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亦轩脸上的神情更臭,他再度换掉CD片,换上另一片电子音乐。
此时翁晴莹嘴巴笑得咧成两边,还故意赞美道:“不错的鉴赏力,皮老大,织田晃之佑的神游者,这里面的曲子,我最喜欢杜比尼的花园,因那一首充满温暖阳光的意象,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好像在美丽的春天里……”
她的高论还没发表完毕,他立刻将CD换片,他使力之大,似乎有将按键按成两半的趋势。
一会,柔美的女高音哀戚的歌唱著,她笑得更夸张,“皮老大,你喜欢听歌剧啊,这首杜兰朵公主里的Sigllod,ascolta是柳儿对暗恋中的王子所唱,希望他珍惜生命,别去参加猜谜征婚,唱完之后,她还哭倒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姿态令千万个听过这首歌的人心碎。”她加上几句,“我忘了跟你说,我会哼这首曲子,而且超级喜欢这曲子的乐风。”
皮亦轩不敢相倍的转头看她一眼,她怎么懂这么多?思及此,愤怒让他再度的换片CD。
云时,古典音乐明快的乐音流露出,翁晴莹忍不住的笑出声音来,“这是莫札特的第四十号交响曲,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伯恩斯坦指挥,维也纳爱乐弹奏的版本。”
皮亦轩气得脸色涨红,用力的按喇叭,叫前面的车子开快一点,而后发现她仍哈哈大笑时,他索性关掉音乐以免自己总是自取其辱。
“皮老大,平常装得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原来你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嘛!”
“不准叫我那三个宇。”他咬著牙,狠狠的警告。
“哪三个宇?!皮老大。”翁晴莹嘻嘻哈哈的逗他,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准用皮老大这三个荒谬的字叫我,听清楚了吗?”
“皮老大,你脸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你不要等一下脑溢血变成青年痴呆症,不过你要变成青年痴呆症,我是不反对啦,可是我现在正搭著你的车,起码也让我下车之后,你自己再生闷气算了,否则你脑溢血发作,我坐你的车,危险太大了。”
“我、没、有、生、气。”皮亦轩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吐出来,看起来生气至极。
“那换个形容词,叫愤怒好了。”
“我也没有愤怒。”
“那叫抓狂好了,皮老大。”她故意加上后面三个字,想激怒他。
皮亦轩用力的按著喇叭,“你如果再多说一句话,我就马上请你下车,听见—吗?翁晴莹!”
听见叭叭的声音吵死了,她知道他已在失控边缘,便呜鼓收兵这:“好,皮老大,我乖乖的,你不要生气啊。”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准叫我那三个荒谬的字,而且我也没有生气。”
翁晴莹忍不住失笑,“好,亲爱的亦轩,这样说好了,你还在为昨晚那块豆腐的事在不开心吗?”
怒瞪她一眼,他的眼里冒出火来,且火势有愈燃愈烈的倾向,“不准再提昨晚的事,听见了没?我郑重的警告你,翁晴莹!”
她受不了的搂著肚子大笑,“皮老大,你在意就在意,何必装成这副冷酷的模样,我本来今天要道歉的,但是你大人大量的说你不生气,那叫我从何道歉起呢?不过你昨天那副找水喝的倒楣相,真是万金难买,我猜你历任的女朋友都没有看过你这么精采的表情吧!”
“不准再提了。”皮亦轩终于失控的大吼道。
“不提就不提,那我就不用道歉了,对不对?皮老……不,亲爱的亦轩。”翁晴莹好心情似的闲聊。
皮亦轩则以恐怖的眼神瞪著一刖面路况,且愤怒的挥舞著拳头,不断的按喇叭。
“亲爱的亦轩……”
“不准叫我亲爱的。”他打断地的话道。
翁晴莹大大的叹了口气,“你真的很难搞定耶!皮先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都不准,我开始可怜你未来的老婆,她除了不能有自己的主见之外,我看连她走路的姿势,你都会指定一番。”
皮亦轩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然后一脸冷酷又愤怒的望向她,“翁晴莹,你只要扮好你自己的角色就好,其他的,你少管,懂了吗?”
“我总得对你的个性有粗略的了解才行,否则哪有论及婚嫁的情人,连对方的个性一点都摸不透的,我觉得你对我说得太少,所以我才得自己摸索,否则我怎么赚到这五百万,对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翁晴莹,我已经把我的祖宗八代都告诉你,而且你所需要的资料,我也完全的给你了。”
“你只讲你有个顽固的爷爷、有个你讨厌的妹妹,和你们家里还有个跟你爷爷是好朋友的管家之外,你就什么都没提过,我假扮的是你的未婚妻,这样的资料是不够的。”
“这样就够了。”
翁晴莹无奈的大叫,“不够,一点都不够,我请问你,你曾经有几位较要好的女朋友?你喜欢吃什么样的菜?你通常上的餐馆是哪几家?你身上的香水品牌是哪个公司的?你喜欢穿哪一种名牌的衣服?你有什么小习惯?你对各方面的看法?”
皮亦轩揉揉额头,觉得十分厌烦,“好,今晚我会把这些东西写给你,这样你总没话可说了吧?翁晴莹。”
她眨眨眼睛,然后再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十分轻松愉快的说:“暂时可以,皮老大,我还会不停的想一些问题问你的。”
闻言,他抿紧嘴,再度不发一言的换档,且转动方向盘,朝向目标前进。
☆☆☆
皮亦轩坐在办公室的大皮椅上,脸上的神色是令人望之怯步的冷酷跟杀气,他翻阅著桌子上已经摆好的卷宗及档案,流利的看过纸张上的条文,工作得比平常更加卖力。
发现林拓文走进来,皮亦轩用冷酷的眼睛瞄向他,声音从未如此严厉过的说:“把契约拿给我看,我要辞掉她。”
“什么?”林拓文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的不明白他在讲什么,而张口结舌道。
“我说把翁晴莹的契约拿给我看。”皮亦轩忽然大吼,声音像爆雷一样,“我绝对要辞掉她,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可恶的女人。”
林拓文吃了一惊的站在原地,两眼睁大的直盯著他。
被他看得全身不舒服,皮亦轩声音低沉的问:“你在看什么?拓文。”
林拓文差点口吃的道:“你在生气?亦轩,你竟然在生气,你知道吗?我以为你这一辈子不管遇到再令你愤怒的事,你也不会生气,但是你现在竟然在生气?这大概是今年天要下红雨的征兆哦!”
“我没有生气,听见了吗?你再说我生气,或愤怒、或抓狂,我绝对马上辞掉你,就算被爷爷骂死,我也不在乎。”
看到他脾气完全爆发,林拓文忽然笑了起来,“翁晴莹真的把你惹怒到这种程度吗?算算也才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她就在你身上造成这么大的效果,看来这女的效力真不是盖的。”
皮亦轩眉头严厉的紧蹙,“她不是惹怒我,而是故意要让我发疯,只要契约上没有写毁约方面的问题,我立刻辞掉她。”
林拓文摇了一下头,一副非常遗憾的道:“来不及了,亦轩。”
“没关系,就算违反契约也没关系,毁约金我赔得起,我要翁晴莹那个可恶的女人,不再靠近我十步之内。”皮亦轩愤怒说道。只要一想到翁晴莹,他一辈子从来没有发过的火似乎就要在身体里面燃烧起来。他要立刻辞掉她,这一辈子绝对不跟她这个女人见面或说话,他厌恶她。
“我奶奶说你爷爷已帮你找到一个贤淑的好老婆,似乎这两天就要叫你回去相亲,而且听说对方也很愿意,这件婚事成功的机率非常高,因你爷爷好像跟对方家长都谈好一切了,只等你去相亲见面。”
“这个消息来源没有错误吗?”听到这个消息,翁晴莹的事霎时不再重要,皮亦轩捏紧手中的金笔,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是我昨天回大宅院时,我奶奶无意中提起的。你知道我奶奶在大宅院里当管家好几年了,她又跟你爷爷是好朋友,她的消息绝对不会出差错的,一定是你爷爷告诉她的,还说年尾就等著抱曾孙子好了。”
皮亦轩没有说话,但是神色十分难看。
见状,林拓文继续道:“我想我们也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假未婚妻人选,就征信社资料而言,每个跟翁晴莹做过生意的人,都称赞她称赞得不得了,她似乎没有把事情办砸过,而且手脚又干净,除了契约所拟订的金钱之外,她不多收任何费用也不勒索或事后恐吓,算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了,所以就我们前些日子所寻找的一些人,她是惟一可用的人选。”
内线电话传来一声铃,皮亦轩在和林拓文互相对望一眼后,他已有预感可能是谁打来的电话,便按下钮接起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