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五十多岁的美国女性,成熟而达礼,让梅艳波感到很舒服。
“好。”她跟随卡莲娜走进美体室。
门一关上,负责锻链梅艳波的教练哈柏终于开口:“梅艳波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模特之一,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你怎么知道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悦卜群听到他这么说,有些不快。
哈柏笑了,“放轻松,在某一方面,我算是半个女人,我对她没有兴趣的。”哈柏一眼就看穿悦卜群的想法。
悦卜群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该死!他厌恶自己这种无聊的情绪反应。她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的工作是将这次的摄影工作完美地结束,然后一走了之!
就在这时,卡莲娜打开门走了出来,“悦先生,梅小姐可以说是完美无缺,至于体能的部分,就交给哈柏先生了。”
身后的梅艳波缓缓地走近他们,她看见悦卜群眼中复杂的波光,也看见萝莉小心翼翼地为他端来了杯奶茶,就像个巴结主人的小女仆。
“悦大哥,请用茶。”
“恩。”他接过了奶茶,有一口没一口地暍著,目光仍然盯在梅艳波的身上。
这让萝莉对梅艳波的敌意更甚,但她仍强力压抑胸中的不悦,并刻意在悦卜群的面前显示自己的大方。
“梅小姐,要不要也来一杯骆奶茶?”
“不了十谢谢。乙她讨厌骆奶茶,那会让她想到贫瘠的沙漠生话、与回教世界女人低微的地位。
“OK,我们开始吧!”哈柏立刻出声,“艳波,今天我们得先跑一千五百公尺,淋浴后,再进行基本舞蹈的训练,下午会安排攀岩的课程,晚间还有一小时的游泳课,这样的安排你受得了吗?如果不行,我们可以分成两天来做。”
“不成,时间很赶,必须尽快将她的体能训练到最好的状态。”这话是出自悦卜群口中。
“我可以。”梅艳波毫不犹豫地接下挑战。
“我终于明白你的名模头衔,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哈柏赞美道。
她笑了,不是因为他的吹捧,而是他的真心,“待会儿我累倒在地,你就会收回这句赞美了。”
“放心,我会背你回来。”哈柏玩笑道。
“先谢啦!”说著,她已丢下背包,准备往外跑。
“好女孩!”哈柏再次称许道,两人从侧门奔到门外的专设跑道,一前—后地跑著。
悦卜群也跟了出去,站在跑道的一方,看著他们平稳地奔跑著,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他一直以为大自然才是最美的,但此刻,他却发现一个有生命力的女人,更可以将美发挥得淋漓尽致。
萝莉走近他,“她真的很美,是吧?”这话是探究,却也隐含了女人的妒嫉。
他不直接回覆她,仅说:“阿其顿赞美你和伊达在工作上一样的出色,因此我希望你明白,梅艳波是一个商品,我只想用镜头充分地表现出她的完美。今后你必须和伊达一样,谨守你的分寸。”他可不想浪费精力来应付女人,尤其是情绪化的女人。
“悦大哥……”
“工作时,叫我悦先生。”他纠正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明,多年来我只用男助理,因为他们不会闹情绪。大漠、古城这些地方是容不得意外发生的,希望你记住这点。”
“是!悦先生。”她虽然满脸不悦,但也不敢再接话。
梅艳波终于跑到终点,迎接她的是面不改色的悦卜群,以及明明有怨气,却不敢发作的萝莉。
“艳波,先冲个澡,二十分钟后回到舞蹈室。可以吗?”哈柏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好!”她将矿泉水一口灌进口中。
“暍太快,不但解不了渴,而且姿态不雅。别忘了,你现在的身分是玫茜百货公司的代言人,在任何地方都必须表现出你的品味与知性,甚至是感性,而非粗俗。”悦卜群看著她喝水的动作,冷声纠正,并补了一句:“也许哪家小报的狗仔队,正想藉由你丑态横生的照片,大发利市。”
她一把拿开矿泉水,有些恼怒,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毕竟,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我去冲澡了。”她这次可是极优雅地将矿泉水瓶递给哈柏,踏著模特儿的标准步伐往里走去。
“你对她太严厉了。”哈柏说道。
“我对自己的‘作品’都是如此要求。”他回道,也往回走。
“老天,你视她为作品,而不是女人?”哈柏不可思议地惊呼。
“她在我的镜头底下,的确是件作品。”他边走边道。
“那在你的眼下呢?”哈柏突然以法语问道,也许是不想让跟在一旁的萝莉听见他们的对话。
“还是作品。”他矜淡地回应。
“老天!我真怀疑你的名气是怎么来的!”
“当一个女人成为商品的代言人时,她的自我就必须消失,否则只会抢了代言商品的锋头,成为失败的广告。”他不愠不怒地对一路跟随他的哈柏说,“我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你以前拍的是沙漠、是天空、是高山峡谷,它们不会动、不会笑、不会哭。你当它们是作品,没有问题;可是艳波是个女人,会动、会欢喜、会震怒、会有情绪,所以你必须了解她,才能拍好她,如果你只视她为作品,如何拿捏她的美?”哈柏以他这些年来的经验来反驳悦卜群。
“模特儿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悦卜群反问。
“模特儿就是商品的代言人。”哈柏回答。
“那就对了!从此刻起,那个女人必须忘了她是谁,而是一个突显商品的代言者。而我既是这一系列的摄影主导者,那么她就须按照我的方式、我的专业,配合做出最适切的动作,以突显商品,使作品更臻完美。”他不自觉地拿起梅艳波的矿泉水,一口灌进腹中……
登时,一股清香味沾到他的唇边,融入口中,那是梅艳波唇膏的味道。
昨天,他已尝过一次。
哈柏说得对,她是女人,活生生的女人……
“我会训练她,一直到达你的标准为止。”哈柏不想再辩解,只好妥协道。
“谢谢你。”他的语气霍地软化。
哈柏不解地望著他。前一刻还如此义正辞严,下一刻却礼貌得出奇,真是怪人一个!
忽然,他笑了笑,这一行多的是疯子,但偏偏这些人都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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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课开始,梅艳波已换上另一套干净的黑色韵律装,做著哈柏指定的所有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接著,哈柏也加入她,极其自然地搂起她的腰肢,摆臀扭腰地跳起双人舞。
哈柏是个极优秀的舞者,在极具拉丁风味的乐音中,他完全融入其中,就像个正在向梅艳波求爱的男子。
而她在他的引领之下,一会儿舞近他,一会儿又抽离他,每当她的手划过彼此的身体时,一旁观看的悦卜群就觉得有些燥热。彷佛她修长的手臂在他的全身撩拨着,试图开启他的原始欲求。
他不断的自问,她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件作品吗?
是的!他强迫自己这么想。
尽管她的身体显示她是十成十的女人,但,她仍是他相机下的“作品”。
不论是她或是其他女人,只要站在他的相机前,永远就只是商品的代言人,对他而言,也就成了作品的一部分。
没有例外!他不允许有例外。
鼓乐声越来越响,他们的肢体言语也就越来越开放,当哈柏的手正准备勾住梅艳波的腰肢往胸前一带时,悦卜群却关上了音乐。
他们气喘吁吁,眼神中带著不解。
“就练到这里,准备攀岩。”说罢,悦卜群丢下他们,往攀岩教室走去。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看到任何男人与梅艳波过度的接近。
“那她要不要先冲洗?”哈柏回神追问。
“随她,但只有十分钟。”他刻意压下自己鼓噪的心情,无情地回应。
哈柏只好安慰梅艳波:“我想,他将你看成美洲豹了。”
她只好苦笑,“对,而且是一只不用清洗与休息的美洲豹。”
“要不要我和他打个商量,让你多休息几分钟?”哈柏有些不忍。
“不要。”她毅然决然地往前走。她不要求他,男人可以做的,她也可以!
他们一走进攀岩室,哈柏立刻为梅艳波穿戴上安全帽、安全带等攀岩配备,就在他弯下身子准备为她穿鞋时,悦卜群又开口阻止了:“难道这个部分也要你帮忙?”
哈柏放下鞋子,有些恼怒地走近悦卜群,“你到底怎么了?先是不准她洗澡,然后又不准我为她穿鞋,现在她全副武装的模样怎么穿?”
“她必须学习自理!在沙漠中,不可能有你或其他人日夜伺候她,她得自立自强,所以在这里,她就必须调整心态与作法,否则到时只会成为大家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