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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捡给你,然后你好借此空隙趁机溜进我家,是不是?”双手叉腰,一副决不落入圈套的模样。

  “水蓝,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乱猜疑我呢?太说不过去了吧!”

  水蓝推开他,伸出头左张望右瞧探的,四处观看。

  “你在瞧什么?”跟着她眼珠上绕下转,他好奇的问。

  “根据我梭巡一遍的结果:君子,我没见到,不过小人——面前倒有一个,你真没说错!”她交环两手,慵懒的眨下眼,歪斜个头,附议他所言。

  “嗯,我本来就从不撒谎,”他也同意,明毫的黑瞳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亦学她交环手臂,懒散的贬下眼,歪斜个头,唇片朝上噘了下,笑眼闪烁。“小人真的‘我’面前倒有一个,你说的话也的确不假,可以作为你女儿的好榜样了!”

  他赞许有加,神采飞扬。谁叫她忘了在自己句子面前加个“我”呢?倒给他利用的机会抓到漏洞,反将了她一军。

  他胜利的笑容更加灿烂迷人了,尤其在她懊恼的咬牙暗恨之际,对比益明显了。

  “你不是闲来无事跑来按我家门铃吧?”

  “记性真差,记得我人,记不得我来的事了!”他喟息。

  “你只有那一条领带吗?”

  “自然不止,但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丢了可惜!”

  看他一脸伤惋的表情倒不知是真是假。水蓝瞟瞟他一眼,手一伸,又预备关门了。

  “喂喂!”他急着乱嚷:“你存心霸占我东西不还了是不是?”

  才阖上的门在听到这句屈辱人的话后又蓦地被打开了。水蓝双眸圆睁的盯牢他,索性挑明了问:

  “你究竟想怎样?”

  “我能对你怎样呢?”他委屈的撇撇嘴角,状极无辜。”我不过想取回失物罢了!你干嘛紧张得好像我居心叵测,要设计谋害你一样,我难道真会那么做吗?”

  “预谋全写在脸上了,你说你自己会不会那么做呢?进来吧!省得你再耍别的花招!”她干脆敞开大门迎他进入。

  “你……叫我进去?这……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非但不合礼仪,传出去也会遭人议论纷纷,以后我还怎么走出去见人呢?你好歹为我想一想嘛!别那么自私!”他忸怩作态的低垂间,掩住了双颊。

  水蓝大吐一口气的翻了下白眼,什么话啊!听来好像还是她诱拐了他,勾引他“良家闺男”似的!她以手肘撞了下他肋骨,没好气的叫嚷着:

  “你少装了!别故作一副清纯样,我可没硬逼人进来喔!数到三,你要不来,我就……”

  话还没说完,他已大阔步的昂首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水蓝懒得理睬他的走上阳台,果然见到一条蓝底黑条纹的领带“挂”在阳台茂密的花丛上,她将之取了下来。走入客厅,却发现这不受欢迎的访客已大剌剌的像个男主人般在饭厅入了座,正一言一笑的和水柔开怀畅谈着,完全无视她这“一家之主”的存在。

  “喂,你的领带。记住!下次别再玩这把戏了!”也不甘愿的递给他。

  “喂?!我记得我父母替我取的名字不是‘喂’这个字耶!你是不是叫错人了?水柔,你认识姓‘喂’的人吗?”他转向小女孩。

  “不认识。”她嘟起嘴摇摇头,望向水蓝。“妈妈,我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啊!你雷叔叔就是。”面对水柔时换代的一脸慈蔼笑容,和瞪雷远时的严厉简直天差地的远。

  “可是雷叔叔姓雷,他不姓‘喂’啊!妈妈。”水柔弄不清大人间的怨怼心态,不解地惑问。

  雷远闻言,在一旁低头窃笑。水蓝见状,手指悄悄溜至他腋下,使力扭转后,听他从喉间噫出的低呼惨叫,回到座位。

  “是你女儿问的,这笔帐怎能记到我头上!”他受冤的发出不平之鸣。

  “雷叔叔,你怎么了?”水柔不解何由,担忧的看他,乌黑的眸子充塞着关怀。

  “雷叔叔没事,逗你妈妈开心的!”孩子面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无事样,暗中揉弄水蓝掐过的地方,嗯,铁定红肿瘀青了!这小妮子——力气真大,而且是毫不留情,真动气在掐他呢!

  “可是妈妈,你为什么不笑呢?”

  水蓝端起牛奶轻酌浅饮,轻松自在、全无压力的安逸说:

  “有啊!妈妈不是在笑了?只是你一直在注意着雷叔叔,都把妈妈给忘了。”

  水柔滑下椅子,半跑到水蓝跟前,磨蹭的倚进她怀里撒娇着说:

  “妈妈,你别吃醋嘛!你瞧,水柔不是在抱着你吗?水柔的心里只有妈妈呀!水柔看见妈妈和雷叔叔说话都没吃醋,所以妈妈,你也不能吃醋好不好?因为水柔是那么那么的爱你呀!妈妈!”她呼唤着,抬起了脸,头发因不断摇晃而有些微凌乱,脸庞红通通的,像粒熟透的萍果,粉嫩剔透。

  水蓝忍不住在她面颊轻轻印上一吻,双臂揽着她,把她软软的身子拥进胸怀,头凑进她颈项,深嗅女儿身上犹散发婴儿般的淡淡清香,和终日在花间打转的芬芳气味。这动作呵养了水柔,只听她笑声若琴音叮咚的清脆弹奏,响遍室内每一个角落,串洒如风中飘散的片片花瓣,轻柔如诗。

  “妈妈——呵,妈妈——”她咯咯的笑着,上气不接下气,“水柔投降了啦!妈妈!”这游戏是母女俩乐此不疲的,往往都逗弄到水柔说投降为止,这回也不例外。

  “小东西,妈妈跟你逗着玩的,怎会真心吃你的醋?”水蓝点点她鼻尖,笑她的纯洁天真和她顽固的小脑袋。“你的心里只有妈妈,妈妈的心里也只有你呀!妈妈只吃你这样爱妈妈的醋,才不会有空烦别人呢!小女儿。”

  “真的?那我们打勾勾。”水柔伸出小拇指。

  水蓝怡悦的和她作孩子的约定,抬头却撞上他似已凝视许久的黑眸,她惊疑的一愣,喉间只能发出一个字:

  “你……”

  “我还在,没走。”他证实自己的存在,发声提醒她。

  “我知道,我看得见你。”她收回眼,调望水柔。“去那边坐好,我们继续吃早餐。”水柔听话的回座。雷远望望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用手敲了敲。

  “不介意供给我一份早餐吧?我也还没吃。”

  水蓝勉为其难的涂了份果酱土司交附他手里。

  他又不知足的看看水柔丰盛的早餐,遭受不公平待遇的抗议嚷嚷:

  “为什么水柔有煎蛋可吃、牛奶可喝,而我只是土司一片?”

  水蓝埋头吃着,毫不理会他。水柔望望丝毫无动静的母亲,把餐盘推向了并肩而坐的雷远。

  “雷叔叔,你别怪妈妈,水柔不饿,这份给你吃好了!”她体贴的善意说,浅浅柔笑。

  “不用了,水柔,雷叔叔也不太饿,你自己吃。”他总不能和小孩抢食物吃吧,传出去多没面子。

  “可是……”

  “没关系的,水柔,”他又把餐盘推回,边系上领带,边斜目瞅眼故意不看他的水蓝。“你妈妈会为我再准备一份早点,不信你问她。”

  “妈妈……”

  “是啊,水柔,妈是要去煮了,你先吃,乖。”她和颜悦色对女儿,暗中怨瞪正望她挑眉笑眼的雷远,站了起来。

  “蛋煎嫩点!别故意报仇,我可不吃糊的!”他知悉的在她背后叫,早猜到似的。

  水蓝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像餐厅服务生般把早点端放在桌前,恭敬和气地说:“请用吧!雷先生。”

  他沉静的看了看煎蛋,忽然用叉子挑起蛋白喂水柔吃一口,才安心的大胆食用,水蓝始终莫名的瞧他,他却只管吃到盘底朝空,才意犹未尽的放下叉子,抹抹嘴唇,喝了半杯牛奶长吐口气,靠在椅背上。

  “别怪我,是你表现的太礼貌引我起疑!我担心你在蛋里下了毒,只好先拿你女儿作实验,既然你都不阻止,那蛋一定是没问题,我才敢放心尽情吃。”

  真是的!从没听过礼貌也是种错误!这雷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

  “你现在身体应该没有任何不舒坦之处吧?”水蓝笑问,带着点古怪的神情。

  “丝毫没有,我承认我多疑了。”他道歉。

  她又故弄玄虚的笑笑。

  “用不着太早下断言,蛋没问题,可不表示其他食物也没问题,也许,毒就下在牛奶里!”她心喜的看他蓦然一呆,手抚上平坦的腹部。“要不要我马上打通电话请他们派辆救护车来?以防万一?”

  “不必了,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他十足有把握,却在暗中默数他心脏跳动了多少下,可否正常。“这杯牛奶绝对没问题,我信任你的人格!”

  “那刚才何必拿水柔作试验?这你又怎么解释?”

  “鸡蛋内含丰富的营养,对小孩子健康有益,我让她多吃,这也有错?”他试着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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