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一夜情,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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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覃棠摇头,泛着红丝的眼,心虚地垂下。

  「为什么?不准再说要回医院的蠢话。」雷仲尧皱眉看着她。

  「刚在费大妈那儿,我喝了不少酒。」虽没有到酒醉的地步,但身上的酒味,却是浓得吓人。

  结果,雷仲尧带覃棠到了松寿路,雷家这栋产业的顶楼是他们兄弟的别馆。

  有了可以歇脚的地方,覃棠终于好好地泡了个澡,洗去连日来的疲惫。

  「好好睡,天亮我会叫妳。」雷仲尧将她安置在床上,替她拉上丝被,温柔地交代。

  「谢谢。」躺在舒服的床上,覃棠仍是睡不着,她睁着泛红丝的眼,不安地问:「有新的消息吗?」

  她知道她洗澡时,雷仲尧有打电话回医院过。

  「没有坏消息,睡吧……」看她明明累得要命,却迟迟不能入眠,雷仲尧好不舍。

  「我想,可是睡不着。」她不敢合眼,怕这一睡,醒来后会人事全非。

  「棠……」再这样下去,倒下的人就会是她。雷仲尧的长指,轻轻抚着她明显消瘦的脸颊,「乖,什么都别想,好好睡。」

  「我也想啊,可是周公不来,我有什么办法!」一双酸红的眼,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反反复覆,却不得眠,她也好痛苦。

  「雷仲尧,二哥会好、会康复,对不对?」第一次面临生死的考验,她需要更多的信心。

  「覃毅如果敢不康复,我会找他算帐。」看她如此不安,雷仲尧心疼死了,他低声哄着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泉菲不见了,我找不到她……」那一夜,她躲在阳台外,死党伤心哀戚的反应,她听得一清二楚。

  「别担心。」

  她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守在医院太久,一旦离开那个环境,其它的烦恼反而会一涌而上,睡不着觉。雷仲尧低首,长指试着抚平她眉间的愁,「等覃毅的病好了,我会帮忙找人。」

  「可是--」

  她的担忧,被雷仲尧落下的嘴吻住。

  捧着她小巧娇美的脸,望进她掩不住忧虑的眼,他轻声道:

  「没有可是,既然睡不着,我们来做点--可以帮助入眠的事……」

  第六章

  女孩说:「不要脸!谁让你偷看我的信?!」

  大男孩说:「情书?」

  「怀疑啊?」女孩瞪着他。

  结果,大男孩瞄了瞄女孩扁平的胸部,「喔,男生写给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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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转,春逝夏临,转眼间,已是燠热的七月。

  覃家前院的花圃里,金黄的爱丽丝退场,换上艳喜的火红色嘉蓝、尊贵的蓝紫色洋桔梗开满花圃,一片热闹。

  周日的早上,雷仲尧驾车来到覃家,一进大宅前院,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这一片茂盛的花海。

  停好车,大步迈入覃家大门,先去采访出院已月余的老友覃毅;再来,长腿拐进左边,停在覃棠房间门口,指节敲叩着熟悉到不能再熟的一扇门。

  「啊……你到了--」

  房里隐约传出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然后,他听见覃棠喊着:「门没锁,请进。」

  雷仲尧微笑,推门而入。

  漫着铃兰清香的房间,没有她的踪影,半掩的浴室,倒传出了水声。

  「刚起床?」

  停在浴室门前,看着正在匆忙洗脸的覃棠,他道:「不要赶,还早。」

  「不早了。」没理会脸上的泡沫尚未洗净,覃棠抬起头,看了雷仲尧一眼,「咦?你精神很好嘛。」

  说完,覃棠才将脸埋回水槽前,继续洗她满是泡沫的脸。

  昨天深夜打电话给他时,他明明还在工作,一样都是晚睡早起的人,为什么帅哥看起来仍旧是帅哥,而她--号称是健康美女的人,却活像一只熊猫?

  「觉得不公平吗?」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在抱怨,雷仲尧失笑,浑厚的声音不怕死地向有起床气的大小姐建议道:「想要有精神,下回不妨早点睡。」

  「哼,也是夜猫子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没人规定夜猫子不能早起。」

  他伸手抽了架上的毛巾递给她,「男女生理构造不同,体力会有差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还说,得天独厚又爱谦虚的人最令人讨厌了。」

  覃棠擦了脸,将毛巾洗净、拧干,很有默契地又丢给他挂回。

  「好了,里面随便坐,本小姐需要隐私,请闪人吧。」她握住把手,作势想关门。

  「妳在不好意思?」

  雷仲尧离脚前,有点耍心机、又有点故意的取笑她说:

  「真看不出来,妳个性何时变得如此内向害羞?毕竟,妳一直宣称我们俩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既然如此,让我这位『哥哥』听见妳上洗手间的声音,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吧。」

  「我--你管我!」

  覃棠脸爆红,瞋了他一眼,用力将门关上。

  他……讲的好像有点道理。

  瞪着雪白色的门,覃棠皱着眉,偏头思考雷仲尧的话--

  她向来不拘小节,如果是大哥或二哥,她才不会细心地请他们回避,也不怕什么不雅的声音被听见。通常,按她爱热闹的天性、以及兄长忙碌的情形,她一定是把握时间隔着门板继续和兄长聊天吧。

  厚,既然如此,对雷仲尧应该也要一视同仁才对,她干嘛别别扭扭地像个古代闺女,注意起这种细节,难道……难道四月底那一次「二夜情」,不,「二夜性」,真的令她改变了对雷仲尧的感觉?

  不可能吧?!

  原本还藏了几只瞌睡虫的脑袋,忽然像被天外飞来的高速棒球击中似,瞬间清醒--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是酒精催迷下造成的擦枪走火。

  至于第二次,则是因为承受着人生有史以来最大压力的她,倦不能眠,他之所以「安慰」她,是出于善良、出于「欠她一次」的心理,不是吗?

  啊,想太多!

  人家雷仲尧是有恩必报的谦谦君子,她干嘛呀!胡乱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无意识地做出那种请人回避的小家子气行为,太恶心、太不正常了!

  敲敲自己的头,覃棠大吸一口气,「平常心、平常心,他是哥哥、没有血缘的哥哥……」覃棠低喃着,像要稳固有些摇摆的心似的。

  可是,如果是兄弟,她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强调这些有的没的……

  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心头闪过,很模糊,却分辨不出是什么。一向洒脱不羁的覃棠,因想不出具体结论,不悦地皱起鼻子,秀气的眉间还打了好几个褶。

  等她从浴室出来,雷仲尧看见的,便是神色气恼又迷惘的覃棠。

  很好。

  对于他们之间的情况,终于有点迷惑的样子出现了。

  他盯着她,闷苦的心,总算有点释然。

  眼前的女孩,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个性很真、很直,喜欢就讲,讨厌也不会避讳。因此,当两个多月前,在松寿路别馆,她在他床上赤裸苏醒时的反应不是脸红娇羞而是一脸尴尬时,他便知道--他动心的女孩,仍当他是不分性别的朋友。

  多伤人的事实!

  去年十二月起,他为了她,花尽心思、编尽理由,只求能不着痕迹地接近她。为了把握每个机会,他枉顾事业,从台北追到南部山区;为了讨她欢心,他花了两倍的金钱,硬逼义大利那边的车厂赶工,好让跑车提前出厂……

  才几个月的时间,雷仲尧却做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浪漫举动。

  可惜,人家大小姐没感觉,仍当他是「兄弟」。

  他的付出犹如江水东流,一去不复返。

  唉,感情这档子事,并不是谁付出的多,就一定能得到啊!

  所以,他没有朝她大喊不公平,也没有仗着不寻常的那两夜逼她承诺什么。

  不涉则已,一涉及感情,他可是投入地惊人,至今仍是不屈不挠地缠在覃棠身边,打算长期作战,把握任何能侵入佳人心扉的机会。

  「怎么了?笑得这么难看,谁惹妳生气?」他故意问道。呵,佳人出现摇摆的倾向了,雷仲尧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你!」

  覃棠横了他一眼,不悦地走到衣橱前。

  「我?」他的长腿跟上去,双手接过她挑出来的衣服。

  「对。」天气太热,火气太大,每一件都看不顺眼,刷刷刷地,覃棠又把挑出来的衣服挂回去。

  「哦,为什么?」雷仲尧眼里闪着笑,期待他的「妹妹」即将说出什么。

  「你--大忙人一个,为什么有空陪我找人?」连续四个周末,没有间断,别说是一般上班族做不到,他还是个日理万机的超级大主管哩。

  「我答应过要帮妳找方泉菲的。」

  「那也不需要把所有的假日都耗在那上头啊!」

  何况,她二哥已经请了人找寻了,那些人比他们都专业多了。

  「我跟泉菲交情匪浅,所以我花时间找是理所当然,但你--什么都不是!」

  他和方泉菲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可是和她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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