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真难伺候,赢也不行,让也不行,那你要怎么样?”
“凭我自己的能力打赢你啊!”
看她一脸的倔强,艾达墨斯心中升起强烈的渴望,渴望亲吻一下她那微嘟的小嘴,但是……他能吗?他怎能对一个偷走母亲心爱之物的女贼动情?他答应过父王,一旦找到“神秘之星”,就要连窃取的贼一起交还给他,任他处置的。
可是在发现喜欢上这个“女贼”之后,他的决心动摇了,也因而陷入两难之境。想完成多年来欲做平民的心愿,他就得把舒晨带回去给父王;若想保有她,则必须承认力有未逮,输了这次的赌注,继续做王子。
而且再过几天就是十月了,与父王相约的日子只剩下一个多月,更何况当初父王跟他订约之时,便曾明说要“自由竞争”。也就是说在他追查“神秘之星”的下落时,父王也同时在暗中查探。一旦先被他找出窃贼和失物,则结果仍算自己输,他必须乖乖回去做第二顺位的王储,置身于权术的追逐之中。
“亚历山大?”舒晨叫道:“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艾连墨斯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想你啊!想你的天真是真是假?你口口声声坚持项链坠子只是半宝石,问你是谁送的,又硬是不肯松口,你想保护的人是谁?可知道我早已妒火中烧?是那个在花园中拥抱你的中国男人吗?每当你掏出坠子来看时,心中想的人就是他吗?
“亚历山大!”舒晨叫得更大声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找不到真正的‘禅秘之星’而烦恼?”为了保护哥哥,舒晨到现在都还不肯承认项链坠子是翡翠,硬说是不值钱的半宝石,令她不解的是,亚历山大也没有进一步的催逼。
“有一点,”他露出个略带疲倦的笑容说:“我一方面希望早点为母亲找回失物,一方面又希望能够越慢找到越好。”
“为什么?”
“因为越慢找到,你才可以一直做我的人质,越慢离开啊!”话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对,但舒晨却也立即有了反应。
“我也不想走。”
四目交投,彼此都愣住了,好像有许多的话想说,却又因各怀心事而无法开口,舒晨的面颊且泛起红晕,娇羞的别开脸去。
于是艾达墨斯一跃而起,打破尴尬的局面说:“你爱不爱听小提琴乐曲?”
“你会拉吗?”
“听听看不就知道了?”艾达墨斯说:“你等一下,我去拿琴。”
留下舒晨一个人坐在图书馆内,她已无心再看刚才才找来的书,径自用中文喃喃的说:“对不起,亚历山大,原谅我欺骗了你,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伤害书铭,他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即便牺牲我自己,我也要拚了命的保护他。”
拿着琴折回来的艾达墨斯,正好在门边听见这一段话,他原本温柔的眼神,突然又渐渐的转为犀利、冰冷。
***
“月光,乖,等我找到人家后,自然会把你放回来,亚历山大说你是最会认路的一匹马,可别让我失望,来,慢慢下去。”
舒晨咬住下唇,慢慢且小心翼翼的策马,从崖后的小径蜿蜒而下。今晚正逢阴历月底,月牙黯淡,加上星光稀落,她见机不可失,便跟看守马厩的人说她睡不着,想到林中去逛逛,实则想从崖后沿着海岸线离开这里。
今天一早亚历山大就出门去了,舒晨并没有问,也无心探知他要到哪里去,反正今晚若能脱逃成功,两人往后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她会拜托书铭出面向柏德文家族买下琅王千楼,但现在为了保护书铭,她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快到了,月光,乖,你最棒了,对,快到底了,再住下走,再一点点。”
她不知道月光是否听得懂中文,但每当情绪特别紧张,或者低落时,她就不得不求助于能安抚自己心情的语言。
别了,亚历山大,她在心底说:我不会忘掉这四个星期的点点滴滴,但我也不能不离开你,琅王千楼对富可敌国的你们家而言,也许只是特别钟爱的一份首饰;但对我们楼家来说,却是已遍寻三代而不可得的宝物。我会请书铭花钱向你买下来,不管他最早是用什么手段取得它的,总之在尚未与他联络上之前,我无法与你坦诚相对。
“到了,乖,月光,你好棒,你真是棒极了,来,我们开始来享受驰骋之乐,走!”
舒晨先吸一口沁凉的海风,然后一夹马腹,正准备往前疾奔时,却发现月光竟然一动都不动。
“月光?你怎么了?难道你想回去?不,不,”舒晨伏在它耳边说:“我说过,待会儿你帮我找到人家以后,我就送你回来,月光。”
无奈月光硬是不肯走,舒晨有点生气,也十分紧张,只好翻身下马,抱住它的头改用英语说:“是不是你要我改用你所熟悉的语言?那好吧!月光,说英语就说英语,拜托你行行好,载我一程,只要——”
它突如其来的嘶鸣一声,慌得舒晨频拍抚着说:“月光,我没有恶意,你——”
“它也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它的主子来了而已。”
舒晨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宛如遭到雷殛,这明明是亚历山大,但为什么他说的是——?
“你还真会挑马,月光是我这十匹马当中,唯一一匹用中文所训练出来的,所以你说英语,她根本听不懂。”
舒晨慢慢转身,一身套头黑衣黑裤的亚历山大,果然矗立在她的眼前。
“你……你会说中文?”
“当然,我外公是中国人,中文是我的母语之一。”
“这么说……那个……”
艾达墨斯颔首道:“昨晚、前晚,当我请你吟一、两首中国诗给我听时,我就知道你有私自离开的打算。”
舒晨回想起自己所吟的两首诗,不论是李白的夜泊牛渚怀古,或是刘长卿的践别王十一南游,全都是告别或感叹的作品。
“前天晚上念的是刘长卿的送别诗,”在舒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当口,艾达墨斯已自顾自地重复:“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萍!”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个男人会中文?甚至懂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昨晚你甚至直接说:‘明朝挂帆去,枫叶落纷纷’,你想,我还会猜不到你的心意吗?如果我这么笨,也就不值得你恋恋不舍,犹豫不决了。”
听他这么说,舒晨才想起来,自己常在不知不觉中用中文抒发对他的情感,只因为笃定他听不懂,想下到……想不到……
她又羞又辱,唯一的念头便是赶快逃开,于是频频后退,不料海滩沙软,勾住了脚,竟往后栽了过去。幸好艾达墨斯眼明手快,飞扑过来,虽然及时拦住她的腰,但因为她后仰的去势太强,竟把他也带倒在沙滩上,艾达墨斯翻身相护,不过涌过来的波浪仍溅湿了两人的身子。
海水又冰又凉,刚才受到的刺激又过大,使得舒晨在海浪汹涌过来之际,除了将身子紧嵌入他的怀中之外,已无法顾及其他。
而艾达墨斯自制的防线也被浪潮所冲毁。他在又咸又涩的海水中,找到了舒晨甜蜜柔软而娇弱的红唇,无视于退回的潮水再次将两人淹没,便倾尽所有热情的辗转吸吮起来。
第四章
舒晨在双唇被攫住的刹那,曾经想要抗拒,但是心中隐藏的热火一经点燃,哪有不迅速燎原开来的道理?
说什么顾虑书铭,什么愿意静待亚历山大找出真正的窃贼,无非都是自欺欺人的藉口,真正的原因在此刻才被迫面对。
她爱上了亚历山大,已经舍不得离开他,而他的神秘背景,却又令她心生畏惧,所以才会拚命找藉口,来掩饰自己那颗慌乱的心。
他的拥抱是如此的真实,亲吻是如此的火热,彻彻底底粉碎了她所有的伪装,而其实,在他的热情攻势下,她又哪里有招架之力呢?
艾达墨斯紧搂住她,往潮水打不到的沙滩滚过去,虽然两人的身子因而都沾满了沙,但此刻的他们哪里还会在意这点“琐事”?脑里、心中、眼底都只有彼此而已。离开了她的唇后,艾达墨斯开始亲吻她的脸庞,滚烫的面颊、微合的双眼、俏皮的鼻尖,最后停驻在耳际,故意慢慢舔舐着,逗得舒晨被扣在他怀中的身子不住地扭动。
她青涩而直接的反应,更加挑起了艾连墨斯隐忍已久的渴望,于是变本加厉地挑逗起她来,呼在耳中的热气,让舒晨不得不咬紧下唇,以免呻吟出声。
“舒晨,”啊!能完整的唤出她的名字真好。“你想说什么?”