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少废话!到底说不说!”他喝道。
“好……好嘛!”晓绢揉了揉差点被震聋的耳朵,嗫嚅道:“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芝青为什么没来。昨晚,她说出去走走,然后,我就没看见她了。”
“你说,她昨晚……一整晚都没回家?”他打断她的话,感觉心往下沉。
“应该……唉!我不确定,我昨天在……光达那里过夜。”
晓绢直截了当的说,她和光达已是公开的一对!
“你敢耍我?跟我扯半天,你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气极败坏,焦急得想杀人!
“别急嘛,也许,她只是有点不舒服,下午就来上班了。”她不疾不徐的态度,更惹得他心急如焚……
“胡晓绢!你算什么好朋友?一点儿都不担心她的安全。老天!芝青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听晓绢说得轻松,司徒傲龙的心七上八下地,忍不住怨骂道。
“我这朋友再怎么不好,也好过你这个度量狭小的前男友。”她借机损他。
“放心,我确定她没事,你若不放心就去找啊!”
其实,晓绢是故意说得模糊让他紧张,她知道昨晚芝青到利韶天的诊所复诊晚归。可能吹了风,有点小感冒而已。
利韶天挖掘出埋藏芝青心底的迷障,她似乎更深陷那段遭遇里而难以调适心情。所以,利韶天建议她给自己一天的时间,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地放松,也许有利治疗。
依晓绢的感觉,要打开心结,除了心理治疗,还要有司徒傲龙的诚心原谅和接纳,芝青才能完全解开这困扰!她之所以胆敢冒着丢工作的危险,无所不用其极地惹怒他,就是希望激出他内心真正的情感。
若非司徒傲龙对芝青爱得深重,否则干嘛花这么大的力气恨她?
恨——也要伤神费力啊!
“找?你以为我很闲吗?”
司徒傲龙的火气很大,语气不像因员工不见而耽误工作进度般该有的急迫,反而更像遗落了心中最亲密的挚爱一般。
晓绢不禁得意漾开笑脸,皮皮地挑衅道:“随便!反正,她一向孤家寡人,万一病死没人知,也没什么好意外!”
一番对话后,晓绢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他爱着芝青,或许这份爱被误解与仇恨给深理在心中;她早想为他们掘出这份爱,而且深信,只要方法得当,一定可以让他俩重燃爱火。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胡晓绢,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那你呢?想想你对芝青所做的一切,你又是什么?”
“喀!”晓绢一口气讲完这些“虎口上捻须”的话语便即刻挂断电话。
他知道怎么做的,如果他还爱着芝青的话。
撑着下颚,她胸有成竹地微笑……
☆☆☆
司徒傲龙怎么也无法平静自己的思维。
闭眼睁眼全是芝青凄绝哀怨的模样,她因不明原因而彻夜未归,让他担心焦躁地连公事都办不下去,满脑胡思乱想。
对她到底是爱是恨,已经不重要了,眼前他只想见她一面,知道她仍平安就好!
烦躁地丢开一切,司徒傲龙驱车直往她赁居的寓所一探究竟。
就在电铃几乎被他按爆的时候,芝青身着淡粉居家服打开铁门走了出来,半合上门,倚门看着他,红着眼像是整晚没睡。
“你怎么了?”司徒傲龙的口吻平淡中带着温柔,轻声问道:“生病啦?看过医生没有?”
芝青对他的好声好气感到受宠若惊。过去,两人独处的时候,他绝对没好脸色,今天的他委实奇怪。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答:“一点小感冒。自己买些成药吃吃就好!”
“前几天见你。还挺好的啊?是不是被这阵子的流行性感冒给传染了?”
他定定望着她脸上的疑惑,这才被自己对她的关怀吓到。怪哉!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而且还是对一个恨之入骨的女人?
她凄凄笑了。“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撇开公事,跑来这儿追究我的感冒病毒来源,不觉得有点……无聊吗?”
芝青感到疑惑不解,这个人难道真的吃错药?还是被观世音菩萨附了身?莫名其妙移情转性,是良知发现了吗?“我……我是担心你生病会影响‘威龙镇’——你知道,它已经成为这一季的指标个案了,也算是‘龙腾’的金字招牌……”他给自己找借口。
“哦!原来是这样?说半天还是为了银子的考量,您多虑了,我就算病了,也一定不会误到贵公司的生意。”
芝青公事化的应付,眼中有抹不去的失望,她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才专程来探,结果并非如此。
“你,不请我进去坐一下?”他望了望门内,眼神充满渴求。
“不,不好吧!屋里很乱,我又生病,现在充斥着细菌……不方便。”
她紧张地拒绝,恐惧清楚的显现在苍白面容上。
“你居然这么怕我?”他炯炯目光盯着她欲语还休的眸。
“是你的所做所为,太令人觉得害怕……”芝青以掌梳拢微乱的直发,苦笑着说:“你走吧!我会在明天一早把你要的东西准备好。”
“那……那好吧,我们先不谈公事。你生病了,要记得多休息。”
他怜惜的望着她倚门而立的憔悴身形,暗自猜想:到底是什么病把她折磨得憔悴至此?
“生病是我个人的问题!我不该因私人生病而耽误公事。放心,该交的东西,我会如期给你!你走吧!我要进去工作。”
她径自回头拉开铁门,司徒傲龙即刻尾随进入,待她发现,他已站在玄关。
“不!你不可以进来!”她死命挡住纱门。
“拜托,让我进来,我没别的意思,只想陪陪你,保证绝不侵犯你,好不好?”
“你……”她惊骇地瞠大眼睛。“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做一个无怨无仇的普通朋友,只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司徒傲龙前所未有的好声好气,他也弄不清自己发生什么事,一见病恹恹的她,心就软了,天大的血海深仇全可暂抛一边!
或许,她的柔美让十年前相爱的甜蜜回忆敲叩心扉;也或许是胡晓绢不客气的指控,像给他一棒似的打醒他沉睡多时的良知。
“不!我们之间除了公事,没有什么好谈的。”
推挡纱门的手臂已撑不住,她现在生病感冒,身体很弱。更何况,他一向力大如牛!
门被司徒傲龙推开,但他并未冲进来,只温柔恳求着她。“芝青,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那……那……你就进来坐一下吧?我去倒杯茶。”她勉为其难的说着。
她病着,走起路来像缠了脚的古代女子,摇摇晃晃地仿佛风一吹就倒地。
他连忙上前扶住她。“别忙!看你病得不轻,我送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算了!我最怕医院,怕药水味,去了病情更严重。咳!咳!”
芝青断续地咳嗽,很不舒服地抚摩自己的颈部,突然,又是一阵猛咳!
“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她猛烈咳嗽的痛苦模样揪疼他的心,打从十年前分手,这种心疼的感觉已经太久不曾有过……
除了芝青他不曾为任何女人心疼……再次懂得心疼,滋味一样难受。
这代表什么?
不必多想,答案已昭然若揭——沈如琪说对了,他仍然爱着她!
蓦地,他忘情地拥抱她,轻轻地啄吻她的颊边。
“干什么!不准你在我家撒野!”她勉强使劲推开他。
“别怕!我不是撒野,现在我只想做你真心的朋友,不想做你的敌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这个人还想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自己!她吓怕了,再也无法相信他的一字一句,即使他的话语带着轻柔,她还是对他充满恐惧。
他强劲的臂膀圈住她的纤弱娇躯,霸气中带着柔情款款,他粗犷的下巴搔刮着她高挺的鼻尖。
“青青,别害怕!放轻松,我……只是想重温……重温许久许久之前,那个未完成的旧梦……”
“不!不要——”她拼命想推开他钢铁般强固的臂膀,哀求道:“你……请你做个真正的君子,我相信你会尊重我,所以才让你进来……我……”
她打着哆嗦,浑身轻颤!她后悔了!深深悔恨不已!不该让他进来的。
“你……已经有婚约了,如果你有需要,应该去找你的老婆,不要找我!”
“婚约?怪了,这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司徒傲龙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缓和体内那股想疼她宠她的欲念。如果可能,他希望能给她真正的肉体欢愉,而不是兽性的报复……
“不知道?司徒傲龙,婚姻是神圣的,沈小姐为你付出十年青春及感情,既然你对她已经有公开的承诺,你就要遵守,背着她胡搞对她不公平!”
“婚姻虽是神圣的,但要有爱为基础!芝青,我没爱过如琪……坦白说,自从发生那件事,我就不能再爱了,你给我的伤,已扼杀我所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