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艳波气在心里,却仍努力弯下身子穿上攀岩鞋,一个不注意、身上的铁勾划了下她的腹部,她痛叫出声:“啊——”
哈柏立刻奔了过去,“你怎么了?”
她痛得冷汗直冒,却骄傲地回答:“没事。”
悦卜群看见她佯装的坚强,一阵暖流和著心疼,突地流进他冷硬的心窝,但他却什么话也没说。
哈柏被惹怒了,“你太过分了!如果她是商品,却因你的偏执而受到损伤,这部分谁要负责赔偿!?”他再度以法语指责道。
他们以为梅艳波听不懂法语,便肆无忌惮地针锋相对起来。
“她若是全球最优秀的名模,就该让自己随时处在最佳状况,这跟我伤了她与否完全没有关系。”悦卜群明知这么说有些无情,但仍不肯低头。
梅艳波闻言,旋即吞下疼痛,穿好鞋子,若无其事地打断他们:“我好了,可以攀爬了,你们若再谈不拢,我就当你们放我假罗!”
两人这才闭上嘴,哈柏边走回她的身边,边唠叨:“真不懂玫茜百货为什么找了这么个冷血的家伙来!”
一直不发一语的萝莉,马上为她心仪的悦卜群说话:“因为他是全球最优秀的摄影师!”
“安静!”悦卜群并不因为萝莉的仗义执言而给她好脸色看。
“悦先生……”萝莉感到好委屈。
“奶茶。”他没有温度地命令。
“是。”萝莉只好去取茶。
哈柏回到梅艳波身边,低语:“我会替你和玫茜百货公司方面沟通,现在可以爬吗?若不行,就不要勉强。”
“相信我吧!”她笑了笑,接著二话不说,咬牙攀爬,渐渐地,汗水渗出衣衫,然而她却没有半点怨言。
即将到达岩塔顶端时,哈柏的声音响起:“爬上去就可以休息了。”
听见哈柏的声音,她直觉往他看去,却在意识到自己身处的高度时,忽然感到一阵晕眩,一个打滑,单脚没有踩稳,她随著安全绳索一路往下滑,尖叫声旋即而起——
悦卜群立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奔向她的落地点,一把接住她,同时对哈柏大吼:“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
一旁的哈柏先是一怔,继而在心头大笑。原来这个悦卜群并非表面上这么无情!
“我很抱歉!”哈柏看了看梅艳波,又瞧了瞧悦卜群。
梅艳波仍然在悦卜群的怀中,熟悉的气息再次钻入鼻端,这让她想起了昨天突来的拥吻,浑身不自觉地打颤。
那是一种激情的颤抖,只是悦卜群没有意会出来,以为她受惊过度,真情流露地问:“你还好吗?”
她吸了口气,说道:“我很好。”然后低下头,卸下身上的所有配备。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度紧张,连忙放下她,梢梢退开。“你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晚餐后到游泳池报到。”话落,悦卜群便如风般离开攀岩室。
哈柏望著他速迷离去的背影,尴尬地转向梅艳波,“我真的很抱歉。”
“没有关系!”
哈柏笑了,她也笑了,只有已走至门边的悦卜群笑不出来。
他竟有点嫉妒梅艳波可以和哈柏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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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后,梅艳波从饭店的房间走出来,同行的还有她的经纪人彼得·莱恩。
“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我和白奕夫谈谈,要那个姓悦的不要太操你?”
彼得心疼地道。
“不用。”她打起精神往右走,谁知才走了几步,就和正巧打开房门的悦卜群撞了个满怀。
心不在焉的她,下意识地连声道歉:“对不起。”
悦卜群立时扶住撞上他的柔软身子,不发一语。
他已瞧见臂膀中的莽撞女子正是梅艳波,而且身边还跟了个跟她一起从卧房离开的男人,心头有说不出的紊乱,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梅艳波有些羞窘地离开他的怀抱,仰头对上那双深沉的大眼,一时接不上话,撇开脸,她瞧见跟在他身边的萝莉。
梅艳波说不出看到萝莉从悦卜群房间走出来的确切感觉,但心底泛起的痛感,竟是如此的明显。
那是嫉妒吗?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对任何男人产生好感,自然也不可能产生嫉妒的情绪。
见气氛有些僵凝,彼得·莱恩率先伸出手,“原来是悦先生,久仰大名,艳波交给你,我们公司绝对放心。”
梅艳波的眉头倏地蹙了起来。彼得前一刻才说要替她抱不平,下一刻却又摆出另一种脸谱,真是道地的商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她索性继续往前走,不再理会他们。
“喂,艳波,等等我。”彼得知道她在气什么,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商言商嘛!
“她在特训,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扰她!”悦卜群反倒出声了,森冷的语调完全没有妥协的余地。
“可是,我是她的经纪人。”彼得不服气道。
“回去再看一遍合约。”他也不废话,丢下彼得往前行。
萝莉则立刻跟了上去。
彼得气得在原地跳脚,“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第三章
梅艳波在池边做著暖身操,明知身后有三双眼睛直盯著自己瞧,她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一方面她觉得模特儿这一行,本来就必须时常展现自己的肢体给众人欣赏,另一方面,母亲遗传给她的美丽,让她总是能自信地面对别人的评头论足,毫不畏惧。
梅艳波迅速地退去罩衫,美丽的胴体包在黑色泳装之下,令人眼睛一亮。
悦卜群的心跳又加快了一拍。她真是上帝的杰作!他很难在她的身上挑出瑕疵,这是他从事摄影多年来少有的经验。
“可以下去游了,来回游三十趟。”
哈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立刻,她以极为优美的姿态跳进泳池。
哈柏折回悦卜群的身边,“我想知道,你希望她的体能可以到达什么程度?”
“最少有三干公尺来回不间断的体能。”悦卜群的眼仍然没有离开梅艳波。
“这样她的手臂会有肌肉,大小腿也会太过结实,美感会减弱。”哈柏提醒道。
“所以,你得让她慢慢游,不论几小时,就是得将该游完的游完,而且还得找专人将她因运动而走样的身材修正回来。”
“你真是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哈柏摇头嘟嚷了句。
“完美不是一蹴可及,你跟她都必须明白这一点。”他不带情感地说。
“还好我只是你特聘的助理教练,不是你的老婆。”哈柏拿了一根烟点上,试图纡解压力。
悦卜群不悦地抽走他手中的烟,“既然你是我的工作伙伴,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定行事。”
“什么规定?”
“不准吸烟,随时保持在最佳的警戒状况中。如果她抽筋了、受伤了,你必须负责赔偿。”
“老天!你会不会太不近人情?”哈柏再次抱怨道。
他不理会哈柏,“看好她,我先离开一下。”说罢,他便起身往外走。
“为什么你可以走?”
“因为我是你的老板。”他背著哈柏回道。
见他要离去,哈柏又从香烟盒中取出一根烟,但,悦卜群的后脑勺似乎有一双眼似的,“不要挑战我的规定。”
哈柏抓著香烟的手旋即停在空中,瞪著悦卜群的背影直念:“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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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艳波一走进饭店房间,也顾不得身上的湿漉漉,整个人就往床上栽了去,眼角悄悄地滑下泪珠。
她气愤地擦掉眼泪,擤著鼻水,霍然明白,自己其实没有想像中坚强,她到底只是个女人,一个会流眼泪的女人。
今晚,她的月事来了,硬撑著不适的身体下水接受体能训练的结果,就是她此刻腹痛如绞,脸色苍白得吓人。
阵阵委屈不断袭上心头,她索性放声痛哭,越哭越大声……
铃……房间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立刻敛下哭声,咽下涕泪,吸了口气后,接起电话:“喂。”
“我是吟钤,你怎么了?鼻音那么重,感冒了吗?”黑吟铃担忧的嗓音从话筒那端传来。她和梅艳波是死党,关心自然不在话下。
顿时,梅艳波感伤再起,尽管没有哭出声来,但沉重的呼吸声却透露出她的软弱。
“你哭了?想谈谈吗?”
梅艳波用力清了清喉头,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我……我只是有点感冒。”
“呃……”黑吟铃知道她没说实话,但也没点破。“对了,我打电话来是要告诉你,我准备去美国。”
“什么时候?”
“明天。”
“这么快!为什么?”
“我要再婚了。”
“老天!你是哪根筋不对!?好不容易自由了,为什么还往里跳!?”她不懂黑吟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