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月眉、小小的唇,一对又圆又亮的眸子,停驻在一张粉嫩的鹅蛋脸上,是个模样相当清俊的小姑娘。
至于她身上则是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轻纱,不盈一握的腰肢束在同色的缠布里,明白的将她窈窕的体态展露出来。
就在大伙为了她而深感着迷时,没想到随后又走出另一名女子。
当女子走出时,现场气氛更是热烈了。
只因后头出来的这位姑娘,姿色还较先前那名犹胜三分,让现场的所有人像着魔般,不肯移开视线。
只见她着了一袭粉色的丝绸,莲步轻移的缓缓行走着,一举一动都是合宜有礼的。
至于容貌,更是美艳逼人;一张尖尖的瓜子脸,一对柔媚晶灿的丹凤眼,端直的鼻梁下,有着红艳艳的樱唇,完美无瑕的组合,直能说是天生的尤物。
在场的所有人,莫不直了眼睛、张大了口,脸上皆是浓浓的爱慕。
而在外围的段容骞也不能幸免的被这女子煞到了。
老实说,他看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但如此绝色又气质甚佳的女子,这倒是第一个。
顿时,平静许久的心湖竟莫名的泛起了涟漪。
他的眼神像是被黏着似的,随着那名女子的身形移动着。
就在众目睽睽下,那两名先后出来的女子,静静的往一处方向行去,并未交谈一字一语。
然而,大家的目光却怎么样也舍不得离开,一直紧紧尾随两人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
原来围观的一大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一哄而散,神情还残留着方才乍见佳人的惊喜。
此时,失神的段容骞也回过神来,转头想吩咐身旁的段风几句话。
一向洞悉主人心事的他,哪还用得到主人的提醒?只见段容骞尚未开口,段风便向一旁散开的群众跑了过去。
没多久,就见他兴匆匆的跑回来说:“主子,我查到那位姑娘是谁了!”
“真的吗?快告诉我!”抑不住心中的惊喜,段容骞焦急的轻声催促着。
“主子,您别急,我这就告诉您!我听他们说,这户人家前些日子才搬来,搬到这还不到半个月呢!”
“你说她们才刚搬来城里不久?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听说这户人家可是大有来头的!”
“是吗?什么来头?你倒是说来听听!”
只见段风深吸了一口气,才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答道:“报告主子,其实这户人家不是别人,正是驰名江南的第一绣坊,颜通海一家人!”
“什么?你说她们是‘通海绣坊’的人?”对于这样的答案,段容骞着实的吃了一惊。
话说通海绣坊,其绣技,直能说是巧夺天工、神乎其技,一针一线都是真功夫,呈现出来的图案,宛如实物原像、栩栩如生。
不但如此,其用色之瑰丽更是独树一帜。别家绣坊不敢轻易尝试之色调,在他们的运用之下,竟有了不可思议的风格产生。
因此,别说他们的成品在江南颇负盛名,连当今圣上都对其绣技颇表赞扬,地方每年呈贡的物品中,往往少不了它的缎布丝绸。
当然,颜通海之名在宫中也是人人听得。只是实际见过他本人的官员,却是少之又少。
如今,乍听对方已从江南迁至此处,多少都会让人倍感吃惊。
所以,段容骞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眼看主子略显惊讶的神态,段风更是毫不保留的将所探知的消息,一古脑儿全盘托出。
“主子,奴才话还未说完呢!听说那名美艳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颜通海的独生女颜巧巧。”
“你说她是颜通海的女儿?你没骗我吧!”对于段风的话,他又是吃了一惊。
“是啊,奴才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人啊!”段风认真的点了点头。
听完这番话,段容骞陷入自己的沉思。
只因他从没想过,颜通海惟一的传人,竟是如此绝色的佳人。她不但有着出众的外貌,还有一身过人的独门绣技。
如此色艺双全的女子,可真是让他动了心。
看来,他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这次他实在得全力以赴才行。
我一定会再见到你!他看着那扇深红的大门,在心底暗自期许着。
颜府。
话说刚从庙里拜拜完回来的颜巧巧,正坐在房间里喝着茶。
此刻,只见另一名娇小的女子,在房里气冲冲的走来走去。
“小姐,我……我真的快被气炸了,您瞧今早门外那群人,像苍蝇一样等在门口,那嘴脸我一想起就想吐!”女子一边说,还一边叉着腰,脸上尽是怒气未平。
“哎!!韩盈啊,我说你也别那么气嘛!不理他们就是喽!”只见颜巧巧放下手里的水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拜托!小姐,你就是这样……”听见这样的回应,韩盈突地跑到她身边,直直劈头说:“你看看你,老是一副不计较的样子,还叫我不要理睬,真……真是气死我了!”
说完,她果真鼓起两个腮帮子,气呼呼的不肯再说话。
“好啦,好啦!我的好妹妹,你别再气了,行吗?”颜巧巧柔声安抚着她,然后捉起她的手,低声安抚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真的不希望看你和别人起冲突,更何况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视若无睹不就成了?”
“小姐……”面对主子的体贴与大量,韩盈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啦!没事,你啊!赶快把上次我教你的活儿绣完吧!我昨天看了一下,你还有好多没绣呢!”说完,颜巧巧拿起自个的刺绣动起手来。
看见这样的情形,韩盈也只得乖乖闭了口,手上拿着未完的活儿,静静的思忖着。
小姐对她一直都是相当好的,甚至私底下将她当亲妹妹一样疼,从来不会对她呼来唤去、颐指气使,有好的东西,不吝惜与她分享,脑中不但没有世俗阶级的观念,对人也没有心眼儿。
所以她才会那样替小姐担心啊!只因小姐那柔顺的性子,实在太容易招人欺负。
想当初还未迁到京城时,爱慕小姐的人就如过江之鲫,每天守在大门外想一睹芳容的男人不计其数,任凭家丁们怎么赶也赶不走。
归咎其因,只能说小姐实在是太美了,这世上要找出与之相较的女子,恐怕很难,再加上小姐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还拥有老爷独传的绣技,如此才艺俱佳的女子,男人很少不垂涎的。
因此,每每小姐要出门时,总会引起不小的骚动。更夸张的是,即使小姐再怎么乔装,再怎么掩人耳目,还是逃不过那一双双紧迫盯人的眼睛。
面对这样的情形,小姐还是忍气吞声,小心翼翼不引人注目。
是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数度和人发生争执,搞得现场一片混乱。
甚至有一次,她还和一名想轻薄小姐的男子打了起来,娇小的她当然不敌男人的蛮力,结果硬生生被推倒在地,跌了个浑身鼻青脸肿。
那次,小姐真的被吓到了,一面哭着帮她敷药,一面要她答应不再与别人发生争执,否则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在如此严重的警告下,她也只好妥协了,咬紧唇不让怒气溢出。
只是每次看见那一个个不怀好意的嘴脸,她还是气得咬牙切齿。
怒气无处可发的情形下,最后只能回到小姐房里,关上门对着小姐大吐不平。
久而久之,双方也都习惯了,常常是温柔如春风般的小姐,耐心的听她大发牢骚,根本不当自己是受害者。
所以在她心中,一直都好爱小姐。面对着对她犹如亲人般的小姐,她说什么也要保护她。
即使要她牺牲任何东西,她都愿意。
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的!韩盈看着正在安静刺绣的颜巧巧,在心中暗暗发誓着。
第二章
自从那日惊鸿一瞥之后,段容骞便对那张绝美的容颜念念不忘。
他本不是好色的轻浮之徒,但那日的初见,实在让他再也无法忽视心中渐大的波动。
于是,他也同其他着了魔的男人般,开始日日固定在颜府门前徘徊,只求一睹芳颜。
不过,最后的结果,往往是连对方的脸都还看不清楚,就被一大群人挤到边外,连丁点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老实说,凭他少将军的身份,一声令下就可以支开群众,甚至要强行求得与对方独处的机会都非难事。
只是,他一直不愿如此,使用特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他最不齿的行为。
所以,他只能慢慢苦思,如何才有机会与美人进一步接触。
像今日,他又不知不觉的来到街上。
正当他欲往颜府的方向行去时,没想到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两抹身影。
那身影他竟然觉得有些熟悉,直到他忆及前些天看见的背影,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是她?”想起深刻在脑海中那张丽颜,他的心开始雀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