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磊眉一扬,金边眼镜后的黑哞直勾勾地瞅着邵析筑,她是第一个可以引起他注意力的女人,“这个问题以后自然有解答,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顺便观察敌情,他在心中暗暗加一句。
“客套话我们就免了,我知道你正着手破坏我的计划,为什么?”邵析筑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挑了个远远的位子坐下来。
“为什么?”任磊眼中浮起一股笑意:“你认为为什么?”
该死,她怎么问了这个笨问题,当然是为了利益,邵析筑懊恼地暗咒自己一声,但是表面依然是一贯的平稳。“我只是想警告你,你们不会有任何胜算的。”
她微微抬起下巴,好像这样就可以解除他带来的压迫感。
“是吗?我倒认为恰好相反。”她的脖子曲线很美,任磊发觉自己竟有这个想法时,差点呛了口口水,他可不是来欣赏她的。
“你太紧张了,跑到我的地盘下战书?难道不怕我对你不利?”邵析筑轻轻搓揉着裙摆,这是她自高中毕业之后就不再有的习惯,当紧张时,无意识的动作。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让她有点失措,这是怎么回事?
任磊唇一弯,站了起来,走到邵析筑跟前,突然柔声道:“你的头发很美,我喜欢它这样披散在你身后的模样,柔化了你的过于美艳。”
“你、你在说什么?”从没有男人敢对她说这种轻佻的话语,邵析筑感到自己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
“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不是吗?那双漆黑的星眸、坚挺的鼻梁、完美的瓜子脸,你不适合在商场上打滚,却适合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享受他轻柔的爱抚。”
任磊略带沙哑低沉的嗓音流入邵析筑的耳中,一时间竟让她感到有些迷乱,她失神的望着他蹲下身,缓缓抬起手移向她,却无力也不想阻止,在她内心深处,倒想这份魔咒持续下去,期望这个陌生的感觉,轻抚过她的全身。
“想当个女强人,就不该在敌手面前泄漏任何情绪。”任磊的声音突然一沉,伸出的手并非抚上她的脸,而是阻止了她搓揉着裙摆的柔夷。
这样一个冷硬的转变,恰恰将邵析筑所有的迷思给截断。她愣愣地望着任磊漾着讽刺的脸庞一会儿,随即强抑着困窘与懊恼,指着门外道:“出去!”
任磊抬起头,收了收方才差点荡漾的心神,拉拉西装的两襟,朝她手指的方向走去,“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不论在任何方面,女人注定是输家,你可以帮我转告给女权运动者。”
“滚出去!”邵析筑几乎要忍不住朝他扔花瓶了。
“对了,我叫任磊。”任磊在门旁停了停,然后俐落地转个身,在邵析筑眼前消失踪影。
*—……%¥#¥!邵析筑一等任磊走出门外,便不敢置信地用手抚着发烫的脸颊,她是发神经了吗?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的对手面前失态,而且还不只一次?
那个叫任磊的男人,那个男人……邵析筑一想到他就有股想尖叫的冲动,能让她邵析筑有这种反应的人,他是第一个,真该死!冲着这点,她就发誓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走着瞧吧!
任磊……邵析筑走回桌后,往高耸的大皮椅上一坐,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不自主地又浮现了他镜框后的锐利眼眸,她暂时放纵自己沉溺在那片模糊的熟悉中,那是种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悸动心情。
第2章
“大哥,你有没有照着我给你的稿子说?”邢燎一见刚进门的任磊,便兴致勃勃地问道。
任磊自口袋取出揉成一团的纸条,住邢燎一抛,道:“这么恶心的台词不适合我。”
“恶心?这可是我二十六年来追女人的必胜话语耶!我就不相信那个邵氏总裁会抵挡得了这种甜言蜜语,除非她不是女人。”邢燎将纸箱小心地捡起来,拍拍灰尘,放回自己的口袋。
“燎,大哥不需要甜言蜜语就可以搞定任何女人的。”石础眯眼注视着有些不对劲的任磊,微微一笑。
“咄,”任磊知道石础话中的戏谑,警告地低喊一声。天,要是让他们知道他曾不由自主地向邵析筑说了那些赞美的话,而且不是照着燎的指示说的,肯定会被取笑到失去大哥的颜面。
“你们不要开大哥的玩笑了啦!他才不像你们一样,成天泡妹妹。你们看,大哥一脸正直,根本不像会说甜言蜜语的人。燎,你这个馊主意,什么美男记的,可能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褚莹跑到任磊身旁,揽着他的手道。
“好了,你们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全都在这里嚼舌根?”任磊无奈地摇摇头,发觉自己今天还真是被说得有点心惊胆跳,那张美丽的容貌与不服输的刚强,的确影响了他的情绪。
“我们大伙儿也是想知道你上邵氏的结果嘛!怎么样,那个女总裁好不好对付?”丁杰挤了上前,问出大家的好奇。
“她……”任磊的瞳孔微微一缩,动作轻微的让人几乎无法察觉,不过,这还是逃不过石础的目光。
“是个普通女人。”任磊轻描淡写地带过:“这场战我们赢定了。”
“我就说嘛,大哥做事,我们不用插手啦!”丁杰没有细想,哈哈笑了起来。
“是吗?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不能让大哥一个人扛这件事的。”邢燎扬起了眉,懒懒地道。
“唉,他们又来了。”方绝无奈的拍拍额头,对这两兄弟的斗嘴真是快疲乏了。
“哼!我才懒得理他呢!”丁杰收回蠢蠢欲动的双拳击,撇过脸道。
“彼此彼此。”邢燎也跟进,拨了拨额前的落发。
“大哥,既然如此,我想我应该回香港了。”一直沉默的严浚缓缓开口,表示他的决定。
“严浚,有事吗?”任磊目光锐利地直视他,从严浚这次自香港回来,任磊就发觉他对不对了。
“没有,只是,我想香港比这里更需要我。”严浚回避任磊的询问,佯装无事。
“也对,这里有我们的确是绰绰有余了,大哥,我看,就让严浚先回去吧!”石础朝任磊便眼色,帮腔道。
“嗯,”任磊了解地点点头,看来老二也发觉了严浚的异常,不过,他一向是不过问他们的私事的,就让严浚自己解决吧。
“严浚回香港,杰也该专注自己的管辖范围,绝跟燎,你们也一样,不许插手这件事,至于莹莹,如果你再逃学,当心我打你的屁股。”任磊一条一条地指示,证据中是不容置疑地坚定。
“大哥,我都二十二岁了,你还要打我屁股?”褚莹抗议道。
“无论你几岁,在我们眼中都是小妹妹,所以停止抗议,遵从命令吧!”任磊虽宠溺这个无血缘的妹妹,但是并不放纵她。
“那二哥呢?”丁杰不服的出声,为什么就是没点到二哥?
“他?他一向有分寸,不需我多说。”任磊轻松反驳了丁杰的不满。
“你们都不用再争辩了,我们只有听命行事了。”方绝一向不做无谓的抗争,率先走了开。
“没戏唱了,走人吧!”邢燎在公事上是方绝的帮手,只有认命地跟着他身后离去。
丁杰耸耸肩,没了吵嘴的对手,待下去也没啥趣事,他一把拉过严浚,打算找个地方好好跟这个不常见的兄弟聊聊近况。
“你呢?”任磊挑挑眉,望着不动如山的褚莹。
“让我送她回学校吧!”石础摸摸褚莹的头,笑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啦!”真是的,她就是不喜欢他们都把她当成三岁小孩,什么都以为她不会,她不懂。
“我半小时后会打电话到宿舍找你,你最好不要让我找不到。”任磊答应她的要求,不过仍不忘警告她不要再想什么歪主意偷溜出来。
“你……唉,算我认栽就是。”褚莹噘起嘴,不甘不愿地回宿舍去了。
“大哥,邵析筑不是普通的女人。”石础一直等到他们都离去,才扬起眉回视着任磊。
任磊扶扶镜框,掩饰自己微微的震动:“怎么说?”他问得淡然。
“就她可以让有这种反应来说。”石础学了学他的动作,露出戏滤的笑容。
“呵,这不代表什么。”该死的,他头一次这么讨厌石础这种过人的洞察力。
“是吗?”石础自言自语地低喃一声,不过碍于任磊的表情紧绷,而不便继续多言。这叫不代表什么?想必邵析筑已经开始影响他们这个一向稳重自持的大哥了,呵呵!
真倒霉,这双高跟鞋是她前两天才买的耶,怎么走没几步鞋跟就分离?什么名牌嘛?真是名不副实。邵析筑喃喃低咒着,一手拿着失去鞋跟的深咖啡色鞋子的“残骸”,懊恼地在红砖道旁坐了下来。
最近不晓得是不是跟什么犯冲,做什么事都不顺利,连原本十拿九稳的生意也突生变故。该死,都是那个叫任磊的男人,害她倒霉到走路会走断鞋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