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色心仍强、欲火正旺,但偏偏荷包太扁,男子这下可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忐忑不安的坐回自己的位子,思索着该怎么跟她谈价码?还是商量看看能否办完了事他再到外面以金融卡领钱给她?
真是急死人了,怎么看不到郑意伟呢?她特别问了“八卦会”的好朋友们才得知郑意伟已在这个糜烂之地待了快五天,恐怕会因纵欲过度而只剩半条命!
她拨了拨乌亮的长发、掏掏耳朵,该死的音乐放这么大声干么?就为了让这群沉浸在情欲的男女大声嘶吼、尽情的享受做爱的滋味?
看着现场演出的A片,她觉得自己清澈亮丽的双眸似乎变浊了。
怎么办呢?瞧了老半天也没瞧到他,男人们忙着埋首“做事”,她又不能过去抬起每个男人好看清他们的脸,万一破坏人家的“好事”引起群情激愤,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办?
她脸色发白,愈想愈害怕,天啊,我干么管他闲事?就放任他去死算了!
虽然这么想,但她就是做不到,要不然,这会儿她大可以前往丽晶酒店参加她嫂子贺晓桐主演的新戏庆功记者会,还可以目睹大哥饶子微以妻为傲的得意模样,更可以看到爸妈在听到大哥宣布嫂子已怀了Baby的震撼表情,可是她偏偏想不开,来找这个浪荡子。
想着想着,她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邻座男子的下身随着淫荡的赤裸女人上下摇摆,忽然他伸出禄山之爪一把拉住她,她吓得甩开他的手往后一坐,整个人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然后,男子的手又在空中挥舞几下,抓起桌上一瓶只剩三分之一的XO,邪笑的以口咬掉瓶盖,将酒往他身下的女子倒,一时之间酒气冲天,而那女人欢欣的以舌舔着唇边的美酒。
正当男人扯嘴一笑,俯身要亲吻她身上的醇酒时,一双纤细修长的手突地映入他醉眼惺忪的眼睛,下一秒,他过长的及肩黑发被人撩起,那只白嫩嫩的纤手更是攫住他的下颚粗鲁的将他的脸转向右边。
他不悦的诅咒一声,“搞什么鬼?!”
“郑意伟!你该醒了吧!”
一个冰冷的女声陡地贴在他耳畔大叫,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一大桶掺着冰块的冰水就迎头淋下,透骨的冰凉让几天来混沌过日的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拧起了眉心,大声咒骂,“该死的,是谁?”
饶子柔气呼呼的看着他身下的女子惊惶失措的推开他坐了起来,除了那对像极了木瓜的奶子还像样外,那浓妆艳抹的脸是一点都不出色,看起来是个廉价的妓女。
“喂,你——你怎么这样呢?”那名带饶子柔进场的男子错愕的看着她的举动,忙着将她前倾趴在邻座椅背的身子拉回来。
饶子柔回头冷冷的睨他一眼,他吓得缩回手,赶忙正襟危坐。
郑意伟定定的望着她,突地自嘲的笑了笑,“我说嘛,我早该猜到是谁破坏我的好事。这七个多月来你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小跟班,你到底想怎样?”
饶子柔见他嘴巴开开阖阖的,但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他挑高眉瞥了她身后的男人一眼,“不错嘛,看起来就像个有色无胆的小上班族,从不交男朋友的你眼光确实和常人不同,可说是‘独具慧眼’啊!哈哈哈……”
她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但任何一个白痴也看得出来这时的他在大笑,而且还是讥讽的大笑!
早已忘了今天她为了勾引一个男人陪她进来这间“特别”的PUB而穿上的半透明裙子,她怒气冲冲的从皮包里拿出一万元,回过身,塞给那动也不敢动的男子后,美腿一伸直接跨过椅背来到邻座。
郑意伟的角度正好瞧见她的裙底春光,他邪恶一笑,吹了一声口哨,还故意夸大了嘴形,惹来她恶狠狠的一瞥。
“没想到你的品味变得这么差!”她怒不可遏的瞪着那名也正怒视着自己的女人。
郑意伟耸耸肩,再指指耳朵,表示他听不见,而从他的表情上观来,他还挺愉快听不到她的声音。
“我说真没想到你的品味变得这么差!”她气得大声怒吼,再不屑的瞟了他身旁的女人一眼。
他再次耸耸肩,神情是开心得不得了。
饶子柔简直气炸心肺,她觑了一身赤裸的他,随即粗鲁的推了那个女人一把,便弯腰捡起他的衣服,冷不防的,她的腰被人捶了一拳,她人往前一扑撞向桌角,额头随即传来一阵刺痛感,她皱起柳眉,摸摸额头,透着昏暗的光,她看出手指上是稠稠的血液。
她狼狈的站起身,睨视着郑意伟,他指指身旁的女人,一副和他无关的模样。
她咬咬下唇,忍着出口咆哮的冲动,从皮夹里抽出几张千元大钞扔向活像个母夜叉的女人,再指指邻座仍错愕呆视着她的男子,比出大拇指。
女人瞟了那个男子一眼,相较之下,郑意伟是俊得太多了,她摇摇头表示没兴趣。
饶子柔气白了脸,再度瞥了慢条斯理穿起衣服的郑意伟一眼。她究竟是哪条神经秀逗了,伤身又伤财的老追着他?
摇摇头,自嘲自己被他下了符咒,她再次抽出一叠千元大钞,递到那女人面前,“看来我今天是来当散财童女的!”
见那女人笑嘻嘻的接过手后,饶子柔一脚踩上木椅,一把拎起那个呆愣男子的领带硬是将他拉了过来,再指指他手上的钱,边比手划脚的道:“这是我给你的,所以你就帮我伺候这个饥渴的女人吧!”语毕,她指指正弯腰捡钱的全裸女人。
“呃——这——”他虽然搞不懂状况,但眼见她从一个可人儿变成一个冰山美人,他是不敢碰她了,但既然有钱拿又有人可以玩,那他何必推却呢?
男人的脸浮上淫欲粉光,他冲向前去贴着女人的背,双手一把掐住他刚刚就想碰触的大波霸。
女人吟哦的抬高了下颚,回转身子看到他时虽愣了一下,但一眼瞥见他随便塞进西装外套的一叠千元大钞,她娇笑一声,送上了自己的唇,也开始解开他的裤带。
见状,郑意伟耸耸肩,一副玩完了的表情,他穿好衣服,回转身子朝大门而去。
饶子柔再次摸摸额头,见血已有些干涸,她松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出了这座颓靡的肉欲森林。
第二章
“你烦不烦啊?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郑意伟双手插在口袋里随意的穿过中山北路七条通、八条通,而身后的高跟鞋声也从未断过。
饶子柔早走得气喘吁吁了,还得小跑步才追得上他。她纳闷极了,奇怪,一个沉溺在肉欲的男人精神怎么可能那么好?难道她情报错误?
见这样一个满脸胡碴、长发披肩、穿着皱得不像样西装的颓废男子,却能一路吸引女人的爱慕眼光,他的魅力实在不容小觑。
然而,在夏莲芳因他自杀身亡之后,他却成了一个浑浑噩噩度日的男人!
郑意伟停下脚步,拉掉斜挂在身上的领带扔到地上,他双手环在胸前,身子倚在身后的墙面,脸上的抑郁清楚可见。
饶子柔喘着气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抚着起伏的胸膛,喑哑着声音道:“你终于肯停了?”
他睨她一眼,“饶子柔,你烦不烦?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她被问得一愣,也不知道自己老跟着他干么?可是自从上回亲眼看到他涕泗纵横的趴倒在地上痛哭失声,她的心就酸透了,难过的泪水更是扑簌簌的掉个不停。
见她又不语,他眸中冷光一闪,“你跟了我七个多月,你不烦,我可烦透了,我不想要有一个小跟班!”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担心你嘛,上回在我的办公室,我惊讶的听到你说夏莲芳是在你面前跳楼自杀的,我气得对你咆哮问你怎么没有拉她,结果你反而怒不可遏的对着我开骂,说那是因为她的表情邪恶阴冷,一点都不像我们认识的那个温柔可人的夏莲芳,她要你后悔一辈子……”
“够了!”他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一张俊脸满是阴霾,“过去的事不需要你来重复,反正她死了,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死了,让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你……”他挥起拳头,但在接近她的脸近一寸时停住了,“你何必理我这只臭老鼠?”
“我知道你自责,可是我始终不认为那是你的错,而是夏莲芳太懦弱了,是她剥夺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存权利。”
“哈!是吗?那容我提醒你,是我搞大了她的肚子,也是我从你大哥手中抢过她的,可是我却对她始乱终弃,害得她跳楼自杀,我就是那个不懂‘朋友妻,不可戏’的无耻之徒,人人对我不屑是应该的,你又何必背道而驰?这代表什么?你仁慈、你宽容?去你的!”他眼泛血丝的朝她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