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查的资料就这些了,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等等,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的失忆症可曾就医过?”
“一次。”他离席,从进来到现在,几十双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再待下去, 他会疯掉的。
杨月走后,悲然之情在龙晨少眼中一闪而过,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尚且在心中沸 腾不息。“苦了你,兮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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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个死胖子够吝啬的了,结婚戒指轻得可以吹跑,真是的。”星仔满口抱怨 ,盘著两条腿坐在床铺上细数今天的收获。
“越有钱的人,通常越吝啬,你看了那么多,应该很有体会。”阮兮薇支著头,看 著他的一举一动,嘴角挂著淡淡的笑。
“也对啦,好险两天前他给的聘金够厚,否则这次真踢铁板了。”他把贵重物品一 件一件装进木盒里。“明天一早,我就去把钱存进银行。”然后拿出存款,凝视最近日 期上的数字。
“还差多少?”
星仔一听她问,马上佯装若无其事地说:“很少,从你来了之后,钱到现在已经累 计了二十几万,其他我来想办法就可以。”
“小鬼!拿来!”阮兮薇不由分说拿过存款。“爷爷的手术费需要多少?”
“二……二十几万。”他支支吾吾。
“可是你的神情不只这个款数。”她锐利的眼神盯上他困顿的脸。“说。”她放慢 了音调,警告成分居多。
星仔懊恼噘嘴,大半晌后才说:“六十几万,医生说爷爷的肾脏已经不行了,必须 赶快动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一想起爷爷的病容,他鼻子就酸。
“我的命是爷爷救的,这分恩情比四五十万还无价。”她冷静地道,递给他一张面 纸。“我会替你凑足,星仔。”
星仔觉得一丝温暖。“可是你已经太出名了,澳门每个人都知道有你这号人物,连 街上走的阿婆,都晓得要看紧自己的皮包,恐怕……很难再有下手的机会。”
阮兮薇寒寒地道:“我什么时候去骗过阿婆的皮夹了?”
“比喻嘛!”
“鬼扯!”她冷评,然后道:“明天咱们再去赌场逛逛,幸运的话再钓个冤大头。 ”她的嘴角有个很温柔的笑。
“好。”星仔点头,话题一转改问:“对了,小少你今天逃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拖 到七点多才回家?”害他担心得要命。
阮兮薇一怔,心虚的扯扯嘴道:“呃……我遇见了一个跟我同名同姓的男人,我们 ……聊天,聊得忘了时间。”她笑得很僵。
“龙晨少?”
“对,他也叫龙晨少。”她越说越消音,脸上更嫣红成一片。
“不是上床吧?”星仔脱口而出。
她的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来,笑逐?开的装傻。“别瞎猜了,你的功课写完了吗? 要不要我陪你做?”臭小鬼!
“不用了,那点作业随便糊一糊就行了。”
“罢,那就算了。”
龙晨少,必须承认的是,他的胸膛是如此温暖,如此令人依恋,仿佛那就是包容她 的避风港,乃至于她到现在心底还暖烘烘,没法从他的身影中脱离。
其实,连她也觉得可笑,没想到短短一个下午的相处,已将心交出去了,一见钟情 吗?荒唐!
是夜,她做重复做的那个梦,梦中一域海,一片泪,及一个多情的她不断告诉自己 不能忘的名字──龙晨少!
第九章
澳门皇宫,一座装饰华丽非凡的水上饭店,张灯结彩、雕龙画凤宛如中国古代皇宫,但在其古色古香的外表下,则是一掷千金的赌场。
赌客不在乎挥金如土,只求尽兴尽致,轮盘、吃角子老虎、梭哈、纸牌等,各式赌法一应俱全。
阮兮薇姗然漫步其中,以冷静异常的目光,不著痕迹打量著熙来攘往的赌徒,她在找,找她四十几万的金主。
不多久时间,她清灵黑亮的眼,溢起了光采。“星仔,看到那人没有,他手上的那玩意儿,可是日前电视介绍的‘天使之泪’?”
星仔谨慎的鉴别,然后转过身,以压低音量背著她说:“没错,就是天使之泪,市价八十万,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珠宝商杨月的收藏品。”
“你说我把它骗来如何?”
“不行啦,杨月我们惹不起。你这一骗下去,根本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必死无疑!”星仔拚命阐释,心想她可真独具慧眼,谁不挑,挑杨月,笨!
“你太夸张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把握待何时。
我去了,你到处晃晃,小心点。”她全然不听劝,笃定地朝那俊挺的男子走去。
星仔慌张起来,在她身后不断以小小的声音叫唤她:“小少别去啊,太危险了,小少……”
“一个人吗?”阮兮薇抑著美眸,不即不离出现在杨月身旁。
杨月先是一阵错愕,旋即斜睨著眼,以锋敏的音调道:“在你不适时出现之前,我是一个人。”胆子够大,主意竟打到他的头上了。
阮兮薇微笑了下。“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相逢自是有缘,我请你喝一杯如何?”她夺魂般的眼神颇有技巧地对他频送秋波,心中怀疑他的道貌岸然还能维持多久?
杨月反应冷淡。“女人接近我通常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看上我的外表,玩玩一夜情,一个是看上我的钱,准备捞一票,你属于哪一种?”她自找的。
阮兮薇面对他的犀利怔然不已,一个蹙眉,扬高嘴角道:“都不是。”
“都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澳门名传千里的女骗子。”他严冷看著她。“我劝你现在就转身走开,否则我将你绳之以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月正色的将双手环胸,不去理会她,赫然扬声喝道:“警卫,请过来,这里有个不法的女骗子──”
“杨月,你有种!”阮兮薇这下真傻眼了,看著闻声而来的壮汉,忿忿不平之际只有急速隐入人群中。她一度瞧见,那天杀的男人,指著她的逃跑方向,示意让人开始追捕她,可恶!
两道柳眉拢得死紧,她郁愤难平地逃向电梯里,按了五楼按钮,决定以空间来争取时间。
五楼一到,她冲出了电梯,以徒步的方向辗转向八楼奔逃,而这段期间,她不时可以听见后方传来男人的追赶声。
这下真惹毛她了。“杨月,咱们对上了,你那颗狗屁天使之泪,我要定了!”她忿忿不平的立誓,然而一间房门半开的客房吸引住她,不暇思索,她便以极快的速度没入其中。
掩门,喘息,她静观其变。
“我上青洲找不到你的人,原来你在这里,‘龙晨少’,又见面了。”一阵雅音来得突然。
阮兮薇吓了一跳,往上瞄一眼,站在她身后的正是与她同名同姓的男子──龙晨少。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找我干什么?如果想再占我便宜,我会打死你。”她喘吁吁地说道。
龙晨少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俊面,手插著口袋笑说:“我们之间有大多事情尚未理清,你不该不告而别。”
“离我远一点,我们之间除了那次错误,没什么事情需要理清的。”
阮兮薇背贴著门扉,睥睨的伪装,是为他而鼓动的心跳声。声音之大、之快,听得连她本人都脸红。
拜托,情不自禁也得看场合,她暗斥自己。
微微收敛起笑纹,他改而认真地询问她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叫龙晨少,而是我龙晨少的妻子,阮兮薇,你信不信?”
“妻子?”阮兮薇蓦然睁大眼睛,错愕的说不出一句话,“你……你在说笑吗?”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我不是在说笑,你是我的妻子,阮兮薇。”注视著她那美丽的容颜,他深情而怜惜地触摸她。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一开始就与我相认?”她问,脑中根本一片空白,不知做何反应。妻子……她是他的妻子?!
他十分惬意地说:“我说了,只是你不相信。”
“你那种轻佻的姿态,谁会相信?”她锁眉道,好多熟稔的情绪沓冲著她的心,他真的是她的丈夫吗?她不断、不断地自问。
轻咳一声,龙晨少忍住笑意。“我很认真。”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就连现在也一样,她只看见他玩世不恭的笑脸,可看不出来他有一丝一毫狂爱于她的情操。
“现在你或许看不出来,但总有一天你会领悟,毕竟存在你我之间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他自信满满、头头是道地说。
“我……”她张口欲言,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打断。
“相信我,放心地将自己付托给我。”唇移开的那一刻,他好整以暇地端望她,欣赏在扩大,爱意亦在加深。
面对他柔情款款的模样,阮兮薇无言,对,此时此刻的他看来好真,她不禁相信她与他之间确实存在著细水长流一般的感情,否则何来这么多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