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知道了……」一抹阴狠扫过任彩布满皱纹的脸上。
「是谁告诉你的?」杜得堂一改亲切的模样,神情变得冷硬。
「你们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只要告诉我答案,我……我真的是玉从安的女儿吗?是吗?」她握紧拳头,愤怒地追问。
正厅里一片静默,杜海生眼看瞒不了,於是大声道:「没错,你就是上任帮主玉从安的女儿,你的名字是玉无瑕。」
她睁大双眼,即使早已知道真相,但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真正的答案时,她依然感到震怒与痛恶。
「而你们……杀了他们?」她颤声问。
「是的!」杜得堂坦承不讳。
「为什么?你们怎么可以……他是帮主,而你们……你们是辅佐他的『三圣兽』啊!」她好怨,好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地和这些凶手相处了二十多年,傻傻地为他们卖命。
「这也怨不得我,谁教他固执地死守著大笔沪帮资产不放,说什么那笔钱是代代相传,只能进不能出,哼!全是狗屁论调!那笔钱我们不能碰,帮主却有权使用,这算什么?既然这样,那我也来当沪帮帮主好了,只要当上帮主,那个宝藏就全归我所有。」杜得堂愈说愈激动。
「就为了所谓的宝藏,你们就痛下毒手?」她怒声责斥。
「你知道那笔宝藏的价值有多少吗?」任彩狠狠地瞪著她。「就我所知,你们玉家连著两代掌管沪帮,从你爷爷到你父亲,正好承接了以前沪帮事业留下的庞大盈余,那笔钱,多到你无法想像,而你父亲却不颐和我们分享,一再强调那是急难救助的备用金,我身为『辟邪』管理了沪帮两代的财务,到头来却什么好处也没捞到,你说我会甘心吗?」
「所以你们两人联手,杀了我父母,想将那笔宝藏据为已有?」她气得全身微颤。
「对,玉家的人我们全杀了,只除了你……」杜得堂冷酷一笑。
「你们留我活口,足以为宝藏在我身上?」她抿紧双唇。
「玉从安死后,这些年来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宝藏,原本以为他把宝藏的秘密交给了你,只是我们用尽方法也无法从你身上查出任何讯息,真是白费了二十二年的时间。」任彩怒怨地道。
「你们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难道沪帮的成员都不知道吗?」她难以想像,沪帮里的人竟能允许他们如此为非作歹。
「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沪帮的人个个自私自利,只要自己过好日子,就不去管别人的死活,而那些知情的元老早就被我们收买,封住了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顺利当上帮主?」杜得堂一脸老谋深算。
「但还是有人对你的行为不耻……」她怒责道。
「那又如何?我是帮主,谁有胆量来找我麻烦?再说,等我找到了宝藏,充分利用,我就能让沪帮更加壮大,这对他们也有益处。」
「你别作梦了!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宝藏,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她愤怒地要戳醒他的黄金梦。
「你这蠢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让我们空等了二十多年。」任彩懊怒地喝道。
「真是的,你的确浪费我们许多时间,海生从小监视你,从来没听你提过宝藏的事,我们百思不解,耐心地等了这么多年,直到前几天,一切答案才终於揭晓。照顾你的那个老妈子才突然告诉任大姊,说你的身子只要发烫或激动,背后就会有胎记出现……」杜得堂忽然贼贼地扬起嘴角。
胎记?她不解地瞪大双眼。
「你知道有种特殊的刺青涂料,只有在全身燥热或欲火焚身时,才会显影吗?」杜海生突然走向她,淫笑道。
「什么?」她惊骇地向后缩退。
「没错,玉从安居然想得出这种诡计,把秘密刻在你身上,他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不会被发现,不过,我们还是有办法治你……」任彩邪邪一笑。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她惊问。
「反正你和海生早就是未婚夫妻了,即使他对你做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对。」杜得堂诡笑道。
「不!」她倒抽一口气,知道他们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还装什么纯洁?你这身子搞不好早被丁略破了!我都不嫌弃了,你有什么好拒绝的?」杜海生瞪了昏迷的丁略一眼,心里又恨又护,伸手便要抓向她。
「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她揪紧洋装领口尖叫。
「哼!你愈激动愈好,这样那个刺青才会更明显。」杜海生狂笑一声,用力扯开她的上衣。
「不要--」她奋力挣扎,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痛恨。
杜得堂和任彩,还有戴捷,这些人打算在一旁冷眼观看她受辱,他们的良心全被狗吃了,他们不是人!
「轻一点啊,儿子,别把她玩死了,到时候我们可得不到好处。」杜得堂笑呵呵地说道。
「应该让那个姓丁的小子醒来,亲眼看看这一幕好戏。」任彩冷笑道。
「好主意!戴捷,把丁略弄醒。」杜得堂朝戴捷喊道。
戴捷安静地走向丁略,正要将他翻过身来,陡地,一道银光弹了出来,戴捷大惊,仓皇地向一旁滚开,但手臂还是被那锐利的西洋剑划伤。
「啊!」他惊呼一声,看著丁略。
丁略不知何时早已醒来,而且毫无昏迷中毒现象,他手握西洋剑,紧接著挥向杜海生,迫使他不得不放开任无瑕。
这一变故令其他人错愕不已,众人顿时呆若木鸡,一时反应不过来。
「丁略!」任无瑕惊喜地大喊。
丁略一跃而起,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的左臂,右手则继续朝杜海生刺去。
「你……」杜海生震惊地慌忙跳开,瞪著他。
「一群人联手欺负一个弱女子,沪帮果然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丁略森然地讥讽。
「你没有中毒?」戴捷难以置信。
「当然没有,但为了混进沪帮,我只好稍微装一下了。」丁略挑眉冷笑。他原想佯装不省人事,进沪帮窥探宝藏的秘密,但是见他们想伤害任无瑕,再也容忍不下,决定先救她再说。
「五行麒麟原来都是阴险小辈!」杜得堂起身喝道。
「论阴险,我差你们还差得远呢!杜帮主。」丁略嘲弄地盯著他。杜家经营生意手段一向很阴,在商场上的评价可不太好听。
「臭小子!我要你今天进得来就再也出不去!」杜得堂说著下了个指示。
戴捷和杜海生会意,两人同时欺上,打算一口气解决他。
可是丁略早有防备,他之前先伤了戴捷,就是要削减他的攻击力,那么,剩下的杜海生就不足为惧了。
三人在瞬间交手,丁略仍一手拉著任无瑕,单手对付他们两人,只见他剑身灵活飞窜,一下子便逼退了杜海生和戴捷。
杜得堂见状,大吼一声,加入战局,庞大的身躯扑了过来。
丁略知道久留无益,也不恋栈,闪开了杜得堂的虎拳,一记流光剑影,点向敌人的眼睛。
戴捷身手轻盈,很快地跃开,杜海生却来不及走避,狼狈地闪了几步,只能硬是以拳碰剑,手腕被剑尖刺中,鲜血直流,痛得他大叫。
丁略趁著空档,抓起任无瑕的手低喊:「快走!」
但他们还没冲出正厅,背后就传来任彩的阴斥声。
「给我站住!」任彩虽然已近七十,但身形依然如鬼魅般,倏地就逼近他们身后,手里的短刀则挟著杀气無向丁略的背后。
「小心!」任无瑕惊呼一声,以「移形换位」的步伐闪到丁略身后,将他推开,打算用身体替他挡下那一刀。
「无瑕!」丁略眼明手快,拉她一把,任彩的刀锋有惊无险地只割破了她的衣袖。
「臭丫头,我教你的这招你倒学得不错嘛!」任彩啐骂著,再次举刀刺过来。
这时,杜家父子和戴捷分别围拢上来,丁略知道情势凶险,带著任无瑕便闪出正厅。
厅外,沪帮的成员早已将出口团团围住,他皱著眉,立刻转向。
「走这里!」任无瑕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因此指引丁略往后方偏厅奔去。
大批沪帮人马猛追不舍,他们进入偏厅之后无路可去,只能暂时将门锁上,任无瑕焦急之余,瞥见墙上镶著一面约一人高度的仿古雕花落地镜,她被触动脑海深处的某一个记忆,愣了愣,走向镜前。
「怎么了?无瑕。」丁略一方面注意著外头的动态,一方面转头看著她。
「这面镜子……」她抚著镜子,总觉得小时候好像见过。
「这镜子怎样?它背后有密道吗?」丁略随口问著。
她心一动,低呼:「是啊!密道!」
说著,她试著将镜子移动,可是镜子却推不动。
「把门撞开!他们逃不了的!」外头杜得堂大声地叫道。
丁略转身看著镜子,只见镜子的上方有个圆,圆上有八只鸟呈外散状飞翔,他灵机一动,伸手将其中一只鸟转向,把鸟头转向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