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司”,竟然就是他。
雷庸明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他们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却将他排除在外。
他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好奇的问:“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朱小姐,你为什么要叫司王子?”
“因为司先生是我国中时代一位很厉害的学长,同学们都习惯叫他美术王子,老天,我竟然没想过名闻画坛的司,竟然是我的学长——”被他眼中晶亮的神采所吸引。
“原来你们之前就认识了。”雷庸明恍然大悟,望着又陷入相互凝视的两个人,他很自动的站起身。“反正我们的讨论也到一段落,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
场面话说完,雷庸明见到两人还是没将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他很识相的摸着鼻子 转身离开。他看得出来,司瑞泽对这个名叫朱珊彤的女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好感,既然知道,他自是不会不识趣的卡在他们中间。
一直到过了五分钟后,珊彤才惊觉包厢中只剩他们两个人。
“咦,雷经理呢?”
“五分钟前就离开了。”
“那……案子?”珊彤惊慌的想起身追赶,这是她今天来的目的,怎么可以没个定案就草率结束!
“放心好了,早在来这之前,雷就已属意要由你们工作室接下这份工作,今天他肯过来,就等于是给你们肯定的答复了。”
司瑞泽的一句话,让珊彤安心的坐回原位。她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不自禁的轻吁了一口气。
“头还在痛吗?”司瑞泽扶着她的身体,让她背对着自己,手指轻轻在她僵硬的身上揉捏着。
“司先生——”珊彤惊慌的想拒绝他的善意,他是司耶!竟然纡尊降贵的帮她这个无名小卒捶背!这……这实在是太令人受宠若惊了——不过,他的力道可真是恰到好处。
珊彤未出口的拒绝,完全融化在他轻重得宜的手劲中。“好舒服——”
“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想不到这么多年没见,你仍然没有开心一点。”
“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模样?”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她心中翻腾。
她望着放在桌上的那张素描,再想起昨夜被方阵孝无情的糟蹋,心里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对不起,我似乎每回见到你,都是在哭泣。”
“或许是有太多事惹你伤心吧!”他的一只手离开她的肩,改停留在她的颊上,轻轻的从她眼角画下。“很可惜的是,我只见你笑过那么一次。”
“那幅画,你遗留着吗?”依恋着他手里的温柔,珊彤喟叹一声。“我还记得,你几年前曾帮我画过一幅,这些年过去了,我一定和画中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是呀!只要是人,都一定会改变的!”他凝视着她细致的脸蛋,发觉光阴除了在她身上增添一股成熟的魅力外,似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那个名叫孝的男人,似乎对你不是很好。”他突然问。
“啊?”珊彤从迷濛中惊醒。“你怎么会知道?”
“你昨天晚上一直哭喊着他的名,我想,一定是他惹你伤心。”
珊彤沉默的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一股被视破的挫败席卷而来,她一直习惯披上一层保护色去面对一切,如此赤裸裸的被人瞧出她的脆弱,这还是第一次。
很直接的,她立刻竖起隔在他们之间的那道心墙。
“我想,这应该不干你的事!”她收拾桌上的文案,就想起身离开。“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不习惯被揪出痛处,是吗?”司瑞泽望着突然瑟缩了一下的珊彤,再度开口。“为什么不干我的事?我说过,我很关心你的!”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心中的那道藩篱筑得更高了,珊彤狠心的拒绝司瑞泽的关心。
一起身,她迅速的离开他的视线。
远远的,从她后面传来一句:“你这又是何苦?”
语音一落,她脸上的两串泪倏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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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珊彤和小余 相偕走出办公室,两人原本轻松的谈笑着,但门一拉开,珊彤瞧见了立在门外的方阵孝。
他还是同一个模样,英挺,俊帅,嘴角永远念着那毫不在乎的微笑,而在他的眼里,丝毫察觉不出他对昨夜那件事有任何的愧疚。
小余拍了拍珊彤,让他俩有独处的空间。“我先到楼下等你。”
“嗯!”一直到看不见小余的背影,珊彤才转过身,望着满脸不在乎的方阵孝,冷淡的开口:“找我有事?”
“一起去吃饭?”他扬扬手中的两张贵宾招待券,伸手就想揽住她,但珊彤不依,两人僵在原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得我今天有这个心情——”
“我已经跟小余约好了,反正你永远不缺陪你吃饭的人,有没有我根本没差别!”她打断他的话。
“你这是在抱怨吗?”脸上的笑意迅速冷却,他一向不爱女人歇斯底里的胡闹,今天他会主动过来示好,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她到底还要他怎么样?“我说过,我不喜欢束缚,而你也答应要给我自由——”
“对,我是这么说过,可是,我怎样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在我的面前跟别的女人做……做爱!”
“那不是做爱,只不过是一种游戏罢了!我是男人,我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何况你没权利指责我什么,当初是你不跟我做的,我才不得不向外发泄寻求。”
“你觉得这都是我的错?”珊彤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多无情的人呀!竟然将她的一片真心踩在脚底下,他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竟然对自己如此狠心!
很遗憾的,他真的投给她一眼“本来就是如此”的可恶眼神。
“珊彤,我觉得你愈来愈不可爱了,之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不过才出国飞行一个礼拜,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爱无理取闹?”
她无理取闹?珊彤睁大了眼,瞪着他依然俊帅的脸,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愚蠢。
两年多付出的感情,竟然换来一句无理取闹?
“你回去吧!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谈的了。”
“你是说真的?”方阵孝抓过珊彤的手,紧盯着她的眸。“想清楚,我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这真的是你要的?”
“不然呢?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泪,淌下她的面颊,两年多的感情,她也部想就这么放弃啊!可是,她真的无法忍受再一次的打击了,若再见到他床上有别的女人,她真的会死,心碎至死。
珊彤的泪,微微撼动了方阵孝如石般强硬的心,他伸出手,将哭得梨花带雨的珊彤搂进怀中。
“你明知道我就喜欢玩玩,真心相待的,就你一个人,你又何必说出这么决绝的话呢?”
“那你能保证下次绝不再犯吗?”珊彤窝在他的怀中,汲取着他难得的温柔。“我无法忍受在你的床上再见到另外一个女人——”
水亮亮的眼眸盯着方阵孝犹豫的脸庞,就算是敷衍,她也要亲口听他说出这么一句。
她等了好一会儿仍旧没听到他的承诺。“你不愿意说——”
“当然不是!”方阵孝干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这个保证很无聊,我说过,我不会再犯就是不会再犯,这样可以了吗?”
“嗯!”珊彤开心的点头微笑着。
方阵孝微蹙着眉看着珊彤开心的模样,心里想着,就依她吧!如果他有需要的话,就麻烦一点,到饭店里订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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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珊彤在衣柜 里挑了一套灰蓝色的长裤套装出门,自信满满的走进她所负责的会场。
孙算时间,她可以运用的时间也只剩下十天不到了。
“朱小姐早呀!”工人们看到了珊彤,纷纷朝她问了声早。
“你们辛苦了!”珊彤朝他们扬起了一抹甜笑;看着承包工作负责人朝她走来,珊彤礼貌的朝他问了句,“没问题吧?”
“是没有什么问题,”为首的庄先生拿了一份传真给珊彤。“这是昨天雷经理传真过来的,他说这个部分最好跟司先生联系一下,毕竟这次的主角是他的画。”
“我知道了!谢谢你。”珊彤接过传真,皱着眉,一路无言的离开会场。
望着手中雷庸明传来的FAX,珊彤不禁怀疑这会不会是司瑞泽假藉名义下达的命令,昨天,雷庸明不是才说大体上没有问题的吗?
珊彤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再跟司瑞泽扯上任何关系,虽然他一直美其名说是关心她——
话虽如此,但珊彤仍很认命的念着FAX上的地址来到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再来的地方。
珊彤按下了司瑞泽家的电铃,不一会儿厚实的木门后探出一个人头,是司瑞泽。
见到她,司瑞泽也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