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么多!”她跳起来,一拳槌在他的胸膛上,不悦地喊:“Iloveyo”这句话在你口中跟“早安”有什么两样,滥情的男人!”
索塞亚揉著被她捶痛的地方,大笑著。“一个女人是我妈,三个女人是我姊姊,你是第五个,用不著吃醋吧!”
“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你对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她嘟著嘴。
“两个人相处就必须互相信任,学著信任我,就会相信我所说的话有百分之百的真实性。”
她转验看他,与他深深对望。
“半年后,你会离开台湾吗?”她悄悄垂下眼睫。有些心慌地问。
他抚著她柔细的面颊。“我不想骗你,所以只能说不知道。”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心情和我上床?”她已经无可避免地在乎起他的一切一切了。
“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父母和姊姊,想和你维持永恒不变的关系。”
“什么关系?”她看进他的眼底。
“例如情人,例如夫妻。”他极温柔地解除她的疑惑。
她震住,眼眶微微湿润了。
“你跟我,性格和想法都差距那么大,我们真的适合在一起吗?”她微头地。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多大的差距。”他捏捏她的下巴。“你无法放开自己接受我,才是我们之间最远的距离。”
她蓦地倾身圈住他的颈子,眼眶湿了又湿。
他端起她的脸,深深地吻她,如同漂泊不定的风,终于,找到了一份可以安定自己的力量。
第九章
在美丽、充满了和煦如阳光及美味食物的峇里岛,星石度过了她这一生中最浪漫的时光,也谈了一场最纯粹的恋爱。
她和索塞亚,从日升到日落,每一分每一秒在一起,整整七天,她被温柔的索塞亚和强烈的幸福感包围著。
她爱上峇里岛,这里让她找到了一个真爱的国度。
“如果我这一生都能活得像在峇里岛上的每一天一样,该有多美好──”在回台湾的飞机上,她靠著索塞亚的肩膀幽幽叹息。
“这是你勇敢跨出去的第一步,表示你已经开始懂得赞美生命了。”索塞亚握住她的手,与她的指间紧紧交握。
“我好担心,这样的幸福很快就会消失,会不会像流星一样,最璀璨的时刻只有一眨眼?”她的指尖微微颤抖,飞机一飞离峇里岛,她就开始害怕索塞亚会离开她,把属于她的幸福也一起带走。
“你的名字明星石,会永恒存在这个宇宙间,也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鬓角。
“真的吗?永远。”她不是很相信“永远”这两个字。
“我一定要找机会学中文。”他突然说。
“为什么?”
“免得你说中文欺负我。”他斜睨著她。
她抿著嘴笑。“中文很难,你学不会的。”
“这辈子还很长,我可以慢慢学。”他凝视著她的侧脸。
星石垂下眼睫,笑意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唇边逸出来。
飞机缓缓下降在中正国际机场,星石忐忑不安地,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是新生命的开始,或是美丽恋情的结束。
星石一早进办公室,看见美树撑著下巴,盯著电脑萤幕发呆。
她深吸口气,走到美树身旁,抓住她撑著下巴的那只手,把在峇里岛买来的银饰套进她手腕里。
“送给你。”她在美树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美树错愕地看了看银饰,又看了看她。
“干么送这个便宜货给我?”她故意没好气地说,眼里已经有了笑意。
“你明知道我的财力只买得起这个,还啰嗦什么。”看出美树已经气消了,只是嘴里还不太饶人而已,星石也就跟她抬杠起来。
“好啦,谢了。”
“明明满高兴还故作姿态。”星石嘀咕著。
“喂,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把索塞亚这个男人让到峇里岛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美树瞪大眼睛,表情忽然变得夸张凌厉。
“谢谢姊姊割爱,小妹真是备感荣幸。”星石苦笑。
美树轻晃著手腕,细听银饰发出来的叮当声,忍不住问:“你和索塞亚进展得如何了?”
“我跟他……”星石顿住,正色地说。“先说清楚,不管我说了什么,你都不可以生气或是嫉妒,否则我就不谈。”
“放心啦,我已经对索塞亚放弃了,反正我有后补的男朋友。”她刻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真的无意和你争索塞亚,可是……”
“我知道,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嘛。”美树笑了笑,坐正了身子,很认真地对她说。“你别在意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其实我真的很高兴你找到了适合你的男人,既然你遇上了真心爱你的男人,身为二十年的好姊妹,我应该要乐见其成才对,不该跟你吃些无聊的醋;那天在电话里对你大发脾气,大概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栽过跟头,而且还是在我从没有当成对手的你面前,一时之间自尊心大受打击,所以才对你乱发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其实我自己也畏畏缩缩的,才会把关系搞得晦暗不明。”星石心虚她笑笑。
“你终于知道啦,当爱情来的时候,人会变得多么盲目了吧,冷静理性如你也逃不过。”美树呵呵大笑。
星石低下头,微笑地在桌面上画著圈圈。“是啊,爱人与被爱,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还没回答我,峇里岛这十天情况如何?快说、快说──”
“我跟索塞亚……”她顿了顿,吸口气才说:“上床了。”
“哗!”美树吃惊地大喊出声,眼睛都瞪圆了。“索塞亚这么快就终结了你这个以理性挂帅的二十六岁处女!”
“拜托你小声一点。”她坞住她的嘴,糗得四下张望。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干么怕人知道。”美树扯下她的手,兴奋好奇地问:“初夜的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样吗?”星石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
“比你想像中的呢?”
“痛很多。”她压低声音。
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一起大笑出声。
“今天中午去“想爱”,我要索塞亚请我吃饭。”美树笑喊。
星石绯红著脸,又好气又好笑地揪著美树,她心中的幸福种籽正在萌芽拔长,有著不可言说的喜悦。
中午,两个人坐在“想爱”靠窗的座位上,还没点餐,美树就兴高采烈地要服务生把索塞亚请出来。
“你们找索塞亚?他今天早上向餐厅老板辞职了。”
“什么!”美树惊愕地跳起来。
星石的脸色蓦地转白,有种不安的预感。
“他有没有说什么原因?你有没有他的电话?”美树抓著服务生直问。
“我没有,我帮你问问看老板。”服务生走到柜,拨完了电话回来。“老板也没有联络索塞亚的方法,不过也许老板的女儿有索塞亚的地址,可是她现在到美国去了,要联络可能不太容易。”
“那就算了,先生,谢谢你。”星石神思恍憾地站起来,转身走出餐厅。
“星石,等一下。”美树急忙追出去。“你可千万则胡思乱想,等索塞亚跟你联络时再问清楚。”
星石点点头,懊悔昨天和索塞亚分手时为什么没有问清楚他的电话和住址,不知怎地,她异常焦躁不安起来,脑中恍恍然,思考力全部消失殆尽。
“索塞亚有没有你的电话和地址?”美树心急地问。
她努力思索。“有,昨天我们一起从机场回来,他送我回到家门口。”强烈的阳光照射入眼,令她感到心慌慌的。
“那就好,也许今天下班后索塞亚会去找你,可别想太多喔。”美树很担心她什么都会往自己父母亲的例子去想。
星石又点点头,是啊,她也不相信索塞亚会不告而别,也许今晚索塞亚就会来找她,自己告诉她为什么会离开“想爱”了。
“我相信索塞亚不会存心骗我,就算他要离开台湾,也会告诉我的。”
星石听见自己用仓皇的声音安慰自己,恍然地挤出一抹微笑,思维已如风般不知飘向何方。
自那日以来已经过了三天,索塞亚就像被风吹散的流云,没有半点消息,星石像突然陷入迷宫中,只觉得心慌,却没有寻找的欲望。
整整三天漫长的等待,她不敢去深思索塞亚突然消失的原因,害怕那种被撕裂的痛楚,如果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索塞亚最后仍然觉得拥抱世界比拥抱她重要,那么她将会沉入比黑暗更绝望的黑洞里。
等待的日子可怕得像黑洞一般,慢慢吸光了她在峇里岛所有的浪漫感受与美好记忆。
她不相信,不相信属于她的幸福会是如此短暂,不管多长的时间她都愿意等,她一定要等到索塞亚亲口告诉她为什么。
即使每天准时上下班,星石都失魂落魄得很厉害,她刻意让脑子空白,刻意压抑自己不去想索塞亚,她很恐惧思念的痛苦,那种痛会让她的心脏战栗痉挛,她很受不了,非常非常承受不了。
三天后的星期一下午,采访组办公室有快递送来了一大盒刚出炉的热饼干,指定要星石签收,引起整个采访组不小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