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没想到您和海珞之间有这么大的冲突,不过啊,要修理一个人或要一个人的命,也不是非要动刀动枪的啦……听您这么说,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替您抱不平了!”
“哎,只要是女人都会同情我的遭遇……”叶老太太说着又流下眼泪。
“您别太伤心了。”程珊蒂又递给她面纸。“怎么说,我们两个都算海珞的受害者,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达到机会,好好修理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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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登传播 会议室
焦头烂额的第N次股东会议结束,海珞像打完一场仗虚脱无力,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叶老先生忧心忡忡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庆登在我爸爸手上的时候体质一向都很好的。怎么冀庆会把它搞到不可收拾?”海珞空茫地看着远方。
“嗯……海珞啊!爸爸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叶老先生困难地吞了下口水,难以启齿。
“怎么啦?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嘛!”
“昨天,你妈妈吵着要我卖掉股份……我想,你的那份是不是也卖掉算了?”
“不!我爸留给我的纪念,说什么也不卖!”海珞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你的想法,爸爸当然了解,但是你妈妈一再要我说服你,不断给我压力,我被她逼得快没办法了……”
“我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坚持?那是我的东西啊!”海珞不解。
“她是认为说,冀庆走了,凭我一个老人和你一个女人家,必然不能在竞争的市场求生存,不如,趁公司还有得救,价钱还没到谷底的时候赶快脱手”
叶老先生说得有些牵强。“她觉得现金入袋为安,对我们比较好。”
“然后呢?不会只有这个理由吧?”海珞严正肃穆地问:“爸,有件事我想不透,为什么妈妈讨厌我?我不记得自己有哪里冒犯她老人家?冀庆死了以后,她的态度更是严苛,甚至连我母亲也一并遭殃!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母亲和她有过节吗?”
“这……她……海珞啊,其实你想太多了,她突然失去了独生儿子,精神上的打击太大,所以才会失常;以前你小时候,她也很疼你啊!你不要乱猜,等过一阵子她心情平复就会正常了。”
“不对……”海珞不能接受。“那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事了,之后她一直对我冷淡,对我母亲也保持距离我体会得到,她讨厌我们……”
“海珞……”叶老先生叹息,无言以对。
“咳!咳!会都已经开完,你们两个还在叽咕什么!”
“你?你怎么跑来了?”叶老先生惊讶地望着门口太太穆寒的神色。
“妈——”海珞恭敬而冷淡地打声招呼。
“海珞,以后不要再叫我妈了!”叶老太太严竣拒绝。“冀庆被你害死了,你和他又没结婚,我们两家当然不必攀亲带故。”
“请你不要乱栽赃!”既然人家不领情,海珞也不客气翻脸。“叶冀庆他不是我害死的,那是一场意外,你凭什么把过错都算在我头上?”
“你什么态度啊?敢这样对长辈说话?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女儿……没教养!”叶老太太以轻蔑不屑地口吻道。“住嘴!不准你污辱我妈!”海珞忍耐多时的怨气终得以纾发,不平怒吼道:“最起码,我妈从来不随便批评别人,她的修养比你好多了!”
“可恶,你这死丫头——我就不信收服不了你!”老太太气得冒烟,举起手作势要打。
“好了,拜托你们别吵了!”叶老先生不耐地厉声阻止。“庆登的事还不够我烦吗?还有心情吵?”
“哼,有什么好烦的?”叶老太太得意洋洋、喜不自胜。“我替你们找到好买主——宇集团,人家出手可大方呢!不如就把手上股权卖个好价钱,从此一拍二散!咱两家再无瓜葛断个干净,免得我看了心烦!”
“嗄?宇集团?司徒傲麟的宇做集团?”
海珞感觉自己后脑勺如被榔头敲到,一阵天旋地转外加金星直冒,满天金条……
好不容易逃脱司徒傲麟的魔爪啊,现又要与他牵扯在一块儿?
☆☆☆
香槟.玫瑰
流泄爵士蓝调慵懒的节拍沉沉敲在酒吧客人的心灵深处。
高脚杯里盛着华丽流金液体,迷绚灯光下冒着霓虹变幻的七彩气泡……
他的如意算盘果然打对了!
原本坚决保持距离的海珞在搬出庆登股权的问题后,她也不得不态度软化,接受司徒傲麟的邀约。
是晚,心情愉悦的司徒傲麟不打算享用任何名贵美酒,他点了最平易近人的香槟,静静等待朝思暮想的玫瑰佳人。
“嗨……吕,这里这里!快点,你迟到喔,司徒先生等你好久了呢!”
远远朝着酒吧走过来的海珞只见昔日同事兴奋地猛招手,对于这个发生不愉快回忆的地方,在跨进门的一刻,她的心仍然忘了心……
“上班时间你不工作,不怕挨老巫婆刮?”她好心提醒。
“别提她了,我们早换了新主管!”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海珞惊讶问道:“不是说她后台很硬吗?”
“哎呀!先别提这个……”女侍急忙将她引到全酒吧视野最佳的位置。“贵客等很久了,你快先过去打个招呼!”海珞望着他伟岸的背影,顺着他视线往外看去,正是俯瞰华灯璀璨的夜景,也是香槟玫瑰除了酒之外的最佳卖点。
走到司徒傲麟面前落座,他啜着沁心脾的香槟,讳莫如深的表情丝毫不显喜怒,特别是慑人的深瞳利芒一探,海珞倏地心脏缩紧,再有美景当前,她也无心浏赏。
“抱歉,让你久等了。”她礼貌地致歉。
“确实很久,你也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喜欢享受被男孩子枯等的虚荣?”他开门见山问道:“还是,你一直在挣扎,心里根本不想来?”
“嗯。”海珞诚实点头。“没错,因为你刚好约在我不想到的地方,谈我最不喜欢谈的事……还有,我已经说过不只一百次,我不想再见到你,若非谈的是庆登,打死我也不会赴约的……”
“庆登的股权,你确定不让?”司徒傲麟款款深情看着她,企图以眼神将她软化。
“老实说,我不明白以宇庞大的资源,要开什么大规模的传播公司没有?舍一家亏损连连的公司有什么意思?”海珞不解问道,膛大美目浮动淡淡的忧。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问——留着一家不赚反亏的公司有什么意思?”
“……我有我的私人理由,没必要向你解释。”
“你根本没办法撑得下去……何必呢?”司徒傲麟剑眉拢皱。
写在她脸上的无力烦忧让他隐然心疼,好想好想伸出手抚慰她的疲倦。
“我会的。只要没人搞破坏……”
她语气坚定,态度已然迟疑。“若非叶冀庆中饱私囊亏掉太多,它也不至于周转不过来,给我多点时间,我相信一定有起色。”
“你懂得做生意吗?”他再往核心逼问:“资产负债表你看得懂?最基本的会计常识,借方和贷方怎么分?你会吗?”“我……我……可以慢慢学啊!”她倔傲昂起下巴。“真的,我可以学!”
“哈哈哈……说得简单啊!要学你早该学了。”
他轻蔑地笑了出来。“小姐,庆登算起来是癌症未期,你有多少时间学?再说,你确定自己学得成?底下人每个都能服你这个门外汉?”
“可是,我不想放弃,真的不想放弃啊!”海珞微微哽咽。“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纪念,我知道自己不够力,撑不起它……可是,不努力撑着,我怎么对爸爸交代?”
“就是因为它对你很重要,你更不能让它倒!”
司徒傲麟温柔握紧她冰凉手心。“让我帮助你吧!听公司的人说,叶老先生坚持与你同进退,为了这点还跟他太太弄得很不高兴!”
“嗯,叶伯伯一向待我如女儿,他就是对我太好了,好到他自己的老婆都妒嫉得不得了!”
“所以 ,如果你愿意放手,叶老先生就会跟着让出他们拥有的百分之三十,再加上你的百分之五十,若能拥有近八成的股权,宇一定可以发挥得很好——”
他迷人的眼神透射自信的光芒。“它会成为最POWERFUL的传播公司,我有自信,你觉得呢?”
“你,宇集团的司徒傲麟出马,谁不闻风丧胆?”
海珞不得不慑服于他的魅力,冰雪覆颜的冷傲撑持不久,便不自觉痴迷地欣赏他眉宇间不经意散发出来的王者之风……
她咬了咬嫣红唇瓣,慨然一叹道:“由你接手,我当然相信你做得到。只是,当它纳入宇集团成员之一,这样对我、对我父亲又有何意义!卖掉股权,庆登不再属于我们了?!”
“……海珞,你真的太单纯,想法也太简单了!”
司徒傲麟微挪身躯换个坐姿,俊颜缓缓向她明媚的脸庞靠近。“说了半天,你没弄清楚我的意思?”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十章
海珞本能向后靠,但他浓郁男性气息仍在短短的瞬间迷惑她。
“在商言商,砍头生意有人做,赔钱生意没人做——你既花下时间金钱买下庆登,在它转亏为盈之前,你必须先付出可观的成本,大把大把烧银子这种事该不可能是只为了‘好玩’吧?”
“你说呢?我是贪玩的公子哥儿吗?”
他愈靠愈近,俊挺鼻梁里喷出的温热气息几乎将她融化。“不是为了好玩,是为了你……”
“为我?”海珞还是不懂,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她干脆伸手推开他的脸。
“……老实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这份交情。或许你的钱太多,丢掉一些无所谓,但是我不想欠你人情……”
“没交情?你确定?”
他低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轻吹。“海珞,你说这话太没心肝!我们……不是什么都做过了吗?怎么会没交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