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总领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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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他一脸的严峻,其实心里明白,他是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像他这种人不可能会让感情涉入他的工作才对。

  但是……但是她能就这样相信他吗?可以吗?

  在听见有关她身世的真相之后,她对任何事都起了疑心,她已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你要相信我,无瑕,相信我爱你。」他向她伸出手。

  「但你亲口向滕霁承认,你后悔过上我……」她的心不再那么痛了,可是泪却流得更凶。

  「我的话没说完,我是后悔自己是经由滕霁认识了你,这样,我就欠那个臭小子一个人情了。」他郁闷地道。

  「真的是……这样吗?」她垂下肩,以一双泪眼看他。他说他爱她,不过就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就不可思议地化解了她的心结。

  他的心紧抽紧著,缓缓走向她。

  她绝对不会知道,对他而言,她的泪比任何宝藏都遗要珍贵。

  正当他要伸手抱住她时,突然,麒麟居那扇以特殊装置控制的大门竟然自动开启。

  丁略和众守卫们都诧异不已,没有守卫输入密码,门怎么会自动打开?

  「不行哦!『辟邪』,你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跟我回去吧!」随著门开启,一个瘦小的人影大剌剌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众守卫大惊,赶忙上前遏阻来人入侵,但他们才动了一下,那瘦长的人影便双手一撒,十来个星镖立刻射了出来,飞向他们还有丁略。

  「小心!这镖有毒!」任无瑕惊喊,身子向前一晃,推开了丁略。

  四名守卫分别中镖,不到三秒,毒性立刻发作,他们连痛都来不及喊就晕了过去。

  丁略脸色微变,看向来人,只见那人身著黑衣,一头极具个性的短发,脸上戴了个很特别的布制眼罩,只露出半张略嫌苍白的脸,以及一双冰冷的眼睛。

  「貔貅!」丁略道出了来人的身分。

  这人的个子不高,声音也很尖锐,以一个男人来说,似乎有点粉味,不过他的气势却非常森狠,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敌人。

  「真厉害,不傀是金麒麟,连我是谁都知道。」戴捷阴笑著,双手始终夹在双腋下方。

  「你怎么开门的?」丁略戒心暗生。

  「祥和会馆有个电脑天才,我们沪帮可也有个解码高手,总不能让你们专美於前吧?」戴捷挑釁地抬高下巴。

  丁略微凛,心想江洵说得没错,沪帮里,也许最难缠的就是这只「貔貅」!

  「戴捷……」任无瑕紧张地看著戴捷,她知道他是来带她回去的,在沪帮里,戴捷的身手远比杜海生还要好,只要他一出动,从没摆不平的事,因此,她的心更加不安。

  「跟我回去,『辟邪』婚礼都已准备好了,就只等著你一个人。」戴捷盯著她道。

  「婚礼?」她一愣。

  「无瑕已经和我在一起,不会和其他人结婚了。」丁略不悦地瞪著戴捷。

  「哼哼,这可由不得你们俩决定,『辟邪』得嫁给『狻猊』,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戴捷冷哼。

  「真可笑,无瑕要嫁给谁难道要由别人来决定?」丁略驳斥道。

  「对,她对她的人生没有自主权,因为从以前开始,她就是沪帮的囚虏。」戴捷轻蔑地笑了。

  「你是……什么意思?」任无瑕脸色刷白。

  「我说,对沪帮而言,你只不过是个『钥匙』,打开宝藏的『钥匙』。」戴捷毫无感情地道。

  「你的意思是……」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当了二十多年的傻瓜,你不会想一探整个内幕吗?」戴捷煽动地道。

  「我真的不是奶奶的……孙女?」她颤声问。

  「你想要答案,就回去问任彩吧!」

  「不必了,她不回去,从此以后,她和沪帮没任何关系。」丁略喝道。

  「好,我和你回去。」她突然道。

  丁略大惊,抓住她的手。「无瑕,你……」

  「这是我的问题,丁略,我不能就这样躲在你身边,我要把一切事情弄清楚。」她抬头看著他,一脸坚决。

  「你一回去,杜海生父子根本不会放过你。」他皱著眉心。

  「但如果就像你所说,是他们杀了我父母,我又怎能坐视不顾?」她的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意。

  「那么,我陪你一起回去。」他不放心她独自一个人。

  「不!你别去!」她惊喊。

  「呵……金麒麟要去观礼,我们绝对欢迎,不过,要去也得躺著去。」戴捷说著突然扑向丁略。

  丁略冷静地推开任无瑕,双手接住戴捷的攻击,连续几个交手,他心中暗惊,这个戴捷身手比杜海生强多了,不但招招阴狠,而且动作诡异多变,难以捉摸。

  「丁略,小心他的手里藏著毒镖。」任无瑕惊声警告。

  她话声刚落,一枚飞镖就无声无息地从戴捷手中射出,他紧急向后一翻,但飞镖已划过他的胸口,渗出了血,毒性立即发作,他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倒下,失去了知觉。

  「丁略!」任无瑕骇然地冲过去。

  「真没用!」戴捷哼道,轻弹了一下手指,大门外便窜进八名手下。

  「你不能带他走!」任无瑕怒道。

  「你没资格命令我,臭丫头。」戴捷倏地伸手,以诡奇灵魅的招式砍向她的后颈。

  「啊……」她来不及闪躲,闷哼一声,昏倒在地。

  「把他们两人都给我带回去。」戴捷朝手下喝令。

  那些人於是扛起丁略及任无瑕,迅速离开麒麟居。

  「祥和会馆也不过尔尔,整个麒麟居然能让敌人来去自如,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戴捷则环视了麒麟居一眼,冷哼一声,才狂妄地走出大门。

  第九章

  一层层幽暗的阶梯曲曲折折地不知通往何处,她缓缓地走著,心里却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在阶梯的尽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物,而是……

  「是全世界最美的东西……」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头顶回荡。

  谁?是谁在说话?她抬起头想看清楚对方的脸孔,却只是一团模糊。

  「那些东西,得好好保护,因为它们是……」那声音到最后也变得缥缈不清。

  它们是什么?是什么?

  她好想问清楚,可是阶梯却在这时断了,她突然整个人往下坠……往下坠……

  倏地,她惊醒过来。

  「她醒了!」是杜海生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跃进眼中的是一个西洋式的古典拱形屋顶,她对这个屋顶太熟悉了,这里是沪帮位於卢沟区的总坛,是栋保存得非常完好的旧洋楼,占地虽然不大,但房子风格中西合并,极具特色。而此刻,她正躺在气派非凡的洋式正厅中间,像个罪犯一样,被一堆锐利的目光盯著。

  「你可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率先响起。

  她拾起头,看著前方的皮质沙发,任彩正坐在那里瞪著她。

  而任彩的对面,则坐著沪帮现任帮主杜得堂,以及杜海生,至於戴捷,则远远地斜倚在窗边。

  一旦清醒过来,她立刻下意识地找寻丁略的人影,幸而一转头就看见他卧倒在她的身边,身子还是温热,只是昏迷不醒。

  她担忧地想看看他的伤势,但任彩突然怒斥一声:「你在看哪里?就这么不放心你的男人?」

  「奶奶……」她一惊,敬畏地喊著。

  「贱丫头!不准你用脏嘴叫我!」任彩严厉地斥骂。

  她脸色微变,之煎听到有关自己的身世,再对照眼前奶奶的恶脸,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那个疑问渐渐明朗。

  从小,奶奶就对她非常严苛,稍有犯错就会挨打,所以她一直很怕她,甚至以为奶奶根本不爱她。

  现在想想,任彩的确不爱她,因为她从未碰过她,从她有记忆以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都是一个聘雇来的老妈子,任彩只是担任看管和监督她的工作而已。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随随便便眼著男人跑了,弃自己的未婚夫不顾,是谁教你这么不要脸的?真是白养你了!」任彩凶恶地咒骂著。

  「你真的养过我吗?」她尖锐地反问。

  「什么?你竟敢顶嘴!」任彩怒喝一声,接著以奇特的神行步伐闪到她面前,挥手给她两记耳光。

  「啪啪」两声,她白皙的脸颊顿时多了十条指痕。

  但她连吭也没吭一声,只是觉得寒心。

  一直以为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她总是特别容忍她的打骂,而今,她才发现,自始至终她都只是孤独一个人。

  「无瑕,你变了,以前那个懂事的你跑哪儿去了?」杜得堂皱著一双灰白浓眉,沉声道。

  她看向那个五十来岁、一脸精悍的壮硕男子,再也忍无可忍,脱口质问:「什么叫懂事?就是傻傻地被你们欺瞒身世,什么都不知道地任你们这些杀了我父母的仇人摆布吗?」

  杜得堂老脸一变,他转头看了杜海生一眼,又瞟向任彩,气氛顿时变得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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