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你好,我是……」对呀,该怎么自我介绍?他是郁勤的老板?还是他是她的男友?
「你是阿勤的男朋友?」妇人猜。
这就是女儿一直拒绝回来相亲的原因,不过实在搞不懂,这次她又突然答应要相亲,还没预警的提前跑回来。
于尹东想了下,笑了声的点点头。
妇人将手里的米筛放到一旁的竹架上,走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的瞧了他一遍。「不错、不错,是一表人才,阿勤的眼光真的不错。」
她才不在乎女儿是不是嫁给老公同学的儿子,最要紧的是女儿将来幸福。
「伯母,郁勤……」于尹东急着想见人。
「喔,她在田边看书,阿你自己去找她,就往前面的田埂直直走,走到玉蜀黍田前面再转个弯,然后一直走到尽头,有一棵老椿树,她应该就在那棵树下。」
妇人边说边比划着,性情率真坦直,甚至想都没想他是不是坏人,随意的一个点头,她就相信了他是她女儿的男友。
「那,我……」于尹东再次开口,不过仍被打断。
「去吧,去吧,年轻人嘛,偶尔吵吵架是会有的,不过可别欺负我家女儿喔!」妇人朝着他猛挥手。
于尹东会心的一笑,开口道了声谢,转身笔直的朝着田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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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勤坐在椿树下,背倚着树干,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
微风轻轻地吹来,树梢的枝叶摆动,婆娑起舞,发出沙沙声响,就像她此刻不能平静的心情一样。
看着腕上的手表,再看看手里蜡黄的纸张。
原来这是一封情书,是古董表里的物件之一,就是前一阵子戴薇拉送过来的蜡黄信封里的东西。
该说这封信跟这只手表是一体的,拍卖会上的东西,除了本体的价值之外,往往会因为物件本身所附加的故事性,而增加它的身价。
情书是一个名为Ward的男人写给他的情人Verna的书信,信里说明了一段不能圆满的情感,内容充满遗憾和懊丧,字里行间皆是真情与悔恨。
她不知道最终这对情人可否有结果,但由辗转了几手最后来到她手上的表来看,这一段爱情似乎已年代久远,由欧洲到美洲再到亚洲,由贵族转到富商们的手中再到她的手上。
这样曲折的过程,在她看来似乎也与一段情感没两样。
又看了一眼手表,郁勤抬头望向天边夕阳,孤单的鸟影划过天际,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唉,又想起了送她手表的男人,那个一辈子都不可能由她心头抹去的身影。
「不知道他在干嘛?」她这次的赌注是真的下得很大,押上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会很生气吧?」她喃喃自语。
记得私自请假的第一天,她拨给尤光的电话中,尤光告诉她,他们已经开始怀念起冰山,不要活火山!
很明显的,他在发脾气,而且四处乱吼人!
尤光的形容或许夸张了些,他说公司现在就像一座失控的侏罗纪公园,最伟大的暴龙在园区内乱跑,看见人就喷火。
郁勤低低地笑了数声,脑中闪过的画面暂且驱走了她不好的心情。
事实证明,他就如她所想像,不是只有一张冷冰冰的扑克脸,他也有喜、怒、哀、乐,高兴时该笑、生气时会发火、怀疑人时冷哼、不予置评时漠然……
「你在笑什么?」他的声音传来。
郁勤吓了一跳,喉间发出噫的单音。
「不可能、不可能……」她抚抚心口,发觉自己似乎太想他了,想得居然已开始有了幻听的症状。
「什么不可能?」他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回郁勤听得清清楚楚,似乎不是幻听、不是幻想、不是……
缓缓地,她抬起脸来,将脑袋转向声音的方向——
啊地一声,她整个人由地上弹跳了起来,砰地一记单音,她的脑袋撞上了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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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在他面前出糗过,仅此一次。
郁勤疼得眸眶垂泪,捣着额头,整个人蹲了下来。
「我记得并没有批准你的假单。」于尹东来到她的身旁,嘴里虽硬声的说,却在她的身旁蹲下,移开她的手,双目凝神,仔细的检查起她的额头。
「如果你一直不批准的话,不就代表着我永远不能放假?」郁勤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变得温柔。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她的心里仍惊愕不已,涟漪阵阵。不过,仍不明白他的来意,是为她的旷职而来?还是……
呿,全天下有哪一个老板会因为质问一个旷职的秘书,而一路由台北开车追到屏东来逼问?
「放假也该挑时间。」他冷着声说,动作却是无比轻柔的抚触着她的额头。
他是在质问她,不该挑最忙的这阵子?
「我也没办法,我说过,我是回家来相亲的。」撇撇嘴,郁勤生气地将脸转开,避掉了他的抚触。
于尹东看了下落空的手,沉默了会儿,叹口气。
「昨天我和阎罗还有继白,喝酒喝到深夜,本想连夜开车赶下来找你,但阎罗说什么都不肯让我走,直到一觉醒来,他才肯放人。」
「你……」郁勤转回脸来,愕然的看着他。
他的意思是说,他急着南下来找她,甚至是酒后驾车也顾不得?
「你真的要跟其他男人相亲吗?」他伸来双手拉着她一同站起。
迎着他的眸光,郁勤首度由里头觑见温柔的光氲。「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又……」
他不许她将话说出,突然将她搂近,以一指压住她的唇瓣,柔软的指腹摩挲着她微启红唇。
「你应该很了解我的,我又冷又硬,有可能开口说好听话吗?」他的气息近得郁勤忍不住紧张起来,身子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你说不说好听话,又关我……」她实在很难将什么事三个字说出口。
他的指腹仍在她的唇瓣上摩挲,太勾挑、太诱人、太该死、太让人疯狂,也教人不住颤抖。
他是不同的,今天的他很不同。
虽然以往他从不掩饰对于她身体的渴望,但那是激情的、是掠夺的、是爆发的,绝对没有细腻两字,更不可能是引诱、是勾挑。
「嘘!」他将俊颜贴近,近得几乎一张嘴就能吻上她。「我想吻你!」
「呃?」郁勤眨眨眼。
就算聪明如她,此刻脑袋也没有作用。
「我想吻你。」他又说了一次,说得很慢、说得字字清楚。
他从未像此刻一样的渴望她,渴望的全身发疼,脑海里是她、心里是她、全身的细胞在狂声呐喊,是她、要她。
直到这一刻将她揽在怀中,他才有了踏实感,不再心颤畏惧会失去她,他要她、要她,要她一生一世。
「你……」她应该要质问他,顶着一夜宿醉匆匆南下赶来见她,难道就只是要说句,我想吻你?
不过照惯例,他又没让她有机会将话说完,身一倾,薄唇直接封缄住她的。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没有霸道的占有、没有疯狂的掠夺,只有着淡淡的柔情,还有几不可辨的温柔。
温柔?!
郁勤猛地眨了眨眼,而于尹东仍不愿离开她,一手伸到她的脑后掌住她乱动的颈子,温柔的诱引她张开唇瓣,执意更深切的与她纠缠。
终于,郁勤忘了脑中的疑问,忘了身在何处、何地,忘了时间、忘了一切……
夕阳下,榕树前,一抹橙黄的美景,搭着深情拥吻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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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晚餐的气氛很怪,也有点僵。
「于先生,请请请,别跟我们客气,我们乡下别的没有,满园子跑的土鸡倒是一堆。」郑兰客套的站了起来,又夹了块鸡腿肉放到于尹东的餐碗里。
「谢谢。」于尹东尴尬的一笑。
其实他不太喜欢吃鸡肉,但盛情难却。
不过这点,马郁勤倒是很清楚。
「妈,你别再夹鸡肉到他的碗里了。」郁勤站起来,筷子直接伸到于尹东的碗中,将鸡腿肉抢走。
「呃,你这丫头怎么这样?」郑兰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不喜欢吃鸡肉。」郁勤边咬着刚抢来的鸡肉,大声宣告。
「呃,这……」郑兰顿觉尴尬。
「不会的,伯母,你别听郁勤胡说。」为化解这抹尴尬,于尹东主动伸长筷子,从前方的盘子里夹了块鸡肉。
没想到,才刚放到碗里头,郁勤就活像个土匪一样,又是一伸筷子就将鸡肉给抢了过来。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这……」郑兰不能理解女儿的反应,本张口欲训斥,然而原本一直静静的吃着东西的男主人,刚好挑在这个时候开口。
「我们还没请教于先生,你是从事哪个行业?」马伟雄说。
以前任他千催万催也无法将女儿给叫回来相亲,而这次却意外的答应要回来相亲,而且还提前了好几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