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我大哥就爱上绑架他的人,阮小姐。你不要看我大哥平常一派绅士,谈笑风生,他做事可果决了咧!为了得到阮小姐,他把她带回铜锣湾软禁,强迫她跟他在一起,连出个门都要手铐脚镣伺候。”这就叫做爱不释手。
“这么说来,你大哥是非法拘禁、侵犯人权!”警员突然尖锐地说。
大傻顿时目瞪口呆,紧张得大摇其手。“不……不算,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不算!不算!”
警员目光炯炯,勾起无限质疑。“真的吗?”
“真……真的,他们今天刚刚结婚,警官,现在办的凶杀案,不是我大哥跟大嫂的恋爱史,切回到正题,切回到正题!”大傻吓得冷汗淋漓。
警员挑眉瞪视他,犹豫了片刻,才重新埋首笔录,“两天前,也就是六月十八号,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你大哥人在那里?”
“在他母亲家里。”大傻警惕自己别再乱说话。
“去那里做什么?”
“调戏阮小姐,乐不思蜀。”
***
夜幕低垂,星光棋布,龙晨少回到住所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
推开房门走进房间,他如预期地在柔软床上看见熟睡中的阮兮薇。他就这么立在床边静静凝视著她,从发际到嘴角一漩浅浅酒窝,看得钜细靡遗,仔仔细细。
这一刻,他觉得人生如此就好了,无须再奢求些什么。
仿佛感受到他的气息,阮兮薇睁开迷茫的眼,乍见是他,连忙从床上爬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如何了?”她问。
“凶杀案,手法十分残酷。”他放慢的音调有鲜见的温柔。
“你还好吗?”她以为她看见了一片怜悯,很难去想像一个始终从容优雅的男人,会有此刻这等落寞的神情,或许他过去曾经认真爱过宋芸生,才会在他心里揪起这样的伤痛。
他在她身旁坐下,斟酌用词地说:“我以为……身在黑道,对于死亡我已经司空见惯了,可当我看见她的尸体时,情绪一度无法接受。她还年轻,不应该被以泯灭人性的手段结束生命。”
“逝者已矣,别伤心。”扶著他触碰她的手,她轻轻说。
“你在安慰我?”他认真地问。
“嗯。”死亡始终是人类最无法接受的别离。
龙晨少没给她留下一句话,冷涩的唇瓣便降下深吻她的唇。
阮兮薇温情应和著他,感受他的气息和热力在口中漫开,当他灼热的舌尖舔过她的唇瓣移离她,她一度追上去。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他的话融化在她的唇齿间,将浪漫延长了些。“很抱歉,好好一场喜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不是你的错,你──”他赫然一个旋身将她困在他双臂与床被间,魅惑而迷人的笑容顿时令她愣住。
她呆了,脑子里混沌得无法分清他的意图,怎么前一刻尚深情得令人掬一把同情泪,眨眼间那股邪俊浪荡的气质全回来,硬生生像要吞了她一般!
“既然如此,跟我做爱。喜宴泡汤,我可不准备让良辰吉时也成泡影。”他以淡雅与低柔吐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软语。
阮兮薇倒抽了回气,一张脸红通通。“你,你说什么?”
她总算反应过来,诚惶诚恐瞪著他。他吓坏她了,截至目前为止,她的脑袋全被宋芸生的死所充塞,压根儿没想过与他缠绵的情境。
“你听见了……”他在她耳旁迷情呢语,不由分说地移开她的睡衣,揉抚她浑圆的乳房,逗得她衫内蓓蕾绽得璀璨,也逗得她浑身直发抖。
“住手!你看起来是那么的难过,怎么可以这样?”
他笑著。“难过?不,我只是让自己比平常少了一些笑容。”
可……可恶!她被骗了,龙晨少精神好得很,甭说伤悲了,他快乐得很!
“放开我,你这小人!”她拚命地推他。现在,她总算明白自己是超级大白痴,竟错认他初时的表情是悲悯,那根本是色欲薰心!
“不。”
不!她想大叫。“你……必须给我时间,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龙晨少──”她怪异的呼啸。
“从邂逅到结婚,我已经给你太多时间,男人能忍受的就这么多了。”他享受著拥有她,掌握她的甜蜜感觉,随之松开她的发饰,任由长发如丝缎般披散枕上,显露她独有的柔媚。
“你说过要给我幸福的,不要强迫我。”她感觉他的指穿透她的发间,自颈项撩向锁骨,轻柔的指法正在撩拨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不是强迫,是说服。”他迷情呢喃。
“欲盖弥彰。放开我,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她开始拚命挣扎,两手推打著他厚实的臂膀。
“放开你,我会一辈子痛恨自己。”他堆著一片笑意,压倒性地尝吻她双唇,爱抚她细腻的曲线。
“不要!你这是强暴!”
“我们是夫妻。”他改吻吮她每一寸肌肤。
突觉他霍然降临的摩指,阮兮薇顿时倒抽口气,一怔,几乎是以为喊的方式乞求道:“够了,不要再继续,求求你不要再继续。”
“别抗拒,我不会伤害你。”他低声呢喃,唇移回她的唇上,手指的侵略却越益燎火,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她急了,泪水竟像洪水突然一串串宣泄出来。
她已经无法思考,情欲搅乱了她的思绪,感官刺激下,她晓得即将迷陷在初尝的情欲里,而那不是她自愿的,她不要。
“你住手……求求你住手……别逼我!”
他的唇再一次覆上她的,深深吻掉她的恳求。
他吻得一点也不温柔,却亲密而强烈得令她全身发软,极尽所能地舔她、吮她、咬她,蛮横地向她索求解渴的清水,直到他满足,直到他愿意,才喘息地移离她的唇部。
“我不逼你,但我会诱惑你,有朝一日,你将说不出‘不要’二字。”轻握她的柔腰,他淡淡说。
“诱惑我?你到底想拿我怎么样?”她发誓她真的从没这么软弱过,即使小时候打破价值连城的花瓶,挨了板子也没哭得这么凄惨。
“我要你自愿将自己给我。”他拭著她的泪,迥然不同于前一刻的狂情,成了熨心的体贴。
“休……休想。”
他回以一抹不羁的笑,翻过身在床上躺平。“睡吧,今晚我们都累了。”他闭目而语,嗓音轻柔像阵晚风。
阮兮薇拉紧衣衫,又羞又气。他倒来去潇洒,一下逼她跟他做爱,一下又从容地宣誓等她的爱,全然罔顾搅乱她的心神,害她哭得像个小媳妇,可恶──“啪!”清脆的一记巴掌声,霍然传出喜气洋洋的新房。
***
隔日。
龙晨少左脸上一记掌痕,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听著大傻的抱怨。
来来往往的仆人很多,他们窃窃私语,对他脸颊上的战绩兴致勃勃,好奇得要命。
他倒不以为意,对于他们的好奇,一概回以迷人的笑,不多做解释,反正事出必有因,让他们去猜吧。
“龙先生,你太不够义气了,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掉,你知道那些警官有多□嗦吗?整整盘问了我两个多小时才放人,把我累得像条狗。”大傻怨声载道地说。对杯子里的冷饮皱起了眉头,又是咖啡?他摇摇头,把杯子推开。
龙晨少?眼看了看他,勾起嘴角道:“对你而言,那何尝不是一种历练。”
“谢了,这种历练还是敬谢不敏。”又不是吃饱没事干,才把被送进警局当做历练。“不过话又说回来,龙先生,你想宋小姐会是谁杀的?”
“她交友情形太复杂,无从忖度。”他平平地说,端起香气缭绕的咖啡喝上几口。“不过她的死状太恐怖,一般来说,不可能是黑道杀手所为,比较起来,我反而相信那是心态扭曲者所做的案子。”
“心态扭曲?你的意思是心理变态的人?”大傻睁大眼睛。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我又不肯定。”他调侃他道,翻开报纸宋芸生凶杀案已然成为社会版头条大新闻,稍稍阅读后,才发觉自己的姓名竟然出现在文章里,这……也算是一种出名吧!
“龙先生,你向来智慧过人,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看八九不离十。”大傻拍胸脯打包票,他敬佩的龙先生说一就是一,不会错的。
他微微哂笑,收起报纸支起头。“我让你办的事情办了没?”
“咦?什么?”
“昨天我要你到道上打听芸生生前跟谁有过节,你查了吗?”
原来是这档事呀!挥挥手,他说:“查过了,昨晚一离开警察局,我便四处奔波找人调查,从香港岛查到九龙半岛,能查的都查了。”大傻露出千辛万苦的表情说道。
“如何?”他等著听结果。
“没有。”简单明了。“最近道上注意力全在军火贩厉卫皇身上,哪有空去理会一个小女人。”
“嗯,我知道了。”龙晨少若有所思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