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哟!学社工还不如去学编剧,满脑子匪夷所思的奇思幻想,偏偏说起话来又可以让人喷饭、哭笑不得。”
习慧容瞪大眼了,“我让你喷饭?你还让我喷血哩!抢了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打紧,还说我让你哭笑不得,真正哭笑不得的人是我,你最好从现在开始谨言慎行点,别再刺激我这个心理严重不平衡的室友,否则,小心我精神失常半夜抓起床,把你这个沾沾自喜、落井下石的情敌给杀掉了。”
“悉听尊便,我不会忘记托梦给莫凡毅叫他替我报仇的!”夏筠柔俏皮地回嘴道。
“找莫凡毅替你报仇?”习慧容酸溜溜地学她的口吻,“女人,瞧你笑得多么美丽迷人啊!!唉!”她装模作样地长吁短叹着,“我现在终于知道你这阵子判若两人的行径背后真正的用意了,这招声东击西的计策果然绝妙,莫凡毅果真在平安夜自动投案落网了,为什么我哇哇叫了三年,就没想到多读一下孙子兵法临时现学现卖呢?”
夏筠柔被她指桑骂槐的揶揄弄得满脸绯红,不禁娇嗔地白了她一眼,“都已经三点多了,你还有心情抬杠,不累吗?”
“我的肉体不累,可是我的心情很累,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了。”习慧容一语双关地打趣道:“你呢?我想,你大概也没有睡意吧!”
“我还好啦,并不怎么想睡。”夏筠柔坦率地说。
“有了爱情的滋养,你当然是精神亢奋、了无睡意啊!”
夏筠柔的脸又红了,她杏眼圆睁地瞪着习慧容那张恶作剧十足的脸,“慧容,你敢消遣我!”
“不敢!不过不是因为怕你,而是怕莫大教授那个超级大帅哥替你护航,找我兴师问罪!”习慧容顿了顿,顽皮地转动着一双灵活的眼珠子,“而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一见到帅哥就会手脚发软,暂时停止呼吸,所以,为了怕见光死,我不敢再招惹你,请大小姐你赶快梳洗更衣,上床就寝吧。”
“哼!尖牙利嘴,你这么喜欢挖苦我,等你交了男朋友,你看我怎么‘投桃报李’!”
“这……你可要慢慢等了!因为,目前我可没有能力买飞碟招亲!”习慧容不甘示弱地调笑道,她见夏筠柔一脸羞恼娇嗔的模样,不禁挑起眉取笑她,“赶快睡吧!大小姐,虽然我知道你兴奋得可能无法合眼,但,我相信你们今天一定还有特别节目,你不闭目养神一下,怎么会有充足的精神和莫凡毅谈情说爱呢?”
“你呢?你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
“有啊!吃香蕉皮沾白醋,望着天空凭吊我寂寞枯涩的芳华岁月。”习慧容半真半假地戏谑道。
夏筠柔错愕地瞪着她,不禁拿她的精怪打趣没辙,“慧容,你要真没安排活动的话,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看书展、听音乐会。”
习慧容吐吐舌头,一副敬谢不敏的神情,“谢啦!我可不当惹人嫌的电灯泡。”
“谁会嫌你,莫凡毅他不会介意的。”
习慧容一脸怪相,“这白天或许不会,但到了晚上可是很难说了!”她细声细气地说。
夏筠柔先是一愣,等到她听出习慧容的弦外之音时,她不禁恼羞万分,红着脸冲上上铺捶着习慧容。
“死慧容,你实在坏死了,恶心死了!”
习慧容一边闪躲,一边还不忘继续尖笑着调侃她,“是吗?搞不好你是乐在心头,却又死要面子故作恼羞状!”
她的话引来夏筠柔的哇哇大叫,两个女孩子立刻又疯又笑、又闹又吵地扭成一团。
可怜的左邻右舍,过了一个既热闹又不得安宁的“平安夜”!
离中午十二点钟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夏筠柔却左顾右盼地,不知道在镜子前流连、徘徊了多少回。
一会是梳理长发,一会又是拉拉领口,系上围巾,更一会儿是蹙起眉心,不满意地换上了另一套衣服。
就这样拖拖拉拉、犹豫不定,一个上午她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服。现在则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织洋装,外套白色洋毛衫,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咬着下唇,似乎仍有些踌躇不满——
心慧容却拍拍额,大呼受不了。
“小姐,很漂亮了,你行行好好不好?一个早上你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服,你不嫌烦,我都已经快被你烦死了。”
夏筠柔转过身子,不太有自信心地问道:
“你真的觉得我身上这样搭配不错?”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换啊!大小姐,我们这间公寓只有一间浴室,你忍心霸占一个早上吗?”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穿漂亮一点。”
“拜托,小姐,你已经够天生丽质了,你是去约会,又不是去选美,就算你什么都不穿,莫凡毅也会喜欢的。”
夏筠柔双颊飞红,嗔意乍起的她还来不及找习慧容算帐,一个低沉略含笑意的男性嗓音蓦地在微敞的门扉那端响起。
“多谢了解,习慧容,你可真是我莫凡毅的知音。”
夏筠柔心头一震,看到莫凡毅那张俊秀突出的男性脸庞时,她心头小鹿一阵乱撞,脸上的红晕不禁顺颊蔓延而扩散到全身。
习慧容一脸顽皮地望着他们这幕无声还胜有声的眉目传情,不禁扬起眉,笑咪咪地打趣道: “莫大教授你夸奖了,我敬谢不敏,更愧不敢当,如果你肯把这个疯丫头带走,还我宁静,我更是阿弥陀佛、感激不尽”
夏筠柔窘迫地白了习慧容一眼,“习慧容,你说谁是疯丫头?!”
“当然是你这个翻箱倒柜、换了一个早上衣服,却仍找不到金缕衣的疯丫头!”习慧容不动声色地羞她。
夏筠柔又羞又恼,她作势想抓习慧容的胳膊,习慧容却眼明手快地闪到了莫凡毅的背后,笑嚷着:
“喂!你可别动手啊!别忘了在情人面前要装模作样,保持淑女的风度啊!”
“你!习慧容,你实在太可恶了!”夏筠柔没辙地直跺脚。
习慧容笑得好开心得意,她乐不可支地转首对莫凡毅振振有词地说:
“莫大教授,你知不知道这个疯丫头从凌晨两点我回来以后,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又笑又闹的,搞得我一夜无法安眠,更让我们的左邻右舍抓狂了一个晚上,只差没被房东限时驱逐出境!”
莫凡毅含笑地望了夏筠柔一眼,害夏筠柔窘困娇羞得简直无地自容。
“是吗?我也是一夜无眠,大概也是太兴奋了吧!”
习慧容闻言为之绝倒,她见他们两人,一个是不胜娇羞,一个是脉脉含情,她受不了地仰天长叹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当着我的面就毫不避讳地眉来眼去,也不怕刺激人哪!不是要看书展、听音乐会吗?还不快去!”
莫凡毅向夏筠柔使了个眼色,然后他转身对习慧容说道:
“谢谢你的包容,我把‘麻烦’带走,还你一身的宁静。”
习慧容即刻夸张地向莫凡毅哈腰鞠躬,“多谢成全,最好嘛……你是好人做到底,把这个‘麻烦’永远带在身边,那么,小女子更是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莫凡毅大笑,“求之不得,我是求之不得!”
而站在一旁的夏筠柔却早已满脸通红,只能大发娇嗔地瞪着他们,发出无言而强烈的抗议。
走在树荫遮天的红砖道上,夏筠柔一直板着脸不说话,也不睬莫凡毅带点研究意味而揉合了趣意、怜爱的凝注。
“怎么?生气了?”莫凡毅伸手揽住她的肩头。
卸除了伪装和防卫面具的夏筠柔,在莫凡毅面前俨然露出了女儿娇柔嗔怨的一面风貌。
她轻哼了一声,别过头硬是不理会他。
那微噘的小嘴,挺翘而线条柔和的鼻头、乍喜还嗔的模样,在那引动着莫凡毅泉涌不歇的怜疼和爱意。扳过她的身子,莫凡毅宠爱地拧了她的鼻头一下,“别生气,你瞧,你穿得那么漂亮体面却绷着寒冰冰的小脸,多不协调啊!来,笑一个给我看,好吗?”
“谁要笑给你看!你最讨厌了!”
莫凡毅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哦?你不是为了我才特别盛装打扮的吗?”
“才怪!”夏筠柔的嘴噘得更高了。
莫凡毅故作诧异地含笑道:
“哦,我明白了,别的女孩子是女为悦已者容,而你却刚好相反,是女为已恶者容啊!”
夏筠柔想瞪他,却又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她转嗔为喜地白了他一眼,“讨厌,你最可恶了,你跟习慧容一样贼兮兮的!”
“好!我贼兮兮,你美兮兮好不好?”莫凡毅笑意横生地接口道。
夏筠柔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眼角、嘴畔却洋溢着掩不住的喜悦和娇嗔。
但,她好象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乌黑清亮的眸子里涌现一丝淡淡的哀愁。
“怎么了?莫凡毅不解地瞅着她。
夏筠柔迟疑了一下,幽幽然地抬头望着他,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