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秘书急忙退下,手忙脚乱地先派遣小妹去张罗咖啡,然后自己打电话去订房间。
懂得察言观色的她知道,老板此刻心情正不爽,随便一点小细节不合他的意,都会引爆地雷,炸得大伙儿粉身碎骨——
几分钟后,她战战战兢兢端着咖啡走到韦鸿面前。
“韦总,您的咖啡……”
“嗯。”韦鸿头也没抬,径自端起咖啡就口。
“还有,您的房间订好了。”
噗!韦鸿痛苦地把喝到嘴里的咖啡全喷出来。“我的天……好难喝!”
“古秘书,你到底拿什么东西给我喝啊?”他怒不可遏地质问。
“是……咖……啡,您说要现煮咖啡不是吗?”古秘书吓得白了脸,声音不住害怕抖颤。“哪里不对啊?”
“我说我要的是咖啡耶!”他愤怒地将咖啡杯往前一推。“你喝喝看,这哪是咖啡啊?简直比女人喝的中将汤还难喝!”
“是……是吗?我看看——”古秘书端起杯子闻了闻,随即眉头紧皱。
好好的咖啡能煮成“中将汤”,这新来的小妹还真是天赋异秉啊!
“奇怪,今天我是冲犯到了什么?连咖啡都欺负我!”
碰!碰!
一阵砰砰乱响,韦鸿火大地踢倒垃圾桶—倾倒的桶子撞翻文件矮柜,纸张哗啦啦跌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低气压凝结,尴尬充斥室内,古秘书心虚不已地低下头。
错就错在她没有确认新来的小妹手艺如何,贸然端出新手成品,这下祸可闯大了!
“好了!懒得说你。出去出去!免得我看了心烦。”韦鸿挥手赶人。
“韦总!真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我现在马上去重煮……”
“不必!据我的了解,你煮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拿起外套,韦鸿微微皱眉,转头交代古秘书。“这几天我可能都不会进来,有事情电话联络就好。”
“是。”古秘书恭敬鞠躬,暗暗松了一口气。
夜,车水马龙的街道满七彩霓虹,将城市的夜幕烧得沸沸扬扬。
台北城中某家知名PUB正热力四射,不太大的空间里满是各行各业菁英分子,音乐声中隐隐然散发属于都会的,暗夜的魅惑……
魏若绮、林继武、田倩柔各分据小圆桌的一方,三个人对饮薄酒、畅谈彼此生活点滴,这是他们合伙花店生意之余,最常用以放松情绪的休闲方式。
“拜托!你当真伸手进去人家西装里面掏钱喔?大白天不怕人家告你非礼?简直土匪嘛!”
听着魏若绮白天的遭遇,林继武和田倩柔莫不张口结舌,只觉她的行径未免太过嚣张了些?
“对,我上辈子搞不好就是土匪头子,山寨主之类的——”
魏若绮一点也没悔意,骄恣地双手插着腰,高高扬起下巴。“哼!谁叫他要不长眼睛,谁不好去撞,偏偏撞上我?”
“唉!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嘛,万一闹到警察局不是更糟吗?”
秀眉微蹙,田倩柔拨着长发,对好朋友过分的言行表示不以为然。“做生意的讲求和气,搞不好他有机会成为我们的顾客呢!你这样莽莽撞撞,不是坏了我们琉星花坊的名声吗?”
“当时气急攻心,我哪里想得到那么多?”魏若绮无所谓地耸肩。“算了,那种‘澳客’不要也罢!总之,我拿到该拿的赔偿就好了。”
“ㄡ!可怜哪,对于那名可怜遭受你‘性侵害’的男性同胞,我真是深深感到同情!”林继武不住摇头叹气。
“你说的是什么话?”魏若绮不悦地斜眼瞪人。“多少人甘心情愿想让我摸,我都还不屑呢!能被我在重点部位摸那么久,算他狗运好!你知不知道?”
“哈哈,魏小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林继武眯起眼,边啜饮着酒,意味深远地调侃取笑道:“你的光荣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陈年干柴你都烧不动了,更遑论人家高帅挺拔的英俊潇洒少年郎——唉!我看那位仁兄今天恐怕得去收惊 !”
“好过分!你敢取笑本姑娘!”
涨红粉颜,魏若绮抡起拳头往林继武身上乱打一气。“什么烧不动?那是人家有原则,才不关我的事……”
“对啦!说来说去都是别人不识货。咱们琉星镇店美女魏若绮小姐,多么秀色可餐呢!”
“哟,我可不可餐你又知道了?”魏若绮反讥。
“是啦!有些女人只能看不能摸——”林继武笑谑地捏了捏她烫红的嫩颊。
“瞧你,看起来应该是蛮可口的——只是不晓得实际的口感如何?”
“噫?听继武的口气像是跃跃欲试呢!”
田倩柔暧昧地看看两个见面就斗嘴的同事好友。“这样好了,如果你真的很好奇,干脆今晚就带回去试试看嘛!万一好用你们就凑合着用一用算了。”
“让他试?”魏若绮垮下脸瘪嘴阵道:“我呸!再缺男人我也抵死不从。”
“你呸什么呸?”林继武很是不屑。“就算你想,我还不愿意呢!不要以为所有男人都是饥不择食,我和那位先生一样是‘有为有守’!”
“喂,你欠扁啊?叫你不准说还说!”魏若绮拉下脸警告。
“为什么不能说?你想想看,在这种时代,碰上谦谦君子的机率比遇上恐怖分子还小得多耶,你不觉得自己很幸运吗?”
林继武正经八百的表情下是戏谑的语气,摆明以取笑她来作为生活主要乐趣,魏若绮确实没他的辙,气嘟嘟鼓着粉腮。
“哼!光取笑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去交几个辣妹给我们看看!”
“继武,你也真是的,看着好朋友孤家寡人、孤苦无依,你不但没有发挥爱心疼惜她,还不断打击人家的痛点,你良心喂狗去啦?”
“就是嘛,还是倩柔对我最好了。”魏若绮撒娇搂住田倩柔的肩。
“别理他,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讲?我们听我们的歌,喝我们的酒——”
“说到这个,我一直忘了问你——那位干柴老兄都没跟你联络?”
“吱!谁要跟他联络?我巴不得从不曾认识过他!”魏若绮摇着头,拿起酒瓶直灌。“求求你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很烦咧!”
“才不管,我偏要讲,以男人观点来看,我猜那位老兄不是什么原则不原则的,绝对是你饥渴了太久,露出恶虎扑羊的模样,把人家给吓得‘例缩’啦!哈哈哈……”
林继武完全是哪壶不开,他提哪壶。
“给我闭嘴!林继武你很烦耶……不怕我砸烂你的大猪头啊!”
擎起酒瓶作势敲他的后脑,魏若绮最恨别人嘲笑她薄弱的异性缘,屡相屡败的相亲经验是她心口不能提起的痛。
特别是那次和一名相谈甚欢的相亲对象,共处一整晚却什么也没发生,此事在闺中好友间成为笑谈。
偏偏这“白目”的男人林继武,动不动就拿这件事嘲笑她,每每把魏若绮气得火冒三丈。
“好了,别尽往人家的伤口洒盐,继武!”田倩柔公平裁判道:“你没听过林忆莲唱的: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若绮她已经够郁卒了,请你多给安慰,不要再刺激她了。”
“哈哈哈……也难怪啦,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对母夜叉感兴趣……”
一阵突兀而陌生的男人笑声在身边响起。
“谁啊?笑什么?”
魏若绮神经敏感地搜索身边,不计形象地吼骂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偷听我们讲话?太过分了……”
“不用偷听,是你们讲话实在太大声了想不听都不行呢!”
韦鸿爽朗磁性的声音,伴随英俊的脸庞出现在三人面前。
“天啊!怎么会是你?”魏若绮吃惊地张大双眼。
俗话说“冤家路窄”,但是,像他们这样冲突后几个小时又撞上,这条路未免也太“窄”了!
“怎么?这家店没规定我不能来吧?”
笑意满脸的韦鸿举着酒杯向田倩柔和林继武颔首。“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位先生是?”田倩柔狐疑地转向魏若绮问道:“是你的朋友吗?”
“哼!谁那么倒霉有这种朋友啊?”魏若绮别过脸,不想理会地径自喝酒。
“没错。”韦鸿嘴巴也不客气,极尽讽刺道:“我也相信我家祖上有积德,不会交到你这种疯癫泼辣、行为放荡,完全没有女人味的朋友——”
“你说什么?”没想到这个男人在她朋友面前,仍然一点面子都不给,魏若绮气呼呼往他跟前一站。“有胆再说一句试试看!”
“冷静点,若绮。这儿是公众场合,你保持点形象嘛!”
“不必了!一个敢当街搜男人身的豪放女何来形象?”韦鸿嗤之以鼻。
“哦——原来是你……”林继武从两人唇枪舌战中会意过来。
“我懂了,你就是遭受女魔头侵害的受害者啊!”
“林继武!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魏若绮赏林继武一记白限,理直气壮地说:“那十万本来就是他该赔偿我们店里的损失,就算吐也要硬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