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找人来关说呀!
柴田澈扬眉,听他把话说完。
「如果你待我们家大荣好一点,」周大福拉开西装,露出半截红包袋,「我们也会对你好一点。」
现在变成是贿赂了。
他可真明目张胆!
「人啊!别跟自己过不去,」周大幅忍不住又笑了,粗肥的两指一揑,比成钱的形状,「更别跟这个过不去。」
柴田澈眼眨也不眨,缓缓回答,「这是公司规定的制度,不适任者淘汰。」
听见如此强硬的口气,周大福微微变了脸。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吗?」
「周董事,叶经理可能没和您说清楚,我一切……」柴田澈笑了笑,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出口,「都按照公司规章办事,谁来都一样,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话别说太满,」周大福重重一哼、「不买我的帐,小心到时後悔。」
「就算董事长他老人家来了,我的决定还是不会改变。」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硬脾气,元德翰最清楚。
「我说了这么多,」周大福勃然大怒,「你还是冥顽不灵!」
「我已经很卖周董事面子了。」俊秀的脸庞在笑,却隐隐透出邪恶的味道。
「胡说八道!你连小小的让步都不肯,还敢说卖我面子!」周大福气得脸孔都扭曲了。
「要不是卖周董事面子,早在这个月初我就直接请叶经理走人了,」柴田澈双手撑在桌上,语气嘲讽,「要不是卖周董事面子,在您不请自来的时候,早就叫警卫把两位请出去了。」
周大福气红脸,猛然站起,原本就很小的绿豆眼现在更眯成一条线。「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分?」
「我当然明白,周大福,周董事。」柴田澈微笑,笑意未达眼底。
「好!很好!年轻人如此嚣张,我倒要看看你的位子能坐多久!」周大福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
「周董事,不送了。」柴田澈一派轻松的说。
周大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把拉起不知所措的叶大荣往外走。「走了,和他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唇舌。」
「是……」叶大荣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後走出去。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差很多啊!
「等等,叶经理。」柴田澈叫住他。
「啊?」叶大荣回头。
「有时间找闲杂人等来帮你求情,不如多花点心思冲业绩吧!」黑眸含冰,他冷冷提醒。
最近他的脾气太好,大家都把他当病猫了。
「你!」听见他形容自己是闲杂人等,周大福更是气得快吐血。
柴田澈不再搭理他们,任周大福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一路咒骂离开。
「柴经理,这样好吗?」陈姊端著咖啡进来,一脸忧色,「你和他们正面起冲突,到时闹到董事长那里……」
「无妨,」柴田澈无所谓的耸肩,有种宣泄後的快感。「迟早要闹翻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是。」
「对了,你早上有看到唐小姐吗?」
「哪位唐小姐?」
「生管课的唐晓若。」
「没有耶!」首次听他主动提起唐晓若,陈姊有些吃惊。他们不是八字犯冲的死对头吗?每次见面都会闹得不愉快。
看来传说他们同居的流言有部分可能是真的。
「要不要我打电话到生管课问问?」
「不用了,没什么事。」那女人喜怒无常,找她只是自找罪受。
「那我回去做事了。」
「嗯。」
柴田澈埋首於厚厚一叠的文件中,没再抬头。
第六章
「为了这种小事,竟然麻烦课长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森野负责的窗口是名老实的中年人,当他发现唐晓若亲自登门拜托时,他简直受宠若惊,「以後打通电话来就好了。」
「是我们的不对,应该尽早通知你们,」唐晓若深深一鞠躬,压在心头一整天的大石终於安然放下。「给贵公司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这是我们该做的,」他用力摇手,「唐课长太客气了。」
像这种大公司一向都是高高在上、耀武扬威,何时有这种诚恳的高阶主管,居然不辞千里特地跑来拜托这种事?
「我们一定会按时交货,」他拍胸脯保证,「如果可以的话,提前赶货给你们也没有关系。」
「这就太不好意思了。」唐晓若感激的说。
「哪里的话,之前不肯送货我们也有不对,」他搔搔头,「谁教那位采购小姐的态度太恶劣了,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不高兴的时候嘛!」
「我们以後一定会改进。」唐晓若阻止他送自己出大门,「没关系,我自己走就好,不用送了。」
「唐课长开车来吗?」
「没有,我是坐火车过来的。」
「火车?」他一脸震惊,「火车站很远耶!要不要我找人送你?」
「不用,不必麻烦了。」
「是吗?有段距离耶!现在天黑得又很快,要不要……」
「真的没关系,」唐晓若微笑拒绝,「您去忙吧!」
「这样啊?那唐课长慢走。」
唐晓若点点头,转身往来时路走去。
辛苦果然还是有代价,让这个突发事件圆满落幕。唐晓若心情很好,嘴里哼著轻快的歌曲。
森野厂长的话说得很对,不到晚间六点,天色已然暗下,两旁废弃杂草丛生的荒地,显得格外恐怖阴森。
未久,唐晓若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十字路口停下来,脸色有点苍白。
这个路口,她好像刚刚走过?
显而易见的——她迷路了。
她来的时候是白天,路比较好找;现在天色一暗,每条路都长得一样,很难分得清东西南北。
叹口气,唐晓若先取出手机,小手在包包中翻来翻去。
翻完了一回,再找一回。
倏地,她脸色一变,将包包中的东西全数倒出。
糟糕!她的皮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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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原本赶著出门的章海洛经过柴田澈的办公室门口,忽然神色古怪的走进来,「你昨晚在干嘛?」
柴田澈从文件中抬头,黑眸慢吞吞扫过跟在他身旁的小秘书,最後停在那张诡异的俊颜上。
「有事吗?」
「昨晚我打电话给你,而且我确定电话号码是正确的……」他欲言又止,「但接电话的人不是你。」
澈他该不会……叫什么不正经的女人陪他过夜吧?
缓缓合上文件夹,黑眸里冷光掠过。他似乎找到凶手了。
「女人吗?」
「对,」如果澈他自己愿意提就太好了,他原本还在伤脑筋要如何问,「她是谁?」
千万别是欢场女子,他对董事长不好交代呀!
「唐晓若。」柴田澈静静地接口。
「唐晓若?」章海洛震惊的睁大眼,「都大半夜了,她去你家干嘛?」
「洗澡。」满肚子怒火的柴田澈没意会到这句话有多煽情,他只想到每次惹麻烦都有章海洛的份。
「洗澡?!」章海洛的声音不自觉扬高八度。
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做了啥事要洗澡?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刺激。
「你跟她说了什么?」柴田澈忍不住质问。
「我什么都没说啊!」章海洛一脸无辜,「被骂的人是我耶!」
「你?」不是他惹火唐晓若吗?
「她骂我长得像癞蛤蟆,」他委屈的指指自己,「还说我会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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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唐晓若搓搓泛凉的手臂,可怜兮兮的蹲在旧屋的屋檐下。
天这么黑、风这么大,她被困在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她千不该、万不该拒绝厂长先生的好意的,现在她要怎么回去啊?
「呦呜……」黑暗中,空旷的荒地里传出狗吠,唐晓若吓得全身上下的寒毛全竖起来。
看著紧握在手中的电话,唐晓若眼中的泪珠终於忍不住滚落。
她刚刚拨回办公室无人接听,看来过了下班时间,大家都已经离开了。
她的个性并不好相处,和公司的同事都没有深交,除了公司电话,她没有其他人的联络方式。
她该怎么办?真的要被遗弃在这里了吗?
她缓缓摊开掌心,凝睇那张被握皱的名片纸。
这是她最後的希望,不过……她该打吗?
她昨天才发了他好大一顿脾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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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姊,唐小姐还没回来吗?」柴田澈收拾桌面准备下班,随口问道。
「是呀!她中午出去後就没回来了。」
「中午?」他瞄了眼腕表,现在晚上七点半了,她不是会溜班的人,这么长的时间跑哪儿去了?
「你帮我问问看生管课的人吧!是请假回去了吗?」
明明铁了心不想管她死活,谁知道还是忍不住关心。
他真该找一天抽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检查他是不是有被虐的倾向?一天没被她指著鼻子骂,就浑身不舒畅。
「我问过了,中午林雪莉去找她之後,她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