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烈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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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将她的衣裳拿高。“我衣服毁了。”在衣服的屁股后面被火烧出个大洞来,这衣服叫她怎么穿嘛?

  云楼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衣服被烧了。”他还以为她被怎么了哩,害他担心得要死。

  云楼放松了紧绷的心情,顺势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好温暖,好暖和,他刚刚在外头都快被冻死了。

  红袖看到云楼那般不在意,一气之下所有的怒火又冲向云楼,“什么叫‘原来只是衣服被烧了’!你知不知道这衣服是我这趟外出仅有的一件!没了衣服,我怎么走出这间庙?”

  云楼懒懒地看了红袖一眼,突然,站起身来,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衣袍。

  红袖红着双颊,不自在地吞口口水,好难开口地追问着:“你,你要干么?”

  “脱衣服。”

  “脱衣服干么?”

  “借你穿,省得你为了一件衣服一直在我耳朵旁犯嘀咕。”他三两下就把衣服给脱了下来,丢给她。

  红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接到后看了那白袍一眼。倏然,她脸上的那抹红采泛得更狂、更艳。

  红袖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

  “不穿?”云楼挑高了眉,戏谑的眸光扫了红袖赤裸的手臂一眼,而后眸光定着在红袖的雪白如脂的肩头上。“那你只好继续穿个肚兜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喽。”

  “你!”红袖气得脸发红。“好卑鄙、好无耻,你不要脸。”她拿起云楼的袍子便往云楼的脸上掷。

  云楼顺手接了过来,忍住笑意不让自己的得意笑出声响。

  红袖用双手环在胸前,啐声道:“你!别过脸去。”

  “为什么?”云楼径是装傻,而一双眼直勾勾地硬往红袖胸前的肚兜上头瞄。

  红袖困窘得用自己那件又破又脏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躯。“我要换衣服,请你别过身子,转过头去。”

  云楼摇摇头,根压就没打算要转过身子。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的衣服破成那个样子,不能保暖的。”

  “不用你管。”谁要他猫哭耗子假慈悲来着!

  云楼不理红袖的冷嘲奚落,迳自将自己的袍子烘干,继而又脱下里面的衬衣,反正他就是做他要做的事,就是不去理睬红袖的怒气冲冲。

  红袖看着云楼视若无人般的在她面前脱了一件又一件,她的脸红得好像颗红苹果一样。

  老天!她要昏倒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女子面前袒胸露肚的!

  红袖的眼飘呀飘的,忍不住地飘到云楼赤裸的胸膛。

  倏地从她面前飘来一朵白云。

  红袖收回盯在云楼身上的目光,聚合视线,往上一瞧。

  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大剌剌地裸着上身站在她面前!

  “你……你……”她的喉咙好干;红袖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才又昂头,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脱裤子了,你还要继续看吗?”云楼揶揄红袖刚刚紧盯着他瞧的模样。

  红袖要自己千万得忍,别让他这张可恶的脸给激起了怒气。她咬着下唇,恨恨地抬眼,迎上云楼那满是戏弄的眸光。“你要不要脸啊?有事没事干么脱,脱裤子?”

  “我裤子湿答答的,当然得脱下来烘干,怎么,难道想把自己的衣裤烘干,这也是一件极不要脸的事吗?”

  云楼挑高了眉问红袖,红袖清楚他是存心戏谑她。

  她别过了身子,不再看他那满含笑意的眸光。

  云楼从红袖的后头将他的衬衣给递到她面前。“脾气傲了点,虽未必是件坏事,但你为了跟我呕气,而让自己受了寒,这就很傻了;穿上它吧,我可不希望明天天亮后,你变成病痨子。”

  红袖望着那衬衣,考虑了好一阵子。

  “嘿!丫头,你再不拿,我可要收回来了哟。”他作势要收回,而红袖急急地用手去接。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穿着男子衬衣总比穿着那件破衣衫要来得得体,是吧。

  “你,转过头去,让我好穿上衣服。”

  云楼没好气地转过身子,背着红袖猛摇头。

  他实在搞不懂红袖究竟是在矜持些什么?他与她的关系已亲密到夫妻的程度,而红袖有必要连穿个衣服都不准他看吗?

  “你可以转过来了。”红袖不自在地开口,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不停地四处飘荡,就是不敢定着在云楼的身上,看他赤裸着上身的模样。

  他赤裸着身躯让红袖敏感地察觉到女人与男子之间的差异及——他和她曾有过的亲密。

  云楼不是第一次见到红袖穿男装,但却是第一次觉得红袖穿男装的模样比女服来得娇艳,来得好看。

  那件对红袖而言稍嫌过大的衬衣裹着红袖,衣衫虽包住了她曼妙的身子,但长度却才及膝,红袖那修长的腿在云楼的衬衣下露出一大截来,挑逗着云楼的视线。

  云楼清了清喉咙,很努力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不让它色迷迷地直盯着红袖的那双长腿瞧。

  “你如果想休息,那里有稻草;铺着稻草睡,会比较保暖。”云楼用尽了气力,才走回火堆旁,他很努力地想扫掉红袖穿着他的衬衣那性感模样。

  红袖不清楚楼二爷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她只是好奇——“你刚刚不是说要脱裤子?”现在为什么又不脱了?

  云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该死的红袖,她真的不晓得现在她穿成这个模样,她的处境就已经够危险了吗?她竟然还傻呼呼地怂恿他脱下长裤!

  “你——”红袖才开口,云楼就嗄声地打断她。

  “你赶快睡觉,别这么罗嗦。”

  “我是怕你受寒耶!”她好心没好报。

  她嘟个嘴,心里满是不满地兜到稻草边,为自己铺好了床位,这才想到——“你睡那边。”她指着离她最远的角落。这叫保持距离,以测安全;这样他们两个才不会干柴烈火烧成一堆。

  云楼翻翻白眼,不大想理红袖。

  她都穿成那个样子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得离她远一点,这样才不会一时失控让情欲凌越了理智,而强要了红袖。云楼清楚,单凭他男人的气力,他要红袖要得轻而易举,但是他不想强占红袖的身体,他要她,就要她心甘情愿地臣服,而非主子强夺侍女的情不由衷。

  第8章

  楼二爷生病了!而就为了因那夜的一场大雨,连累她不得不送他回锡安县,进了她最不愿进的季家府中。

  其实她用不着理他的,是不是?谁理他那天晚上为了搜集柴火而淋湿身子,受了寒?那天要不是因为他的坚持,她的衣衫也不会被火烧出个大洞来的,不是吗?那她干么为了穿了他的衬衣而使他伤风、受寒而内疚不已?最后还因为同情心太过,而陪他回到季府中,天天陪在他床畔,喂他喝汤药,每天看他这张嬉皮似的笑脸?让整个季府的仆佣以为她是他新纳的小妾,而对她窃窃私语!

  愈想,红袖就愈有气。

  她不晓得自己得为了那天的一场大雨,而承受多少的无妄之灾;最可恶的是,二爷身为病人,却不晓得一个病人便该有吃药的义务;每次喂他喝汤药,她便得连哄带骗地浪费一番口舌,楼二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下所有的药汁。

  云楼半睁着眼偷偷望了表情不断改变的红袖一眼。

  早知道生一场小病便可以得红袖所有的关注,这场病他早生了,也用不着在苏家对她又哄又骗的还骗不到她的心。只是假生病也有假生病的坏处;像现在,他的烦恼就是一天三回的苦口良药,以及每天足不能出户的窘境。为了留红袖在季家,他这次可是吃足了苦头。

  云楼为自己的处境幽幽地叹了声,而红袖很敏感地听到了。她倏然回过身子,瞪视着他一脸的慵赖与无趣。“你无缘无故叹什么气?”是嫌命太好,成天不用工作,便能吃好的、睡好的是吗?

  云楼看着红袖捧在手中的药汁而摇头,他皱着眉峰问:“这药,我可不可以不吃?”

  噢!又来了!每到吃药时刻,楼二爷就会赖上他的性子,像个孩子似的直耍赖,说他不吃药。

  说实在的,除了楼二爷老是躺在病床上之外,她也实在看不出他生龙活虎的模样,哪像个病人来着?不过,她的质疑并不是这么的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躺在病床上的一天,他便有那个义务喝下这碗汤药。

  她将苦口难闻的药汁递近了云楼。“二爷,你就别为难小的我了,这药虽苦口,但有益于二爷的身子,你还是喝了它吧。”

  他箝住她的手腕,问道:“我喝了它,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着呢!比如喝下了汤药,那你的身子就会好转,你的身子一好转,那么你就可以像以往那样游走四海诸川,采遍天下各朵名花。”而她,就可以回苏家,不用再待在这看人脸色。

  真是莫名其妙,这季家的人全都是那副怪怪的模样;不说别人,光说楼二爷的寡嫂就好了;她啊,人前人后一个样,红袖老觉得她看她的眼光很怪异,像是她梁红袖跟她有仇似的,每次看她的眼光很冷寒。她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惹了她?红袖自从进了季家门后就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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