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狂妄得令人讨厌。”她敛声道。
龙晨少抿嘴轻笑。“我不花心也不多情,你调查了我怎么久,应该很清楚,所以,我的狂妄是专?你而来的,真的!”
他喜欢从这个角度看她,柔美动人的五官,如蜜般的肌肤,及那双时而炙热时而善良的眼眸,无一不牵动他内心从未被人触及的温柔。所以,在教堂的那一眼,他动心了,或许荒唐或许不可置信,但他真的迷失了。
真的!只有说谎时,才需要这种语助词,她会相信就是蠢蛋!
“可惜我不喜欢,”她断然回绝他扣上来的高帽。“爱慕你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去找一个爱你这份狂妄的女人,别缠著我。”说著说著,她迁怒地把另一脚也踢开,干脆光著脚丫子。
龙晨少浅浅一笑,一拥,将她锁在胸膛前。“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我来提醒你好了,我们现在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却早有夫妻之实。凭著我们这般亲密的关系,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排在我面前让我挑,我也独爱你一个。”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对她吐露爱意。
他的深情与目光教她心猿意马、神魂难守,为他著迷是多容易的事啊!
然而他所提之事,更令她不是滋味。“你这下流的家伙,竟敢乘人之危,用计跟我‘做’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亏你敢提?”她在他胸膛撑起脸开骂。
他恣意观赏她近距离的娇颤,只觉她的星眸痴魂,红唇醉人。
“再‘做’一次,包君满意。”他宠溺地贴在她唇上轻哄,下一秒应邀俯首品尝。
阮兮薇尚不及发出一声惊异,他温润的双唇已占有了她的,娴雅挑情的舌尖滑入她的口腔,这一吻,吻尽她了的忿恨,也吻去了她大半的理智。
无限的甜美伴和著热火的战栗,麻醉了她的大脑,消弥她所有精力,迫得她不得不熨贴在他身上。她浑然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热烈地回应他,舌尖搜索他的嘴唇,投身欲海,一切都是这般自然,这般充实……不经意的,她感觉到他的手指爱抚著她乳房,甚至探进领口,放肆地玩弄她的乳峰,一阵颤悸怪异地传遍全身血液。
“你的手……在干??”她还在梦中。
“你说呢……”
电光一闪,一怔,阮兮薇突然涨红整张脸。“色情狂放开我,否则我让你绝子绝孙──”她气得推开他,愤然起身走掉。
修长的手指梳过发际,龙晨少哂然送走她的背影。
纤纤佳人,亦羞亦怯;爰爰公子,虽狷亦畏。
***
“开门,我要进房。”抱著一叠纱层,阮兮薇眯起眼寒森地对守在房外的仆役说。
“阮……小姐?”两个笨仆眼睛差点掉下来,他们看守的人何时走出房间,跑到外面去的?“你什么时候出房间的?”笨仆们开了门让她进去。
“你们这两个笨蛋,看人看到人跑了,还反问我?我好心地告诉你们,不派人守在窗外,迟早会让我给溜了。”笨仆就是笨仆!
窗外?真的还假的?笨仆皱眉又挤眼直盯著她的礼服瞧,边挨?边怀疑。
阮兮薇望著他们狐疑的神情,愠色中有点无力感,直想把被龙晨少戏弄的闷气,一古脑儿地往他们身上倒,可她终究只是挥手要他们出去。
冤有头债有主,要嘛,就是龙晨少动弹不得站在她面前任她批斗,才大快人心,否则为难别人只会凸显自己没品、没教养,她不做这种事。
不过话说回来,龙晨少要真是伫立她面前,最后任人宰割的恐怕又是她。
他,典型的社交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依然风度翩翩,受人瞩目,所以长辈们都对他有好印象,有女儿的就对他更好了。
他,性格开朗快活,却不失斯文高雅,所以周遭的朋友都喜欢找他玩乐。
同时,他是男性中,最接近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但他却一点也不花心,接近他的女人很多,他却未接近很多女人。
这些,全是她手中掌握他的资料,她以为她摸清他了,可天知道她根本像在一团迷雾中。
似笑非笑,若真若假,内敛又夹著一丝邪气,尤其当他意味深长地注视她时,她更惊慌失措,冲著这点,他要宰割她易如反掌。
地狱来的情人?她没查出他这底细,不过他确如她所说带著地狱般的魅惑,闯入她的生命,令她怦然心动,心魂惶然,不小心点,她会爱上他的。
疲惫地躺回床上,轻合上眼,她的思绪飘回与他惊天动地交集的那一天……
第二章
五月底六月初,宜人的初夏季节中,九龙半岛上的某处教堂里,一排男女隆重地站在礼台前,而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衣冠楚楚犹如绅士般的新郎和娇滴滴的新娘娃儿。
神圣而庄严的耶稣雕像前,她阮兮薇就站在伴娘列中,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猎物──新郎,龙晨少。
“只要你帮我夺回他,再多的钱都没问题!”
为了这句荒唐话,外加一百万酬劳,她“仿佛”春风满面、很幸福似的听著神父喋喋不休,说著几世纪都没改过内容的八股证婚词。
教堂、神父、白纱礼服,她无法理解,?何时下女人都喜欢这套结婚仪式?明明是中国人却行西方礼节,横看竖看都是四不像、格格不入!
也罢,反正这场婚礼注定失败,因为疯狂的劫婚计划正在她心里鼓动,等著她随时一脚踢倒新娘,然后带著新郎远走高飞,结束这个烂差事。
想到这里,她的笑容越来越僵,越来越冷,到最后已媲美北极冰山,她可火了哩!
多谢龙晨少的清介自守,甭说是替她的雇主重新掳获他的心了,半个月来“月老工作”不仅做得事倍功半,更可恶的是在与他纠缠半个月之久后,才晴天霹雳地发现他即将奉父之命与简家千金结婚。
啧,没事当什么假孝子!可逼得她现在狗急跳墙,准备在这黑白两道的联婚场面上绑架他。
说来,她受够他的罪了!想到这里,她速然由裙下掏出手枪,瞄准桌上灯架直接开枪,轰地一声,吓得众人惊惶失措。
几乎同一时间,大伙还不及反应,下一秒新娘子竟像故意要跌破大家眼睛般,姿势十分不雅地被踹倒在地上,而阮兮薇则火辣辣摸著岔开美腿,闪出了伴娘列,对准新娘子头侧地板再加开一枪,当场吓得新娘子花容失色泪汪汪。
“婚礼取消,新郎我要了!”她的枪口已然对准龙晨少,嗓音平静而美好,但蕴含的凌然气势,不容忽视。
立时,除了地上的新娘呜呜地传来啜泣声外,大家动也不敢动,嫁娶双方家长更是瞠目结舌,冷汗淋漓。
龙晨少同样不例外,一般人在这样的场合被挟持,十之八九会气绿脸,不过他正好相反,天知道他惊艳的喜悦远大过惊恐,心情挺复杂的。
“理由?”他问,决定忠于情绪,微微扬起唇角。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阮兮薇露出魔魅笑容。
好大一个陷阱?,龙晨少享受她绝美妖娆的神色。“好,我过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近点,他好将她看得更仔细些。
所以,他如她所愿地缓步走去。
每走一步,异样的目光就在她优柔曲线上窥觊过一遍,阮兮薇直觉自己像被他剥光衣服似的,赤裸裸地伫立在他的眼瞳中,惹得她一身寒颤。
“请说。”走至她跟前,他清雅地笑著问。
阮兮薇不自觉屏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乐在危险游戏里。
她眯起眼,以枪抵住他的腰侧。“走,理由你会知道的。”
***
“尖沙咀搭渡轮,你要带我上哪儿?中环?湾仔?还是大屿山?”迎风站在码头边,龙晨少双手环胸,悠哉地望著海面。
“大屿山。除非我是笨蛋,才会往你香港岛的大本营跑,尤其是湾仔。”阮兮薇不带感情地道。
龙晨少挑眉。“你很清楚我,你是谁?我确定没见过你。”否则怎么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太特别了,若曾见过肯定一辈子也忘不掉。
凝著他,阮兮薇发出冷笑。“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而且这半个月来,我与你几乎形影不离。”
“让人跟踪了半个月,我竟没察觉,看来我的忧患意识有待加强。”是该检讨了。
“不只是你,龙海帮的上上下下全是一样,一群中看不中用的饭桶。”她盈盈而笑,笑中尽是大剌剌的讽刺。
“敢当著我的面,肆无忌惮地批评龙海帮,你是第一个。小姐,你究竟是谁,为何挟持我?”他稍稍收敛起笑意,闲情中隐隐散发出一股压倒性的魄力。
那股魄力应该就是他能统御龙海帮的威势吧!不过,对她阮兮薇可是无用的。她微微一笑,道曰:“记得你前任女友宋芸生吗?她因为太爱你,无法忍受你离开她的事实,所以她花钱雇用我来将你送回她身边的,不过你没给我太多时间铺陈,于是我只能绑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