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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飞搂搂她的肩。“不会的,青衣不是那种会嚼舌根的女人,你看她刚刚见着了我们俩,她不是比我们还惊慌吗?这就证明青衣她可以谅解我们俩的关系,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撞见你我在一起的这一幕。”

  子飞虽这么安慰着白铃,但白铃的心头总不是很踏实。

  青衣是怎样的人,她也清楚,但她还是会怕,怕青衣爱玉庭太深,怕她会视她为眼中钉。如果青衣早就想当孙家的少夫人,那么……在这样的好时机里,青衣会放她一马吗?

  白铃不那么确定了,毕竟一个女人的爱意是很可怕的,她想,也许——青衣此时正打算将她从孙家中踢出去!

  不行!她得赶在青衣行动前,保护好自己,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忍受外人因她与子飞的这段感情加诸在她身上的苛责。

  她得回去,回去阻止青衣说出这一切。

  白铃挣开子飞的胸膛。“我得回去了。”

  子飞没留她,只是说:“不管你做任何决定,别忘了你的身旁一直有我在支持。”他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白铃微微点头。她现在整个心思全放在阻止青衣说出事实真相那件事上头,根本无心去理会子飞的表情。

  她得赶回去,要快。

  第9章

  白铃忐忑难安地在自个儿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她一颗心全悬在青衣今儿个撞见她与子飞并肩而出的那一幕上。她心里头存着不安的情绪,她怕她与子飞的事若被揭发,那往后她与子飞将如何在这个城镇立足。

  不,不行!她不能坐在这,傻傻地等着任人宰割,她得出奇制胜,得在青衣告诉玉庭之前,反将青衣一军。

  对,就是这样,她不能样样都输,样样都栽在青衣的手上。

  白铃的脑子被恐惧冲昏了头,她一心一意想制止青衣可能有的任何行动,于是她托人找来一名急欲功成名就的潦倒书生。白铃告诉那名书生,她是孙家的大少奶奶,却被家中的一名丫头欺压,她说青衣是靠美色媚惑男主人的邪媚丫头,说青衣人前人后一个样,说她这个大少奶奶是在忍无可忍之下才会做出陷害青衣的抉择,她是逼不得已的。

  书生看孙家少夫人真的很可怜,于是在重金重利的引诱下,他点头了。白铃将自己从青衣那偷来的钗头凤拿给书生,与他窃窃私语着。

  他们俩正一步步地推青衣走向万丈深渊里。

  ???

  玉庭狂暴得像个风魔似的扫落整个屋里的一切,青衣强抑住心里的那份惊愕,强作镇定地望着自个儿的夫婿。

  玉庭他怎么了,为何他没了以往的温文,狂暴得好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难道他……“你知道了!”知道白铃背叛了他?

  玉庭乍闻青衣没有丝毫的反驳,便承认了她的出轨,惨白的面颊倏然刷成铁青。“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他嘶吼着。

  当外头流言纷飞,他仍旧不愿相信青衣会背叛他,而感情出轨,但是,眼前那名书生得意洋洋地拿着他当日送给青衣的钗头凤,到处宣扬自个儿与孙家姨夫人的那一刹那,玉庭整个脑子里被那份妒意给冲昏了。

  他不能忍受青衣的背叛,他一定会亲自问她,问个水落石出,他才甘心。

  “我?”青衣张大了眼,急忙地否认。“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出轨的人该是……”不行,不能说,说了,白铃与周大夫如何在孙家自处,而孙家对这儿媳妇的不贞又是怎样的情何以堪。

  青衣的支支吾吾看在玉庭的眼里成了无言以对,是她对事实的无言以对,是她对真相的无可反驳!

  “该死!”他忿怒地捶上石墙。“告诉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你要背叛我,让我这么难堪?”

  “我没有。”

  “你没有!”玉庭倏然瞠大了眼,睁着眼望着青衣,他的大手猛张箝制住她的双肩。“那我问你,在我们成亲隔日,我送你的钗头凤在哪?”

  在哪?

  青衣吞吞口水,表情更是不自在了。

  她如何告诉玉庭,他送给她的钗头凤被她给弄丢了?那是他亲自选购,亲手将它别在她发髻的赠物,这遗失、弄丢的说词要她如何说出口!

  眼看青衣眸光不停地流转,眼神是既惶恐又无奈,玉庭不禁冷哼出声,他从衣襟口中掏出那支钗头凤。

  青衣倒抽了口气,眸中又惊又喜。“你找到它了!”她伸手要去接,却被玉庭猛然收回,紧握在手中,他眼底怒火燃烧得更旺、更狂了。

  他将钗头凤紧掐在手心中,让那有棱有角的凤凰钳进他的血肉里,玉庭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痛,他任着那支钗头凤将他伤个彻底。

  青衣虽不明白玉庭对她为何有这么深的误会,此时,她也不想去深究他的改变,她只求他别再这么伤自个儿了。

  她抬起满含着泪光的眼迎视着他,而玉庭却仍旧面无表情。她想转身离开去拿药箱来治他的伤。

  玉庭的手却一味地禁锢她,不让她离去。

  “我只想去拿金创药,你的手在流血。”她满含着泪光迎向他的面无表情,抑或是迎向他一脸的仇视。

  她是他的妻啊,他怎能用这种目光伤她!

  “告诉我,为什么要将我送给你的东西转送给别的男人!”难道他之于她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不然,为何就连她要红杏出墙,都要用他送给她的东西来凌迟他的自尊!

  “我没有,没有。”她无奈地垂着两行泪,音若蚊蚋地开口。“我只是不小心遗落它,并未将它转送给任何人,更遑论是送给别的男人了。”

  “说谎!”他大声地驳斥她。“若真是不小心遗落,那为何会被住在东门外的书生给捡了去?为何——为何他要诬赖你,说你——”他说不出她的下贱。

  青衣意乱地揪着玉庭的衣服,眼神不住在流转,她开口问他:“说我什么?他到底是说我什么?”不然,玉庭不会这么冷酷对她的。他说过他最爱的人是她,不是吗?

  玉庭瞅着满是痛苦的眼对上青衣眼底的那抹慌乱,他咬着牙开口:“他说你跟他有染,他说,钗头凤是你赠予他的订情物,说你下贱,说你人尽可夫,说你沈青衣一双玉臂千人枕——”玉庭将他所知道最伤人的话全拿出来伤青衣了。

  青衣原本揪在玉庭襟口的手缓缓地滑落,她张着满是惊愕的眼迎视着自己的丈夫,望着他,久久不语。

  她在玉庭的眸中看见了恨与不谅解——

  “你相信了!你相信了那名书生的话,你真以为我沈青衣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妓女。”她不敢相信玉庭竟然这样对她!“你宁愿相信一个不知名书生的话,也不愿去相信你挚爱的妻子!”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你若真爱我,那你就该信,不需任何理由,只因我是你的爱。”爱,本身就该有这样的基本信任,不是吗?

  青衣坦荡荡的目光激怒了玉庭。他忿怒的双手倏然一抓,抓在青衣的水袖上,玉庭一个使力,青衣的衣袖成了两片,让她大半的玉臂裸露出来。

  玉庭气愤地拉高青衣的右手,指着她腋下的那粒朱红的胎记,张牙舞爪地开口质问着。“如果你与他真的没有任何的暖味关系在,那你告诉我,为何那名书生知道在你的腋下会有一粒朱砂痣?”在这样的铁证下,她要他如何去相信她的空口白话!

  玉庭口中的铁证仿如一记青天霹雳,冷冷地轰打在她头上。

  青衣无话可说,因为腋下朱砂这样的铁证若非是与她极为亲密,他人又如何能得知,只是,青衣不明白,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恨她,恨到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诬陷她的清白!

  青衣跌坐在椅上。她知道此次玉庭是误会她很深了,不然,他眼中不会有那样的忿恨。

  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他口中的铁证,但是,她有一句话想问清楚。“我只想知道,你还爱不爱我?”

  玉庭陡然将手中的钗头凤从手心的血肉中拔起,丢掷在地,忿而转身离去。

  青衣望着地上那和着血的金饰,心一寸寸地在沉沦,她知道,没希望了,玉庭这次宁可相信外头的诬陷,也不愿去相信她的清白。她这一生的幸福就这么沦丧在这个莫须有的流言里。

  青衣无言地淌着泪,她不晓得今后没有玉庭呵护的日子,要如何地过下去。

  尹红耽忧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两眼空洞且无神的青衣,禁不住地,她跪倒在青衣的面前,激烈地比着:“让我去告诉少爷,说红杏出墙的不是你。”只要玉庭少爷不再误会青衣姐姐,那么青衣姐姐就不会再这么失魂落魄下去。

  尹红这么打定主意,站起身就要走。

  青衣陡然回神,拉住尹红的手,她摇摇头,失神地喃喃语着:“没用的,玉庭他不会信的。”他对她已彻底寒了心,此刻,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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