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莲儿气极地举起脚,没有章法地朝慕容清风肚子踢去。这个举动就像一个幼儿的反击方式,慕容清风再也搞不清楚她究竟会不会武功。手势连忙一转,劈在韦莲儿坐着的床板旁,床板砸碎了一大半。
韦莲儿吃惊地看着那个大洞,骇得脸色青白,哇声大叫:“妈啊!这是什么邪法,这么厉害?要是打在我身上还得了,我不就破了一个大洞了。”
慕容清风听着这完全不识武功的人才会说的话,困惑地拉近韦莲儿,沉声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韦莲儿听得莫名其妙,她懂的字少,成语更是识不了几句,她一头雾水地道:“你有病啊!我是人,又不是神,也不是什么‘剩’的,你这么凶巴巴地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在问什么?”
听着门外人声越来越近,婉婉着急道:“主人,再不走,被人闯了进来,真要以为我们是贼,恐怕会惹出许多麻烦。”
慕容清风也知道情况紧急,但是韦莲儿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他无法放弃不理会。一急,手上一使劲就把她甩在地上,摔得韦莲儿痛得迭声咒骂:“你这个混蛋,竟然摔我?”
“主人,再不快走,我们就要惹上麻烦了。”婉婉唤得更急切,门前已经传来声响了。
慕容清风知道再不当机立断,他一世英名就全毁在韦莲儿的手里了;他蹲下身再度提起她的衣领,撂下一句:“我要带她走。”
不只是婉婉吃惊,就连韦莲儿也张大口忘了喊疼,呆愣了会才大声叫道:“要我跟你走,门都没有!我才不要,听见了没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要。”
“你没得选择,跟我走。”
慕容清风丝毫不理会韦莲儿的抗议声,他捉住她的领子,想把她从地上提起来,但韦莲儿岂会就范,她立刻扭动身体用力挣扎,气得慕容清风恨不得掴她好几掌。
他怒道:“你给我站好,听见了没?”
“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吗?我不靠你吃,也不靠你穿,凭什么听你的?”韦莲儿不惊不惧,反而吼得更大声。
慕容清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若不是他向来不打女人,早就一个巴掌挥过去了。他不想再和她多说,硬是扯着她。
韦莲儿两只手猛扳着捉住她衣领的手,只可惜任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依然移不开慕容清风的手一丝一毫。
她无计可施,火大起来,再也没有了理智。开什么玩笑,这个男人对她说话这么不老实,说什么她是故人之女,她一听就知道是胡扯,后来她逃走之后,还一路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这代表内情一定有问题,她可不想再沾惹什么麻烦。
“混蛋!放开我,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慕容清风决定不再理会她,拎起她,兀自对着婉婉道:“我们跳窗走。”
婉婉连忙开窗先跃了出去,而慕容清风抓住韦莲儿紧跟在后。
韦莲儿眼见用喊的没用,她头一低毫不留情地咬住他的手臂。
慕容清风痛得眉眼一皱,咬牙制住想要甩掉韦莲儿的反射本能,反而将她捉得更紧,把捉贼的喧闹声甩到身后。
韦莲儿咬得更大力了,但是慕容清风似乎浑然不觉,她气疯了,再用力地咬了一口,咬到嘴里尝到了血,然而他仍是没松开手。
韦莲儿没劲儿地问道:“你不痛啊?”
慕容清风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饱含的怒气及怨气让韦莲儿知道他不但痛,而且是很痛,于是她刚才受得闷气立刻一扫而空,虽然人还是被挟持着,但是心情好了许多,她很有信心地威胁道:“再不放我下来,我还会把你咬得更痛。”
慕容清风依然没有回答,几个跳跃离开了市镇,转眼间来到郊外,而婉婉已在一座小山丘上等着他们。
慕容清风一到达小山丘上,没让韦莲儿站稳便泄愤似地将她丢下去,让她一路滚到山丘底,摔得韦莲儿唉唉叫个不停。
“混蛋,叫你放我下来,不是这种放法,你这个混蛋,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摔我了,等我上去就跟你拼了……大混蛋,害我破皮了,唉唷!我的脚——”韦莲儿边骂边哼,可见她这一摔,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小山丘上的婉婉从未见过慕容清风做出这么粗鲁的举动,也没有见过他脸上阴沉狠厉又愤恨的表情,她吓了一跳,然后惊见到他手臂上鲜血直流。
“主人,你流血了……”婉婉吃惊地赶紧拿出手帕要替慕容清风拭血,但她手才触及他手臂,他竟然甩掉她的手,足可见他愤怒至极。
慕容清风不管呆愣在一旁的婉婉,朝小山丘下的韦莲儿怒吼着:“你别想给我跑,韦莲儿,回来!”
婉婉朝小山丘底下看,韦莲儿早已无影无踪。
见韦莲儿无视他的警告,慕容清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气得直跳脚。
他跃下小山丘四处查看,但是韦莲儿不知道使什么隐身法,竟然在一刹那间了无踪迹。
婉婉也跟着下了小山丘,见慕容清风手臂上的血还未止住,轻柔道:“主人,你的手在流血,让我先为你包扎吧!”
慕容清风根本不理会自己的伤势,他怒道:“婉婉,你到那里去找,不能让韦莲儿跑了。”
婉婉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愤,也只好先顺着他的意。“好,主人,我到那里去找。”
婉婉从另外一头找起,才找没多久,便发现了韦莲儿:“主人,她在这里。”
慕容清风立刻飞窜过去,只见到婉婉紧捉着韦莲儿,生怕她跑掉。
韦莲儿一脸忿恨的表情,还夹杂着一丝痛楚,虽然她极力忍耐,但是慕容清风仍是观察到了。
他捉住韦莲儿的手,口气不太好地询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样!”韦莲儿的口气比他还差。
慕容清风怒道:“你要我把你全身剥光检查吗?”
韦莲儿吼得更大声:“你有种就剥啊,混蛋!”
深吸口气,他压抑着怒气,毕竟跟韦莲儿生气实在是太傻了。他转而激道:“这里毒草毒花不少,你若是刺到了什么又不肯说,三天后毒发身亡,吃亏的是你自己。”
韦莲儿哼了一声闭紧嘴巴,好一会儿才道:“我的脚被奇怪的藤蔓刺到了,一直好麻,所以才动不了。”
他将她移到平地,低沉道:“把脚伸出来,我看看。”
“凭什么给你看,我还是个姑娘家耶!”
慕容清风怒吼:“给我伸出来就是了。”
她瞪大两只眼睛,回吼道:“你这么凶干什么?会看诊很了不起吗?我不爽给你看,反正脚麻又不会死,我干什么让你占我便宜。”
慕容清风强抑下来的怒气这下被激得全爆发出来,他气得全身发抖。他从未遇见过如此难缠又令人气愤的女人,要不是齐天霸的消息全都系在她身上,他早就甩下她不管了。拂袖背转过身子,声音极冷地唤着婉婉:“婉婉,你帮她看,然后告诉我有什么症状。”
闻言,韦莲儿这才乖乖地伸出脚。
婉婉仔细地瞧着她的脚并说出症状,慕容清风听着,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当他回过头时,韦莲儿的衣衫已经整理好了,他对韦莲儿道:“我手里没药,得赶快到下个城镇去求医,这种毒蔓毒性甚强,严重的话会让人半身不遂,一辈子无法走路。”
韦莲儿一听,脸色又青又白,她没有想过会那么严重,紧闭着唇脑袋一片空白。
慕容清风冷冷道:“我背你去下一个镇上。”
韦莲儿回过神来,没有再大吼大叫,双眼睛瞪着他,不悦至极地道:“都是你害我的,别想我会因为你救我我就感激你,告诉你,我分得非常清楚,总之都是你害我的。”
慕容清风不再回话,也忽视她的火爆脾气,将她背在背上,迅速地离开这个小山丘。
下一个城镇更热闹,未到天明就已经有不少商人在路上批货,他们连忙询问路人哪里有大夫,当务之急是除去韦莲儿中的毒。
大夫是个老先生,还耳背,三人解释了半天,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一见到韦莲儿的伤口,就立刻了然地拿出药塞给慕容清风。
因为这附近郊外这种毒蔓极多,所以常常有人被刺伤,这种药抹毒蔓伤口的药膏,别说大夫这儿了,整个村里几乎是人手一瓶,所以大夫一看到伤口,就能立刻辨识出来。
拿了药付了诊费后,他们找了间客栈休息。韦莲儿坐在客栈房间的床上,等着慕容清风帮她上药。
被这种毒蔓扎到的伤口,刚开始时只是麻麻的,但若时间拖久一点,就会渐渐地发疼,抹药时会更痛,尽管慕容清风动作已经尽量轻柔了,但韦莲儿却还是疼得快流出泪来:“你是故意整我的对不对?故意让我这么痛的是不是?”
慕容清风手里拿着药膏,不太高兴地回道:“我都当下人在服侍你了,你还挑三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