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说的话,你全听进去了吗?」她确认。
他看着她,几不可见的轻轻点了头。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记住这些话,等你愿意的时候,自己再仔细的想一想?」她央求,深知改变得一步一步来,眼前只求他能听进去、愿意思考才行。
他迟疑了一下,露出犹豫之色,可是手上传来的温暖,看着她小手对他的握执,他不由自主的又点了头。
「放心,你不会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陪着你把事情想清楚。」她承诺。
「你要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他反倒是犹豫的那一个,「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呢?」她意外。
「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
她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或是再去想那些错误的念头。
「记得我刚刚说的吗?要积极的面对人生才是,如果真怕失去,就更应该珍惜,知道吗?」她换个方式来问他,「而且你该问的是你自己……撇开那些不必要的忧虑,问问你最真实的心意,你想不想要我们留下来?」
他沉默了好一下,挣扎了很久,却是反问:「你愿意留下吗?」
她的回答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她抱着他,有些的哽咽,「不只是我,还有凤儿跟宁封,只要你不赶我们走,我相信他们也很乐意待在你的身边。」
又有点想哭了,他提出的问题,证明了他的让步,他愿意承认他想留下他们,他只怕他们不愿意而已。
「可是,你什么都不要。」他记得她的拒绝,拒绝接受他给予的礼物。
「凛,我要的并不是物质上的东西。」她知道,他说的是李家的资产。
「那你要什么?」他不懂。
「你的幸福。」她毫无迟疑的回答他,「我想要你幸福。」
他又露出困惑的表情。
「凛,只要你幸福,我就会觉得很快乐,所以,你不必为我夺取任何人的家产,你只要让你幸福就足够了。」她温柔的说道。
「幸福?」这对他来说,是个很难懂的字眼。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会让你幸福的。」打铁趁热,她首先要把他从衣柜中带开,「来吧!我们去看看凤儿,她要看见你去看她,一定会很高兴。」
雷冬凛看着面前等待他的手,迟疑了一下。
其实,他并不是很确定关于她所有的话,关于她后来说的幸福,那让他整个思绪还处在混乱当中,可是奇异的,只要一想起她愿意留下,她说要留在他的身边,这念头意外的安抚下他所有的不安跟仿徨。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借着她的力,从衣柜中走了出来,连带着那个躲在暗处、一个人舔舐伤口的小男孩,跟着他一起出来。
看着眼前的他,她微笑,顺手为他理了理衣服……
「你不会是一个人了,知道吗?你有我,有我们在陪着你。」叮嘱完,在意识过来前,踮着脚尖,朝他的唇上轻点了下。
那原先是纯洁无瑕的一吻,就像她宠爱凤儿、与之玩耍时的小亲吻,但是在他变得深沉的凝视下,属于女人那一面的知觉出现,压制过片刻前无私的母性光辉,害她整个人不自在了起来。
「好了,我们走吧!」说这话时,心情已大异于两秒钟前的坦然,她羞到不行,也想不出她怎么会豪放成这样,竟然主动的……主动的……
雷冬凛看着她的羞怯,没有依言的行动,一双臂膀环着她,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如果那让我觉得幸福,我可以那样的亲吻你吗?」他问得很认真。
她大羞,这样的问题,她、她、她……她怎么回答呢?
酡红的娇颜、柔顺的依偎,那已是一种答案。
他俯身,学她一般,温润的唇轻触上她的,蜻蜓点水的一下、两下、三下……直至完全的贴合,再也不留任何的缝隙。
此时此刻,言语已是多余,两人筑起一个相濡以沫、无声胜有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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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在必要时,元官熹还是满可靠的。
在雷冬凛不见人影,小凤儿浴血待救治的时候,全多亏了他的指挥若定,急电安排直升机带来了医生,这才稳住了一屋子的鸡飞狗跳。
他很想赞美自己,但要是他能熬过眼前的这一关,那才称得上是完美……
「呜……姨……呜呜……」头昏昏,不舒服,呜……
如此穿脑的魔音,已经持续了快半个钟头了,元官熹觉得一颗头都要爆了!
「好了啦、好了啦!」对着那张鼻青脸肿的小脸,再怎么天下无敌也只有投降的份,元官熹自知离勇者很远,自动举白旗投降,「你的姨等下就来了,你不要再呜呜叫个不停,也不要再装那个苦瓜仔的脸了啦!」
一旁,一直沉默得有如一抹影子般的阙宁封突然站了起来,「我去叫阿姨。」
算是当机立断,但几乎是他一松开手,那小动物一样的呜呜哭声就响了起来,比刚才更大声,也更吵了。
「宁封……」
赶紧再握住她的小手,降低那嗡嗡作响的呜咽声量,这当中所代表的明显依赖感让少年臭了一个晚上的表情总算好看了一点。
但随着房门一开……
「姨……」委屈的一喊,挣脱宁封的握执,就见那小小的手臂朝来人一张,讨抱。
进来的人不止是童菫,她手一拉,跟在她身后的雷冬凛也进到房中。
「把拔……」转个方向,一双小手臂大张着,仍旧是讨抱,完全没发现,一旁的宁封瞪着空空如也的掌心,脸色铁青。
进门来的童菫先给凤儿一朵安抚的甜笑,赞美宁封跟元官的大力帮忙,然后拉拉身边的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说服了那个看起来很难商量的人。
雷冬凛走向女儿,在她期望的目光下,不太自然的抱起了女儿。
「把拔。」如愿以偿的赖在父亲的怀中,小小的人儿感到满足,之前她还以为把拔不理她了,害她觉得有点伤心。
雷冬凛坐在床沿边上抱着女儿,贴坐在他身侧的童菫则是拉着宁封不放,在凤儿可怜兮兮的诉说她的疼痛时,由童菫居中润滑辅助,借着她的软语注明,为他们两父女沟通。
房间里头呈现出来的这个画面,温馨到让人起鸡皮疙瘩,元官熹一度以为他看见了幻觉。
他注意到了,从童菫带着雷冬凛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是手牵着手,而且,童菫的脸上还泛着一抹很可疑的红。
再来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真是太诡异了,原本没什么默契可言的两个人,突然之间,默契度激进到可以单用一个眼神意示?
更何况他还注意到──不一样,雷冬凛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了,总觉得原先存在的疏离感少掉了许多……这是他的错觉吗?
元官熹并不认为那仅仅只是错觉,加上不久前,童菫还紧张兮兮的来跟他要房间的备份钥匙,两人还拖延了好一阵子才来,因此他肯定,方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了。
没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竟然错过了?!
光光是用想的,想到他竟然错过这么重要的片段,元官熹就感到揪心,真是……真是……懊恼啊!!!
看着那聊得和乐融融的「一家人」,他知道,两个小的不会知情,至于大的那两个,身为当事人的他们一定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那他,到底要如何去挖掘真相呢?
啊!啊!啊!
刚刚……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错,这是纯恶搞的番外篇
深夜,某无聊男子完成一笔期货交易,确定进帐后,关了计算机准备回房去睡。
途中,遇上一只睡眼迷蒙的小肥羊,让他惊奇的睁大了眼。
那、那是什么睡衣啊?
小羊的四肢,膨膨的小羊身躯,连身装的上头还延伸一顶有着小羊角的羊头帽,把那肉嘟嘟的小身子全包裹住,只露出一张睡得迷迷糊糊,可爱到让人想咬一口的粉嫩小脸。
某无聊男想不通,就算是要保暖,怎么会有人买这样的睡衣,把好好的一个人穿成一只羊的样子?真是……真是装可爱到一种让人发指的地步。
因为无聊,也因为好奇,无聊男跟着睡迷糊的小羊前进,想知道小羊半夜爬起来要去哪里。
小小的羊儿不知有人跟在后头,游魂一般的进了某倔强小子的房间。
无聊男太过无聊,理所当然的跟了进去,看着小小羊爬上了倔强小子的床,然后,毫不客气的往床上的人型扑了上去。
闷声一哼,一样睡得迷迷糊糊的倔强小子像是习惯这种夜半骚扰,没张眼,挪了挪身子,把巴在身上的小羊挪开,张开被子,把小羊一起纳入被中,两人抱成一团,继续熟睡。
被子张开只是瞬间的事,但就着房中的昏黄小灯,无聊男看见了,隐约看见了某种奇怪的斑纹……就算曾怀疑,那其实只是一瞬间的看错,但倔强小子头上那顶动物头形的造型帽也确实的证明了无聊男并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