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亚堤咬牙,双手紧紧握拳,内心生起一把浇不熄的怒火。
她居然让别的男人吻她!
“我──”快雪怒视他,中晌,深吸一口气。“我做什么应该都不关你的事吧?倒是你,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指教?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快雪转身开门,想早早阻绝两人的距离。
亚堤冰冷而满蕴讽刺的话从她身后传来──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只要有钱请侦探,还怕找不到人吗?
“没想到才几个月没见,你已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了,‘段氏’的总经理?你看上的对象,条件都不弱嘛!”
闻言,她立即旋身,冲向亚堤,忿怒地说:“你不要太过分!我从来不是看上你的背景,也不会因为云磊的背景而跟他在一起!亚堤·坎贝聿,你听好,我的家世也不弱,从不需要,也没有不堪到需要攀龙附凤!如果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辱骂、嘲讽我,是不是可以请你滚了!”
她很受伤,没想到他居然认为她是那样的女人。
亚堤惊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分了,他只是因为其他男人亲她而忿怒的口不择言。“我无意嘲讽你。”
“那好,你走吧!”说完,转身,就要推门而入。
“快雪!”他不禁为她充满淡漠的语气而感到愤怒。“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而你一定要这么侮辱我吗?”她不甘示弱地反驳。
亚堤烦躁地扒扒头发。“我们好好谈话好不好?”
“没什么好谈的!”她扬声拒绝。再多的接触,也只会加重她的伤罢了。既然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就没必要多惹神伤,她不会让自己变成失去他就会活不下去的菟丝花。
他失去耐心,直接打开门,将快雪拉进去。
再跟这个固执的女人争执,一定会到天亮也没结果。
“你做什么?这是我家……”
快雪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她被拉进公寓,坐在沙发上。
亚堤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就这样对望良久。
快雪凝视着他,心情渐渐平复,随之而来的却是委屈,她幽幽地说:“你不该这样对我的,不应该这样一而再地伤害我的……”
快雪抬眼,以含怒的眼光看着他。“你不觉得,这样很卑鄙吗?”
他懂不懂?他懂不懂其实她最感到难过的是自己不被因“爱”而珍惜。她要的是他对她说声“爱”,而不只是短暂的“要”啊!
她是个女人,跟其他女人一样,也渴望被呵护、被疼宠、被爱、被视为对方唯一的女人!她……也想要一段恒久的感情、合法的关系啊!
可她想要的一切,他都给不起。
既然不爱她,就不应该继续出现在她面前,既然不会有结果,就不应该对她说出仍然要她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这种做法,只会同时伤害两个女人。
亚堤站起来,他觉得简直无法和快雪沟通。他不是来了?不是用行动证明了他不能没有她了吗?
恍若作着困兽之斗,他来回踱着步。“我已经来找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阵灼热掠痛眼眸,快雪的呼吸蓦地急促起来。“我有求你来找我吗?为何要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觉得委屈就回去呀!”
亚堤的口气也变得恶劣。“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明明就爱着我,为何要如此任性?”
快雪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任性?”
“就是任性!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我希望跟你在一起,跟我回西班牙,一切就像从前一样。”像从前一样,两人继续过着快乐的生活。
“像从前一样,继续受你豢养、不能出席宴会、不会见你的家人,只能待在那栋豪宅里等你回来,是不是?”
亚堤一愣,有点抓不到重点。“我会带你见我的家人,你也会和我一起出席宴会。这是你所担心的?”他不可能藏着她一辈子,不让她见人。
快雪觉得丧气极了。“你还是没有搞懂!”
亚堤也火了。“那你就明白地说出来呀!你们东方人就是这个样子,心里拐了七、八个弯,没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说你爱我、说你要娶我啊!”快雪气极,脱口说出压抑了许久,不敢说出来的话。
他默然不语。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结。
话说出口后,也没什么退路了。快雪的心情反而变得舒畅,而且双脚踏在自己的地盘上,连说话都有力量了。
“是,我是传统的东方女人,要承诺也要形式,若你不能娶我,我也不想再听‘你需要我’这种鬼话!”
“鬼话?你是这样看待我的感情?”他气极。
快雪凝眸望他。她爱他爱到心都痛了,恨不得心软地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就满足了。
可是她做不到,她知道爱情需要婚姻作为保障,没有经过一个神圣的形式,随
时会被遗忘,甚至被轻蔑地对待,而她,不想和他走到这一步,所以,就这么算了吧……
“若我们没有共识,那就不必再说了。”
“即使你会因为你的坚持而错失我──一个你深爱的人?”亚堤冷冷地问她。
他的话击中她的弱点,快雪痛苦地闭上眼睛。
但她仍然坚持这么做。
“是,我宁愿错失。”她睁开眼。
亚堤没有说话,但光是脸上的表情就足以让人不由自主地发起冷颤。
“好,一切,如你所愿。”
他如狂风般,挟带一身怒气,离开公寓。
留下心碎的她,独自在空荡荡的屋里,垂泪。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吧?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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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各大财经报的头条都是外资两大集团争取与“段氏企业”合作,以期顺利标下“岐园”释股。
许多媒体都猜测“渡边商事”会顺利胜出,并因此入主台湾市场,他们甚至已经准备一开完会就直接发稿,抢得先机。
两个小时后,结果出炉,引起所有媒体哗然。
“段氏”竟然选择欧资,放弃日本财团。一时间,许多本来笃定结果,准备发稿的财经记者纷纷抽稿,重新追踪“段氏”的新合夥人──“坎贝聿”!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快雪趁段云磊在开记者会的时候,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坚守多年的岗位。
将要接手的秘书是她亲自训练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而她呢?应该会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作一个专业的理财规划员。
她知道,她可以的。
不过,她还是会先出国晃一阵子吧!
“韩特助,接下来你会做什么呢?”接手的秘书笑问。
“也许去纽约吧,到华尔街见习见习。不然,就到巴黎去放松放松。”
“好羡慕你喔!生活不用愁,可以想去哪里,就到哪里。感觉好潇洒,我也好希望能像你一样呢!”
快雪一怔,笑了笑。
因为不安定,才会从一个国家流浪到另一个国家。
她的旅行,每一次都是一种逃避呀!
“快雪!”
门被推开。
“记者会结束啦?”
段云磊志得意满,他穿着手工细致的名牌西装,更衬托出他的贵气。
“所有的记者都来了,快雪,你让我的事业达到了巅峰!”
“所以,请接受我的辞呈。”
快雪躲过云磊要抱住她的手臂,俏皮地递出辞呈。
段云磊的肩膀垮了下来。“可不可以不要选择在这一天?”
“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快雪捧着整理好的小纸箱,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那个‘坎贝聿’的人还在公司吗?”
“记者会一结束,亚堤·坎贝聿就匆匆离开了。他身边的业务经理说他已经订好机票,直接回西班牙了。”
“喔。”快雪失望极了,她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强大的失落感比当初离开西班牙时更盛,因为,这一次亚堤亲自前来,而且还开口要求她回西班牙,她本来是有机会和他在一起的……
她甩甩头。没关系的,虽然短时间内会很难受,但要她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情妇,那才难受。
她仰起头,不让自己再想,拿起纸箱,走出办公室。
她要将亚堤逐出脑海,把这份痛彻心肺的感情埋在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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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正在收东西的快雪停下动作,疑惑着谁会来找她?
这个人还挺幸运的,因为明天她就要到纽约了。
辞职后的这几天,她都在收拾东西,分类打包封箱,准备把东西寄回老家,因为她也许会在纽约一待半年,所以这个房子早退了租。
开了门,快雪惊讶地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她一定是看错了,亚堤·坎贝聿怎么会出现在她家的门口?
亚堤满意地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进房门。
见到客厅内打包妥当的东西,亚堤脸部罩上一层黑云。
“你是怎么回事?要逃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