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好了——哇——”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区蝶衣抱住欧阳浩天,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情不断受到煎熬,她一直很想大哭一场,但顾虑到母亲的心情,她又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现在家里就只有她和母亲两个女人,母亲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打击,如果连她都示弱了,接下来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所以她故做坚强,在母亲面前,她总是自信满满地,不断告诉母亲,父亲一定很快就会被释放回来的。但谁又知道,她的心情有多么不安?
现在,总算有人确定地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将得到解决。心情一放松,强忍住的泪水,就不断奔流而出。
“呜……太、太好……呜……了……”区蝶衣哭得只能不断重复“太好了、太好了”。
欧阳浩天任她抱着,知道她最近的精神,的确绷得太紧了,发生了这么多事,也难为她能够一直忍耐着。
“你做得很好,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以后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去做的。”他反手抱住她,柔声安抚着。
区蝶衣任欧阳浩天抱着,不再抗拒他的温柔。
现在的她,的确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可以暂时栖息。而且,欧阳浩天的怀抱真的好温暖,教她几乎不想离开了。
稳定的心跳声从他的胸膛传来,一下又一下稳定的跳动,让她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和下来。
在她陷入黑甜乡之前,她还喃喃地问道:“欧阳浩天,你真的会帮我吗……”
欧阳浩天宠溺地抱紧了怀中的她,在她耳边温柔说道:
“我说到做到。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吧!”
在听到他的承诺后,区蝶衣终于放心地沉入黑甜乡。
今晚,她应该可以做个好梦。
在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时,区蝶衣几乎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热泪,她望向欧阳浩天,眼中写满了感激。
“别都站在门口不进来,先让爸爸跨过火盆吧!”区母又哭又笑,连忙招呼着一群人,让区正杰先跨过火盆、去去霉气。
隔了半个多月,好不容易才被保释出来,区正杰也忍不住心中激越,他抱紧妻女,老泪纵横。家里,还有一大碗的猪脚面线等着地呢!
“欧阳律师,谢谢你的帮忙,我才能被保释出来。”区正杰感激地说道,虽然案子还没完结,但能回到家,区正杰已经是非常感激的。
“区先生,今天你就先休息吧!我明天会再过来一趟,我想跟你讨论一下,关于这个案子,有几个地方还不是很清楚。”
欧阳浩天很识相地主动退场,把天伦之乐留给区家人。
区蝶衣送他出门,她站在家门口,心中仍是满满的激动。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区蝶衣一反先前的态度,老老实实地感激他,这次爸爸能被释放,全都是托了欧阳浩天的福。
“既然我答应了要帮你,自然会做到最好。”欧阳浩天只是浅浅微笑,并不居功。“那我先走了,明天见。”说罢,他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区蝶衣忍不住张口喊住他。“那个……欧阳浩天——”
欧阳浩天停下脚步,挑眉看她,像在问:还有什么事吗?
“明、明天见!”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区蝶衣只能这么说。
欧阳浩天微笑,没再说话,他挥挥手,继续迈开脚步。
“欧阳浩天——”看着地离去的身影,区蝶衣忍不住又喊住他。
这回,欧阳浩天踱回她的眼前。
“蝶衣,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欧阳浩天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天要下红雨了吗?她今天说起话来,好像特别吞吞吐吐。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区蝶衣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而且,还是免费帮忙?”
那一天,她在欧阳浩天怀里睡着了,而且,她还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当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其实吓了一大跳,但她知道,她并不讨厌这样的经验。
一开始,区蝶衣非常肯定,自己并不喜欢欧阳浩天,但在那一天之后……
她不再确定了。
“因为我喜欢你。”欧阳浩天说道,一如往常地认真。
“喜、喜欢我?”虽然不是头一回听到了,但区蝶交这次却难得地红了脸,感觉上似乎什么不同的东西,在心底悄悄地发了芽。
“是的,我喜欢你。”欧阳浩天微笑,几乎可以确定她也喜欢上自己了。
“还有,叫我‘浩天’。”
第四章
永明律师事务所内,今日也是电话声此起彼落,助埋们手中捧着资料,迅速送进正确的办公室当中。
区蝶衣也像其他的助理一样,捧着大叠资料,跑进欧阳浩天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欧阳浩天正埋首工作,连她进来了也不晓得。
“浩天,资料送来了。”红唇轻轻吐出他的名字,因为不甚习惯,才喊了他的名,红唇的主人竟跟着红了脸。
“送来了吗?”欧阳浩天抬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工作时才会戴上的金边眼镜,为他增添几分斯文气息。
“蝶衣,请你帮我确定几个数字好吗?”
区蝶衣甚至还来不及应话,就被拉进一团数字世界中,坐在她身边,同样理进纸堆里的女人,则是欧阳浩天真正的助理,梅梅。
目前,区蝶衣放弃出外找工作,自愿担任欧阳浩天的助理,一起调查诚邦建设的公款亏空案。
虽然社会大众,对于这个新闻的热度,原已消灭了不少,但由于前阵子父亲得以保释,加上记者们发现父亲的律师,竟是欧阳浩天时,这个新闻又沸沸扬扬地热络了好一阵子。
区蝶衣自知,在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想去找工作,恐怕也会被干扰,还不如全心投入案子的调查,早日还父亲一个清白。
“咦!这个数字有些怪怪的。”区蝶衣皱眉,这堆乱七八糟的数据,真的是诚邦建设的会计报表?“你发现什么了吗?”闻言,欧阳浩天走到区蝶衣身边。
“你看,这笔支出在这一天已经付过了,但没多久,却又付了一次,而且,像这种事情还出现不止一次,而且,有几笔支出和收入的名目,也都不甚清楚,这么混乱的账本,到底是谁做的?!”
区蝶衣越看越觉得头昏眼花,这些报表看似正常,骗骗普通人还可以,但如果一笔笔账目细查,就会发现有许多地方不对劲,仿佛……
“诚邦可能有内账和外账。”
区蝶衣正这么想,欧阳浩天已先一步说道。
“你也这么觉得吗?”区蝶衣问道。虽然她念到了MBA,但终于没有任何的商业实务,因此,很多事情她也不敢直言。
“有可能。有不少企业为了逃漏税,会做两个账簿来规避税金。只要外账上有问题的金额不大,再加上掩盖得宜,通常不会这么简单被发现。”
“浩天,你查诚邦建设的账是要做什么?这跟我爸爸有什么关系?”区蝶衣问道,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其实我对亏空公款这件事,心底一直有个芥蒂,伯父虽然是高级主管,但终究没有直接接触公款的机会,所以我就在怀疑,伯父应该是遭人陷害。
“但我调查了伯父的人际关系之后,却找不出可能陷害伯父的人,因此那人为什么会选上伯父,又成了一个未知的谜……”
欧阳浩天说出这阵子调查下的心得,就是因为找不出直接的疑犯,他才会再从诚邦建设调查起。
一般来说,会陷害一个人,原因不外有二:一是与那人结仇;二是那人挡了他的财路。很明显的,伯父的情况并非前者。
欧阳浩天以指支领,仔细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打扰了,这是欧阳律师的快递。”代收快递的助理,将一只中型尺寸的牛皮纸信封交给梅梅,信封一并没有寄件人的名字,而是端端正正地贴上,以电脑打字输出的收件人及地址。
“这个……”欧阳浩天接过信封,敏锐地感觉到,信封下有一圆长的凸起物,他意兴阑珊地打开信封,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打开信封,一颗约莫寸长的圆长金属物,随着一张信纸滑了出来。
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区蝶衣不由得瞪大了眼。
“那、那是——”
“子弹。”欧阳浩天没好气地说道,顺手展开信纸。
立刻终止诚邦建设的调查。
一张A4大小的空白纸张,就只有这么短短一行字,还是用电脑输出,让人看不出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梅梅,麻烦你报警,说我又被威胁了。”欧阳浩天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及子弹装回信封中,避免再去沾染上其他人的指纹。
“‘又’被威胁了?!”区蝶衣大惊失色,这难道是说他被威胁过不止一次?
“蝶衣,不必担心我。”欧阳浩天笑了笑,仿佛被威胁的人并不是他。“像我这种做律师的,偶尔会碰上类似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