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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看来这趟乡村之旅还真是不虚此行,她有预感,此行绝对是丰收的!

  第三章

  在二楼客房挑间窗明几净、清爽舒适,外加正好也有张便于她写作的大书桌的房间,一切整理就绪后,她呆坐在客厅和四面墙大眼瞪小眼。

  想来还真糗,居然躺在人家的床上,指着人家主人的鼻子大骂宵小、采花贼,她莫婉柔这辈子还不曾丢脸丢得这么彻底过。

  真的是阴错阳差嘛!一切都巧合得没天良,是老天爷的错,一定是它老人家嫌她活得太逍遥快活,存心想整她!要不然丁以白可以早一天来、晚一天来,干吗偏偏要死不死就在那一天晚上来?否则,隔天她有精力整理行李时,一定会发现衣橱的男性衣物和一些琐碎的男性用品,继而警觉到住这房间的不是女子,也就不至于像个花疑色女一样死巴着人家睡了一晚……说来说去,都怪老天爷!

  当然,还有一个人她也必须锉骨扬灰……

  想到这里,她挫败无神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闪动着阴阴的光芒。她得想想由哪一根骨头拆起比较好……

  才刚这么想,电话便响了起来,背到最高点的女人主动前来送死。

  "喂,婉柔啊,你适应得还好吧?有没有什么问题?"丁以宁这小女人还情深义重地打电话过来慰问。

  "有,我想杀了一个人。"她咬牙切齿。

  哦喔!丁以宁打了个冷颤,开始有不好的预感,"那个人该不会是我吧?"她记得自己没有得罪她呀!还是她气自己任她一个人在乡村自生自灭?也不太可能,婉柔在任何地方都有本事混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她的存在反而碍手碍脚呢!

  "你为什么没事先告诉我你哥哥的房间在哪里?"一出口,如雷震耳的狂吼便再也控制不了。死以宁,害她糗大了!

  "我没告诉你左边最后一间是我哥的房间,你别进去吗?"丁以宁困惑地回想着。

  "我没告诉你左边最后一间是我哥的房间吗?"婉柔学着她的口吻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一遍,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她,"丁以宁,你敢给我故作无辜样?"

  "呃……"惨了,连她妈都慰问到了,婉柔好像气得不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该不会正好误闯了我大哥的'香闺'吧?"

  "所以,我就是宰了你,老天爷都会原谅我。"

  "没……这么严重吧?"丁小姑娘心虚地吐吐舌,"大不了再搬到客房或我的房间就好了嘛,又没……"

  "来不及了!"她已经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了,"该死的丁以宁,我要撕了你!"她几乎咬碎了牙地迸出话来。

  哇,丁以宁咋咋舌,"我能知道我的罪状吗?"

  "姓丁的!你再给我装傻试看看!"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昨天我来的时候,我老妈告诉我说我大哥跷头了,帮他安排了接连一个月的相亲会,独缺那个不上道的男主角,我妈都快气炸了,我只好忙着安抚我妈兼寻找那没江湖道义的不肖老哥,哪还顾得了这么多,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同情、同情我吗?"

  听她这么一说,婉柔消了火气──没办法,她这个人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会认真地为了什么而无法释怀。

  "你的'失物'在这里。"婉柔淡淡地丢了句话过去。

  "什么失──"话语顿了住,可以想像另一头丁以宁张口结舌的呆样,"你是说我老哥?"

  "没错,所以你就可以想像我为什么迫切地想掐死你!"

  "为什么?你睡我老哥的房间和我老哥在那里又没有关系,只要不是你正好不小心和我老哥睡在同一张床上就行了。"丁以宁随口道。

  "天杀的丁八婆!我要将你剁碎了喂狗!"一提及她的"伤痛",她立刻翻脸,怒火直冲九霄云外。

  丁以宁听傻了。老天,她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竟──歪打正着?!

  "婉……婉柔,你……难道……你们已经……生……生米煮……"

  虽是极度的结巴,但也够婉柔了解她的语义。"该死的闭上你的嘴,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丁以宁吁了口气:"那不就好了吗?"

  不说还好,一说婉柔又怒焰高涨,"什么叫那不就好了吗?要不要我找个男人和你睡睡看?"

  "对喔,大哥习惯裸睡……"

  很不幸的,她的喃喃自语又教耳尖的婉柔给听得一清二楚,"我发誓,丁以宁,此仇不报非淑女!"

  "别这样啦,婉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丁以宁小可怜似的哀求,"大不了我叫大哥负责,我们家正好缺个大嫂,我和我妈让你靠,你来应徵一定录取……"

  "是不是管吃管住、还管暖床,冬天有人贡献体温,性饥渴时有人二十四小时候传,免费还兼服务周到,比'Friday'还好用,俗搁大碗,7─11也不过如此,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说到最后,她简直是用牙齿在说话。

  "呵……"丁以宁只能傻笑以对。拜托,瞧她将丁以白形容成什么了?不过,听她这么一说,"老公"这种东西好像真的很好用……

  "少给我装白痴!丁以宁,你给我记──"她张着嘴,傻傻地望着门口的人影,然后,再一次有狂叫的冲动──

  丁……以……白……他什么时候进门的?他听到了多少……

  她、要,杀、了、丁、以、宁!

  这下,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颓败地将脸埋进掌中,如果此刻眼前能多一个超大的地洞或一条长江、黄河、珠江、黑龙江中国四大河川之中的任何一条,她会很感激上苍的仁慈。

  丁以白也很尴尬,他苦笑着,很难想像有女人说话能这么"OPEN",也没想到过自己原来这么"好用"。

  其实打从婉柔发出第一声吼叫时他刚好回来,只不过正欲进门时就让她那一连串不太像女人会说的话吓傻了眼,呆呆地伫立原地。

  勉强挤出笑容,他故作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和以宁通电话?"适时的装傻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至少可以免除彼此的困窘。

  她没力气说话了,像要撇清什么似的将电话递给他。鸵鸟啊!我好羡慕你……

  丁以白心知肚明,笑笑地接过:"喂,小宁吗?"

  "哥!你真的在那里?!"另一头传来丁以宁的尖叫。

  "小声点,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丁以宁知道他在指什么,于是道:"家里只有我。老哥,你很不够意思,丢下一堆烂摊子就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老妈气坏了,这一个月的相亲会没有男主角怎么玩下去?"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要提早闪人,明哲保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种无趣又死板的相亲会,笑得身不由己,说得言不由衷,你难道不厌恶吗?一个月……那不要了我的命,所以,小宁,别让老妈知道我人在这里,反正该回去时我就会回去。"

  "拜托,老哥,你要你的命,我难道就不要我的命吗?你倒好,拍拍屁股走人,自个儿逍遥去,结果呢?倒霉的是我耶,你忍心让我承受本该是你承受的灾难、忍心让我为了你而让老妈摧残操劳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善良点好吗,老哥?"丁以宁苦着脸哇哇叫道。

  他失笑了,"有这么夸张吗?我不过是放了自己一个月的假罢了。"

  "那公司怎么办?"

  "我不相信我一个月不在,它就会倒闭。"若真是如此,那公司的营运体系真该好好检讨了。

  "你倒很潇洒嘛!"丁以宁闷闷地哼着。

  "安啦,有事你再电话联络我不就好了?"

  "记得提醒我,下辈子投胎别当你妹妹。"她咕哝道。

  "你抱怨吧!只要能替我保密就行。"丁以白不以为意地淡笑。

  "我就知道。"真的是有点呕,"兄妹是用来干什么的?还不就是互相陷害用的,不认命还能怎样?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就知道小宁会妥协。他小心不让得意的笑声出口。

  "反正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近关照一下婉柔,莫家的女孩多少都有点迷糊性质,只不过发挥在不同的地方。"这是当了婉柔多年好友下来的心得,尤其在她赶稿时,若无人在旁盯着,三餐绝对无法正常到哪里去。

  "没有阴谋?"他试探地问。

  "阴谋?"她愣愣地反问,"什么阴──喔,我懂了。拜托你,老哥,我什么主意都敢打,就是不敢向天借胆打到婉柔身上,否则她不拆了我才怪。你也一样,谁都能碰,少动婉柔的主意就行了,她对男人……呃,反正就是没什么兴趣。"她很清楚,所谓的少女怀春并不适用于婉柔身上。她写情、观情、论情,就是不谈情,也不曾对爱情这玩意抱太大的期望,这样的人能写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实在矛盾得很,偏偏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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