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仇却不留她,害她不知如何是好?真的走,有些舍不得;不走,又挺没面子的。
犹疑了一下,玉儿决定了,若是他不留她,她就真的离开,反正,她原本就打算只身闯江湖的嘛!
才走到门口,纪天仇已挡在前面了。
哇!不得了,这人的武功可不输给大哥呢,玉儿好生欣羡。不过,因为他不留她,所以,她没心情赞美他。
“你叫玉儿?”
“是啊!”无精打采的声音。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发现自己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走!纪天仇想,反正目前霍刚行踪不明,他就暂且保护她吧!
“我爹?他在……”玉儿差点顺口说出实话,幸而及时收回“家”这个字,否则就没戏唱了,“我爹每回出门做生意,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一年半载?这么久?纪天仇暗暗叫苦。
“大侠?”玉儿再笨,也知道他打算留她在身边直到她爹回来,因此,更加把劲儿用万分期盼、万分感动的眼神望着他。
“好吧!我就保护你,直到你爹回来。”纪天仇叹口气,就让霍刚那恶贼再多活些时日吧!
玉儿高呼着万岁,冲入他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平日对她四位哥哥们一样,这是她表现亲爱与感谢的方式。
可是,纪天仇被吓到了,呆愣了数秒,他马上推开她,郑重地告诫:“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家怎可随意拥抱男子?就连拉手也是不当的,知道吗?”
“大侠……”玉儿嘟起嘴,她可不是随便抱人的,若不是她喜欢的人,她才懒得碰呢!
纪天仇打断她,交代道:“我叫纪天仇,别叫我大侠。还有,我知道你自小没娘,没人教你这些,所以我不怪你。今后,自个儿多注意点也就是了,免得让人说闲话,污了你的名声,知道吗?”
原本有些气他不识抬举,听他的语意却是为她着想,心中一甜,乖巧地答应:“我知道了,天仇哥哥。”
第二章
无聊!无聊!真无聊!
玉儿一个人在客栈里东叹口气,西叹口气,南叹口气,北叹口气,桌上坐坐、椅上坐坐,就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天仇哥哥真坏,要出去,不带她一起去没关系,干吗规定她也不准出门?偏偏她刚睡醒,脑子糊糊涂涂的,看他一脸疼宠自己的表情,不由自主就点了头,真是气哪!夭仇哥哥怎么可以用美男计?
看看这房间,甚至没有她闺房的四分之一大,她溜出飞鹰堡可不是为了把自己关在这种地方望着外头干瞪眼的。
咦?那边在干什么?怎么挤了一大堆人?玉儿的注意力让窗外街对面的一群人给吸引住了。
一定有好玩的事。玉儿兴奋地想,可是因为距离有些远,人又挤成一堆,除了黑压压的人头外,她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好奇心旺盛的玉儿,一转头就想要往外跑,正要打开门,忆起自己对纪天仇的承诺,只得硬生生地定住手脚,泄气地倒回床上。
她是可以不理什么承诺,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大丈夫,可是她看天仇哥哥就是那种一诺千金的男子汉,她不想让他失望。何况,她若是不守诺言跑出去,那天仇哥哥会不会也认为他可以不守信用,不保护她了呢?
不行,她不能冒险,谁晓得天仇哥哥是不是一觉醒来,又觉得她是个大累赘,正想办法甩掉她呢!她才不给他机会反悔呢!
可是……滴溜溜的大眼又不自觉地溜往窗口……窗!玉儿开心地弹了起来,有法子了!真笨,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眼睛往房间四处搜寻了一遍,果然如她所料,没有绳子的踪影,玉儿驾轻就熟地拉起床上的床单,扯下两边的床帐,两两打上死结,这就成了一条现成的绳索了。
玉儿满意地瞧着成果,然后将一端固定在窗台上,另一端悬垂到楼下。确定够长后,人就跟着布绳攀爬下去。
玉儿可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当街爬窗有什么不对。在家时,爬墙、爬树、爬屋顶,什么她没爬过?有一次,她还爬上飞鹰堡最高的堡顶上去呢,这区区一个两层楼客栈哪难得了她?
玉儿是想得很理直气壮啦!不过,对大街上的平常老百姓而言,一个姑娘家明目张胆地由客栈临街的上房窗户爬下来,是多么惊世骇俗,就可想而知。任何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即使万不得已要做,也会偷偷摸摸的,不敢让人给瞧见。
所以,玉儿的身影一出现在窗口,立刻就受到万众瞩目,就连原本在客栈内休息、吃饭、喝茶、聊天篝等闲杂人,全聚集在玉儿窗底下,睁大眼想瞧瞧爬窗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深怕会看漏了精彩片段,一个个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眼珠子。
玉儿抵达地面时,转头看到的就是一个个木头人似的猛瞧着她,像见了鬼似的,搞得她紧张兮兮地赶紧检查自己的衣服是不是不小心给扯破了?
她哪知道,众人先是让她胆大妄为的作风吓到,再又被她天香国色的容貌给惊到,才会一个个呆若木鸡,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过,虽说是有点惊吓到,好色之徒是永远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几个登徒子模样的人不怀好意地向前轻佻地调戏道:“敢情姑娘爬窗,是急着想会情郎我吗?”
一伙人放肆地大笑。
“这么娇滴滴的姑娘,你可不能独占哪!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别忘了兄弟我哪!”又一个不入流的声音,“啧!你们瞧瞧,这睑蛋,可真是俏得很哪!”
玉儿不怒不气,还仔仔细细地将眼前这几个臭男人瞧个仔细,原来这就是哥哥们常说的登徒子,男人的败类、社会的耻辱啊?
连本姑娘都敢调戏,当真是不要命了。
玉儿这厢打量稀有动物似的目光,可没有让登徒子们不好意思,反倒叫嚣得更热烈了。
这也难怪.他们若是知耻,不就失了登徒子的恶名了吗?
“姑娘,你就随我们哥儿几个作乐去吧,我们保证绝对会包你满意,让你飘飘欲仙的。”几个登徒子说着说着便大声淫笑起来。
这话可真是越说越露骨,越说越下流了,这种人遇上了,不好好教训一顿,才叫没天理。
露出绝对会让飞鹰堡众人见了逃之天天的甜美笑容,玉儿天真地问:“请问公子,是怎么样的飘飘欲仙啊?”
果不其然,登徒子们一阵哄笑,然后带头的瘪三装作潇洒地打开手里的折扇,慢条斯理地回答:“这个中滋味,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待姑娘与本公子……”
本来想等他发表完高论,再赏他一些“飘仙散”,让他尝尝真正飘飘似神仙地去躺上三个月的,可是,玉儿不小心瞥见一脸怒气的纪天仇时,可不敢轻举妄动了,这下不只这批登徒子完蛋,她也要完蛋了啦!玉儿心中暗自叫惨。
不一会儿工夫,围着看热闹的人全作鸟兽散,玉儿归之于纪天仇那副杀人的神色,因为连她看了都姑娘怕怕呢!
怒瞪着玉儿,纪天仇实在很想狠狠地揍她一顿,理都不理躺在地上呻吟的混混,他粗鲁地扯着玉儿进了客栈,她需要教训。
默默让他拉着回房,玉儿有些心虚地偷瞧他,哇!他不是普通的生气耶!是非常非常的生气耶!她是不是应该先去躲起来避避风头?
想是这样想,不过,她没胆做就是。
拉回垂在窗口的布条,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纪天仇还是无法降低心中的怒火。当他瞧见她窗口垂下的布条和群聚在窗口下的群众时,几乎可以想象她摔断脖子躺在地上的情景。
一颗吊在胸口的心,在看见她安然着地时才放下,却见她巧笑倩兮地朝这人渣问什么飘飘欲仙。那个人渣竟然敢轻薄她,一气之下出手,那群人渣肋骨想必断了好几根吧!
即便如此,他仍是气得半死,气她的不知死活,气她不知人心险恶,更气的是自己失去平日的冷静。
玉儿见他半晌不说话,深怕他一气之下会丢下她,便嗫嚅地解释:“我……我没有违背誓言,我真的没踏出房门半步。”
纪天仇不知该气该笑,这丫头竟然还有胆说歪理?
见他不答话,玉儿以为他不相信,急急跑到他跟前,将布条抓到他眼前:“真的,我没骗你。你瞧,这就是证据,我是从窗子下去的。”
她真的认为自己没错?纪天仇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玉儿。
她还有话说呢!
“如果你是要我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你就应该说不准我离开这个房间。可是,你明明只说不准出房门半步,指明了房门,而没有指明窗口,所以我自然就想,门不能走,窗子应该可以吧!”说到后来,还全是纪天仇的错呢!谁让他不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