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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不对!歌玄贝勒跟炜雪不是朋友,他们是天敌……咦,话说回来,他们如果 不是朋友,那天炜雪?何提到歌玄贝勒?而且口气很好,还说他?救我,将我的魂摄入 什么玉里,歌玄贝勒也懂摄魂吗?他不是要捉讳雪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还有,凤青贝勒是谁?

  “?,就拿你八年前的救命恩人,岚旭贝勒来说好了,简直是人中之龙,豪气干云 的不得了!”喜葳低头点点她的小鼻子。“你在这里睡死了,一定不晓得法场里莽古尔 那个大脑袋,就是他摘下来的。京城里的人,虽然笑他们三人办案办到‘罚银惩治’, 不过对他啊,还是挺崇拜的。”比如她本人是也!

  莽古尔死了?

  这……这是真的吗?

  你、你刚说他们三个人办案办到罚银惩治,“三个人”是什么意思?格格、格格, 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事情?什叫他们三个人办案?他们辨什么案?

  她迫切地想求证,偏偏声音始终停留在她四周,传不出,说不出口,急得她手忙脚 乱频频在原地转著,想捉住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然而不行,她无能?力。

  不知情的喜葳搁下汤碗,拍拍她的额头,笑道:“当然喽,你的丈夫是幕后的大功 臣,如果不是他卧底成功,逼出莽古尔这老贼的原形,岚旭贝勒是砍不到他脑袋的,所 以呢,你的丈夫功不可没。”

  宁儿震惊地捂住嘴。

  所有迷思解开了──“这下子,你可放八百个心,你的丈夫才不是什么皇上钦命调 查,涉有杀人重嫌的贝勒爷,压根儿就是二哥胡扯出来。”

  喜葳叹了口气。“在你出嫁后,我有好一段时间很不谅解他,弄到最后,原来是我 错怪他了,他没有存心将你推入地狱,反而巧妙地替你安排了一个好归宿。只是,他真 的用了一点私心,就是为了保护我……”

  歌玄贝勒!

  晶亮的眸子□NB427□上一层泪水。

  她的脸色一片惨白,肩头微颤著。原本晶莹剔透的沾泪瞳眸,现在变成两潭汩汩涌 出的泪泉,一串一串流、一串一串掉。

  怎么会这样?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耶……耶……天啊!来人,快来人呀,宁儿流眼泪了──”

  “快请大夫!不、不、不,去向皇上借御医好了……”

  *>*>*>像一场风暴般,宁儿的落泪在华顺王府掀起一场骚动。

  尽管如此,她的病情依然毫无起色,在那一段反常的时间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她 持续沉睡下去,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这天,炜雪利用练习骑射来打发时间,所以参加诸王家族行猎习武的活动,努力不 去担心宁儿的病况。

  马背传来的规律震动,对他起了安抚作用。

  战马跃过矮墙,进入承德围场的森林小径。成群的大树形成天然的绿荫,洗涤著紊 乱的心灵,他不觉缓下马速,放任坐骑随兴的走动。

  这块土地的静谧深得沁人,除了鸟叫虫呜,就是林区外王公子弟习射时的吆喝声。 如此一来,反而令人犹感身处两个世界,以森林?界线,分隔出安静与嘈杂的两面。

  “贝勒爷小心!”

  刺耳的一声警告,惊飞了林区一群鸟类。炜雪抬头循声而望,见两个年纪尚轻的皇 室子弟出现在原野的另一头。

  他不可思议地发现对方立举的弓箭正对准他,双枝齐发的箭,一枝射中树干上临时 架起的箭靶,另一枝则火速向他飞来──马匹仰天嘶呜的同时,他翻身滚到地上。一阵 炽烈的疼楚贯穿他的肌肉,箭镶入了他的身上……*>*>*>“呜……呜呜……”

  嬷嬷,你为什么哭?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嬷嬷……不要哭,好不好?

  “格格,贝勒爷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明白……你心里一定很苦,所以你不肯醒来 ,不肯面对他这样的丈夫,这些……老嬷嬷都可以了解。但是……呜……”

  嬷嬷,当时我确实万念俱灰,以为这世上没有谁会去可怜我。可是,喜葳格格偶然 间的一席话,让我看清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感情、亲情、友情,多得我想象不到,我并不 孤单,不是吗?

  所以,不要?我哭泣。嬷嬷……“格格,你必须谅解,贝勒爷没有不要你……情势 所逼,他必须回报邪教藏匿的地点,再回去救你。否则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敌不过一 帮邪教,更可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抢得先机逃逸无踪。”

  然后,残害更多无辜的姑娘。

  嬷嬷,我已经猜出内情了,他是不得已的,我知道。

  “没错……呜……他是太罔顾你的感受。太以国家大事?

  重,但有哪个男人愿意将自己的老婆送给别人?你苦,他比你更苦。”

  她的话一针见血地刺到宁儿的心坎里去。

  “格格,你必须明白,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能自私自利地救走你,从此 成为万夫所指的罪人。你必须试著站在他的立场将心比心呀!”

  我……对不起,我太不成熟了,只顾著自怜自艾,却不懂得体恤他,我坦承我是在 赌气,有点故意看著他?我的病情痛苦。

  可是,嬷嬷,一个被伤得体无完肤的灵魂,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重新站在他面前… …我真的怕了,我不知怎么说服自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如从前的在他怀里当可 爱的小妻子。

  “你醒来吧,别再昏迷了,他现在正需要你呢,格格!

  呜……呜……”

  他现在正需要我?邪教的事情不是已经落幕了吗?他需要我什么?

  嬷嬷别哭,你哭得……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贝勒爷命在旦夕呀!”

  你说什么?炜雪……怎么可能?

  炜雪、炜雪人在哪里?我要见他!嬷嬷,我要见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回答我 ,嬷嬷!

  她像在一个死胡同里,怎么绕都绕不出去,谁来教她怎么离开这里?

  是谁都好,快救她!路在哪里?光亮在哪里?她该怎么出去?

  “你是他手心的一块肉,他爱你比爱他自己深。”

  是、是,嬷嬷我都知道,都清楚明白了,但我想出去,我想离开这里……可是路在 哪里?我要怎么走?为什么都是黑暗?到处都是黑暗?嬷嬷,我找不到路。我不知道怎 么醒来。嬷嬷!

  “格格!你再不醒来,恐怕再也见不到贝勒爷了,贝勒爷今天上午参加行猎习武, 不慎中箭从马背上摔下来,王府里的主子们全赶过去,听说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嬷嬷,恐怕什么?

  她著急得哭了,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到处找路。

  该……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急得破口大骂。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醒 来!

  “贝勒爷之所以会去行猎习武,就是因为他?你的病情已忧苦心烦多时,想藉著跑 马射箭,让自己疲惫的身心暂得解放。

  他全是为了你啊!如果贝勒爷不爱你、不疼你,他何必如此呢?

  你不能太执迷不悟!格格……”

  嬷嬷,你不要哭了,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他人在哪里?我要去看他!

  炜雪、炜雪──她努力睁开眼,上气不接下气,耳边滑下一道冷凉的汗水。

  她发觉自己浑身冒著湿冷的虚汗。

  连忙擦拭汗水,她立刻掀起棉被,粗鲁地抓住嬷嬷两边肩头问:“嬷嬷,他在哪里 ?我要去找他。快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嬷嬷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了。

  “他……他在承德围场,从这里过去有一段距离,骑马会快一点……”

  宁儿一听完话,连忙爬起身亟欲跑出门去,但由于在床上躺太久,肌肉僵化了,害 她连跌好几跤,最后勉强撑出房外,再东倒西歪,重心不稳地跑到马厩骑马。

  “开门!我要出去,驾──”像一阵风似的,狂奔怒跑而去。

  房里的丫环,外头打扫的仆役,马厩里的小侍,包括眼睛到现在眨都没眨一下的嬷 嬷,全部僵立原地,?那间无法言语。

  “醒来了……”

  其中一个丫环先找回一点声音。

  “是的,格格,醒来了……”

  “她去找贝勒爷了……”

  “是的,她去找贝勒爷了。”好感人。嬷嬷持续呆愣中。

  “不过,她的衣衫好像挺不整的……”

  嬷嬷一怔。“哎呀,糟了,她只穿了件绸衣。不得了!”

  她随手抓了几件衣裙,匆匆忙忙追她的主子去……*>*>*>清风扬荡中,一个衣衫不 整的娇小身躯策马奔腾,吓坏沿途的路人。

  “炜雪,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求求你一定要撑住。”

  她放不下炜雪,一颗心牢牢系在他身上,纵然她试著去忘、去解、去恨,仍然紧紧 纠缠在一块儿。

  所有的恩怨情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只要他好,不在乎他有情无情。就算她 这辈子注定为他终日落泪也无妨,她要他脱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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