跑出学生会所在的劲松楼,任雍年已追上来握住她的手臂,「棉棉——」
「哇啊……」棉棉哭倒在他的怀里,「任大哥……我不是狐狸精……我什么都没做……她为什么要骂我……」
「我知道,我知道。」任雍年温柔地安慰道,轻拍她的背部。
随後赶到的段豪成看到这一幕,怒火跃上他湛深的眸,激怒而灼亮。
这算什么?他怒火腾腾的挥去一拳,任雍年应声倒地,棉棉失声尖叫,「任大哥——」段豪成一把拉开她想靠近任雍年的身子,拖著她往前走。
「放开我!你放开我!」
「闭嘴!」段豪成拧眉瞪她。「我警告过你的,别让我跟任雍年反目成仇,而你却投入他的怀抱,那么,我只有跟他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