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一切的诡异都有了答案,原来她不是狐仙,也非妓女,只是一个处心积虑、迫不及待想找机会打击他的奸邪女子。
“你就是那凰?那么谁又是媸儿?”想起被她玩弄的过去,胤褆就恨得牙痒痒的,为自己的愚不可及感到羞耻。
桑媸从没想过可以逃过他的质问,有备而来的说着早已想好的台词,“我、我知道我曾经为我的出现编了一些借口,不过那是因为我想要知道自己将要嫁的是个怎样的男子,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办法接近你,可又不敢让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至于媸儿是我的小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比较希望你这么喊我。”呼,说了这一大串,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胤褆墨黑的眼眸阴鸷的眯起,心中、脑中不知翻滚了多少遍的怒潮,好不容易才找回伪装,缓缓的松开眉头,绽出一抹一向可以轻易攫获女人心的迷人笑靥,放软声音道:“原来如此。”他佯装了解的点点头,眼眸漾着令人迷醉的柔情,“难怪你总是来去匆匆,却又让我怎么也找不到人。”也难怪洚在勾栏院中会找不到这个大骗子。
“你能够原谅我吗?”他找过她吗?桑媸的心猛的一跳,暗暗窃喜。
“当然了,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呢?”不,他绝对不会原谅任何一个玩弄他的人,包括她——曾经让他破例思念的女人!他的脸上漾着笑,可心中却冷得似冰。
桑媸开心的扬起唇角,哭肿的双眼也漾满笑意,毫无保留的显示着她的喜悦,她开始感受到假扮那凰格格的好处了。
“对了,昨夜……”胤褆故做内疚的扁扁唇,无辜的瞅着她。
而桑媸则是烧红了脸颊,忘了昨夜被冷落的苦楚,娇羞的低喃,“没、没关系,我、我了解。”
“不,你不了解,其实我是怕你不习惯,会害怕我,所以才想让你一个人静静,先适应我的存在再说,可没想到我喝了太多酒,竟然在贵妃椅上睡着了。”胤褆用手捧起桑媸的脸,认真的看着她,“都是我不好,把咱们的新婚之夜给搞砸了。”
桑媸想要摇头,可脸颊被胤褆的手给固定住,丝毫无法动弹,甚至因为过紧的钳制而微微的发疼起来,“呃,大阿哥,我、我的脸……”
胤褆佯装无辜的松开手,将脸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别担心,我现在就好好的补偿你,让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他的语气在最后一句话时陡的降到冰点,冷漠而阴森。
桑媸猛的一惊,不确定的往他脸上望去。
“怎么了?”他轻声问着。
漾着柔情的脸上哪有什么冷酷的神情。是她听错了吧……
桑媸羞赧的摇摇头,“你没有亏欠我什么,能够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甜蜜的事,也是我最大的梦想与愿望,只要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跟你说话,我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这样的情景,在她还是那个身份卑贱的丫环时简直就像做梦一般,而今却能实现,教她怎么能不感谢苍天呢?
她满足的甜美笑容让胤褆有瞬间的失神,可危险意识适时的在他脑中响起,提醒他这一切只是一场阴谋罢了,就连那张纯真无邪的脸蛋,也不过是阴险奸诈的保护色。
“可爱的媸儿,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竟然把我心中想的话都给说了,害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得以迎娶你的喜悦与庆幸。”胤褆弯起唇瓣,一手轻柔的抬起桑媸的下巴,低语道:“既然说不出来,那我就用行动来表示好了。”
桑媸还来不及消化他这番话所带来的喜悦,唇瓣便已经被他紧密的覆盖住,身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压倒在炕床上,与他坚实的身躯密合的交缠在一起。
“大、大阿哥……”天,她觉得自己猛跳的心几乎要自胸口蹦出来,浑身燥热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叫我大阿哥?”胤褆微微抬起头,亲昵的用唇碰碰她的鼻尖。
这真的不是梦吧?桑媸迷恋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涩声道:“相、相公。”
“这次顺耳多了,以后你除了喊我相公之外,就喊我吧,千万不要再喊我大阿哥,知道吗?”他俯下身,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轻轻的啃噬着此处娇嫩细致的肌肤,留下了点点红晕。
桑媸的全身因这亲密的接触而倏的一震,眼睑不禁紧闭起来,感觉灵魂仿佛要飞出体外,飘飘欲仙。
而相对于身下人儿毫无隐瞒的陶醉,胤褆的眼神却在桑媸闭上眼睑的同时冷硬了起来,努力克制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意,他缓缓的移开身子,在床沿坐下。
突然失去他压在身上的重量,桑媸有瞬间的茫然,旋即困惑的睁开眼望向他。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她羞红着脸,呐呐道:“没人教、教过我,所以……所以我不懂……”天,真是羞死人了,她可能是第一个问丈夫这种事的妻子吧。
真是好演技,胤褆眯了眯瞳眸,扯扯唇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现在已经不适合沉溺在床上,该去向皇阿玛请安了。”
“喔。”桑媸恨不得有个洞可以钻下去,她怎么会忘记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呢?而且她刚刚那样问,好像她是个大花痴,非要拉他上床似的。
天,她暗暗的低吟了声,偷偷瞧向胤褆,希望他可以回她一个不介意的温柔笑容,可却瞥见他面无表情的紧抿着唇,糟糕,他该不会真的在为她淫荡的行为生气吧?
“?”她跟着坐正身子,怯怯的喊他。
胤褆的神情倏的转变,挂上一抹桑媸期盼中的宠爱笑容,“好了,我要丫环来帮你梳洗梳洗,好好装扮。”
他轻柔的摸过她的脸颊,没等桑媸开口,整整衣衫,转身走离房间。
看着他跨出门槛的背影,桑媸突然有种莫名的慌张感,胤褆对她虽然柔情似水,斯文有礼,可在他那双漆黑瞳眸的深处好像隐藏着什么似的,每当她想瞧个清楚,便倏的消逝,沉潜在那泓深幽的潭水之中,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教她无法踏实,揪着心慌。
该不会他看出她是个冒牌格格吧?这么一想,让桑媸的脸倏的刷白,不、不可能的,这件事除了她、亮婆婆与端亲王之外,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
否定了这个臆测,桑媸的眉缓缓的展开,或许是她杞人忧天吧,只要她照着端亲王的吩咐,好好保护大阿哥,相信一切都会完美顺利。
哪怕有一天他们必须分离,这段日子的回忆也够陪伴她度过余生,她最爱的主子、大阿哥,她的相公啊。
淡淡的扬起唇,她已经准备作一场今生最甜蜜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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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看来昨夜应该是个充实的夜晚吧?”臧洚弯腰看着斜倚在贵妃椅上的胤褆,不知死活的调侃他。
“充实?”胤褆自嘲的扯扯唇,声音冰冷的道:“的确是充实到让我差点暴毙。”想到第一眼看到她端坐在床沿的情景,他到现在还可以感受到那股让自己又惊又怒的冲击。
“怎么回事?有这么糟吗?”赫连沆关切的问,他很少见到一向闲逸的大阿哥出现这种神情,更难以想像会有任何人具有干扰他情绪的能力。
不过,看来那个那凰格格或许正是那个让胤褆破例的关键人物。
“我相信可以应付得很好的,毕竟,连我的难题他都可以处理了,不是吗?”靳檠侧头与坐在身旁的秦吉絮相视莞尔,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已经彻底消除,不复存在了。
“是呀,多亏大阿哥,否则我也不知道到何时才能够向我这位救命恩人致谢呢。”芮瞳朝秦吉絮笑笑,走到她面前,亲热的拉起她的手道:“咱们两姐妹还是到外面去叙叙旧,这里就留给他们这群男人去说咱们的不是之处好了。”
“瞳瞳,你这样说就太不公平了,我什么时候舍得说你的不是?”赫连沆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瞅着妻子道。
芮瞳嗔笑的摇头,俯身在赫连沆耳边道:“我当然知道喽,你可是全世界最好的丈夫呢!”
“啧啧啧,你们这不是在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吗?让我瞧了既羡慕、又肉麻啊。”臧洚佯装浑身发痒的左搔搔、右抓抓,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芮瞳吐吐舌,朝赫连沆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旋即拉着一直与靳檠含情脉脉,互相凝视着的秦吉絮离开,将空间留给了清一色的男人会谈。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说了。”靳檠收起笑容,严肃的道。
气氛霎时凝重起来,每个人都专注的瞧着胤褆的神情,想看出一丝丝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