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下可真多,各个人种都有。奇也,厉家能装得下这些四肢发达、一个人二个大的肌肉男吗?他的屋子有这么大吗?看不出来。
“别我们家你们家的,你快想办法,让少爷逮到,我一定会被打得鼻青脸肿。”尼克真会被她急死,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像在看戏。
“打你又不是打我,我急个什么劲儿?”阮兮葵跟他划清界线。
乍闻,尼克鼻子一酸又哭了,而且这回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你是魔鬼,把我拉上悬崖不说,还狠狠踹我一脚,让我死得更彻底,好过分……呜……”
他哭着往前走,准备去见厉卫皇。
阮兮葵将他拉回。“逗你的啦,我像这种人吗?”她对他泛起微笑,叠着双手,举眉扬目。
尼克愣了愣,眼睛蓦地一亮,破涕为笑。“你不弃我于不顾了,我就知道阮小姐不是没良心的人。”
“前一刻骂我是魔鬼,现在说我有良心,狗腿!”说罢,她从容地往广场另一边走去,留下他擦干脸才跟上去。
“阮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他跟着她到了马路边,暂时把厉卫皇的庞大军团抛在远远的地方,一时半刻是不会被发现的。
“哪,瞧见了那辆车没?”
“嗯。”尼克顺着她所指,看见了一辆刚熄火的蓝色敞篷车。
“我们搭便车离开。”
阮兮葵咧嘴走过去,突地掏起手枪、上腔、瞄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霎间手枪顶住了车主的头。
尼克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做!土匪!
“嗨,不介意我搭个便车吧?”阮兮葵支着手肘,倾着腰,对车子里的年轻男子心平气和地问。
雅各·克鲁斯严峻地睐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上车吧,枪都掏出来了,我能说不吗?”他重新发动车子。
阮兮葵一听真捡到宝了,这位英俊的金发帅哥真上道,点点头,她不跟他客气,拉着僵掉的尼克大摇大摆地上车。
“喂,小子,如果我记得没错……葛拉米斯城堡好像也在附近。”跷起长腿,阮兮葵半调子地问尼克。
尼克恍若雷劈,夸张地大叫:“你不会还想去葛拉米斯城堡吧?”
阮兮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激动个什么劲?“想。帅哥,麻烦你到葛拉米斯城堡。”
“阮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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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拉米斯城堡优美的建筑映入了眼帘,尼克猜想她铁又会像刚到爱丁堡时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可在看清楚她的神情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像在思忖什么事,一派正经、一脸深不可测。
乍看之下,还真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仪在,尼克一度要为此崇拜起她。
不过也仅仅那么一度,几秒钟后当车子停下来,得知她真正打的主意时,他只差没跪下来求她放他一条生路,他不要坐牢呀!
“阮小姐,这是犯法的,你不能这么做!拿枪要胁人不说,你现在连车都想抢,太霸道、太不讲理了!”尼克嘴都快说烂了,仍阻止不了她光天化日之下犯罪。
阮兮葵悠哉悠哉地为雅各开了车门,说:“人家金发先生都没意见了,你话那么多做什么?”耳根都痒了。
“拿枪指着人家的头叫人家怎么说?”救命啊,谁来阻止她?
“你的意思是我滥用暴力?”她的眉挑得比天还高,有点不满哩。
“你连军火都用上了,不是暴力,难不成是亲和力?”他的全身充满了无力感。天啊!少爷,你的情妇是流氓。
“我承认这算不上亲和力,不过我现在只是跟他借来开开,过几天后就还给他了,什么暴力不暴力的,真难听。”阮兮葵舒懒地应道,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缓缓地请雅各下车。
雅各从容不迫地下车,随意点了根烟。“置物箱里有这辆车主人的地址,离这里不远,等你借完后,请务必开回去,我会感激不尽。”他抽了两口,白色的烟幕使他微微眯起眼。
“搞了半天原来这车不是你的。”阮兮葵把手枪扔给后座的尼克,坐进驾驶座,熟谙地发动引擎。“六天后我会原封不动把车送回去,如果没发生意外的话。”她想了想再说。
雅各抿唇,不苟言笑。“兜了大圈子,什么都没保证,希望六天后你送回去的不是一堆废铁。”
“反正又不是你的车,你忧啥心?”阮兮葵挑衅他那不可一世的气质,不悦地察觉他比自己更来得洒脱,也更适合洒脱二字。
“虽然不是我的车,但也是我花钱租来的,撞坏了它,我是要赔的。”他说,抬起沉稳的步伐,漠然离去。
阮兮葵瞥了他身影一眼,索性踩下油门,一股脑地向前奔驰。“谢了,帅哥,后会有期。”她朝他挥起得意的手。
尼克的脸顺着他的方向,转了半圈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她说六天后还车,那这六天她想上哪儿?“你……该不会想继续观光?”他问。
“呵呵,孺子可教也。”就这样,伴着她的赞扬,尼克在望眼欲穿的情况下被愈载愈远,等他再回到厉家时,已经是六天五夜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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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六天五夜前,阮兮葵抢劫一辆车子,带着她从厉家拐骗出来的可怜小男仆——尼克,直奔苏格兰的高原地。
在那里他们度过了十分愉快的双人旅行,不仅玩遍充满野性美的山岳、湖泊,更光顾所有“充满”爱心的修道院,住起免钱的旅馆。
口袋空空,两袖清风,没有半毛钱的阮兮葵,为了生活所需,不得不仗着一把枪三颗子弹,到处跟人“借”钱,还很幸运地躲过警方的追缉。
可怜的尼克骂她是流氓、土匪,她却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先是被人卖到妓院,然后又身不由已被带来英国,成了厉卫皇的情妇。
太多的时候,她都说得动容,唬得尼克一愣一愣,但她下一秒的行为,却又邪恶赖皮得令他想报警。
六天五夜后的今天,她回来了,看起来累了倦了,尼克提醒她快回厉家,厉卫皇恐怕早已怒火攻心,等着惩治他们。
她说好,却拉着他到CaltonStudios酒吧喝酒,一点诚意也没有。
在那里,她结识了一位失志的老警官,听他说了一段因情报不确实被歹徒耍,从此之后过着受人取笑的日子,以至于现在明明知道有一批军火将从费特港上岸也没人信他的故事。
她很同情他,于是答应帮他,也因此,促成他们现在这副德性——老警官被打昏,让人灌下足足两瓶威士忌酒,衣衫不整地醉倒在沙滩。
不难想像,今天过后,他将继续过着笑话般的日子,阿门!
至于他们,更惨!
不仅被五花大绑,还等着纪书文跟厉卫皇通完电话把他们扔进海里,因为走私者谁都不是,正是厉少爷,可怜的尼克眼泪都哭干了!
“一切处理完后,我们会尽快赶回去,知道了,没问题。”纪书文与厉卫皇的通话结束了,切断手机后,他睨了尼克一眼,才正式走向他。
“起来吧,我先送你们上车。”他平易地说,先后扶起了尼克及阮兮葵,护送着他们上车。
尼克一阵锁眉,担心地开了口:“厉少爷……厉少爷很生气吗?”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就是存着一丝希望,希望听到的是不一样的答案。
“你说呢?”纪书文耸肩,站直身监视海滩上忙碌的人群。“你带着他的情妇失踪了六天之久,六天后又准备来个窝里反,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罪名可大了!
“唉,我早就知道。”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纪大哥,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见不到哥哥最后一面,记得替我跟他说一声,叫他无论如何都要离阮小姐远一点。”一滩祸水,沾上一点都会倒大霉。
“放心,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纪书文说。
尼克知道他话有蹊跷,却没机会再问,因为他已在下一秒关上车门。
唉!他只能无奈地望望纪书文的背影、望望星光点点的夜空,就是不去望阮兮葵,遇人不淑,无言可对!
“小尼克,”阮兮葵轻柔的嗓音幽幽传来,尼克头痛了。“跟金发先生借的车子还没还,怎么办?”她可为难了。
“也许你该跟纪大哥知会一声,让他派人替你送回去。”
“也对,你让开一点。”阮兮葵恍然大悟地喝了声,身子一挪,突然开了车门站出去,对着纪书文远去的背影大叫:“书文,我有事情拜托你——”
尼克下巴都要掉了,她背后的绳子是怎么解开的?
“你、你是怎么弄的?”尼克结巴,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天啊,太神奇了,连绳子都解得开,她是何方神圣?
“我想我这么一个完人,别说是绳子了,连手铐也难不倒我。”她说得理所当然,见纪书文跑向自己,自得地坐回车内,没有逃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